作为“诗佛”的唐代山水诗大家王维,他的一生是曲折纠葛的一生。王维一生共做诗四百多首,山水田园诗是他的文学创作中的最高成就。
王维,字摩诘,《集异记》记载:“王维右丞,年未弱冠,文章得名。性娴音律,妙能琵琶,游历诸贵之间,尤为岐王之所眷重。”王维年轻时就有“强学干名利”(《赠从弟司库员外求》)的远大抱负,他在仕途上登第很早。唐代开元九年(721年)他进士及第,年仅21岁,这么年轻就进入仕途的情况在“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唐代是十分罕见的,也就有了“得意遂志”的时节。此后他历任右拾遗、给事中等官职,官终尚书右丞,他在官宦仕途上的尊贵地位在盛唐诗人中是很有见的。王维从官四十余年,一生阅尽官场政坛的是非坎坷。这种复杂的官宦心态也略掺杂于笔端,形成了他独特的山水创作风格。他的山水诗景情交融,空静中更显淡雅,构成了独特的审美意趣。宋朝的方回就评价王维山水诗“一唱三叹,不可穷之妙”,苏轼亦对王维山水诗歌评价说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一、人生经历的挫折磨难
王维生于唐长安元年(公元701年),卒于唐上元二年(公元761年)辋川别墅,籍贯太原祁县,官至尚书右忝,世称王右丞。王维的一生曲折坎坷,甚至险遭杀头之祸。他的人生遣际和生存境遇辛酸,人们能清楚地在他的文学作品中看得出来。王维2l岁时便进士及第,从此开始走上了大唐帝国的官宦仕途之路,公元737年,王维在凉州边塞劳军两年多,“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使至塞上》)、“关山正飞雪,烽火断无烟”(《陇西行》)等名句作品都出自此时。广阔的草原、苍凉的大漠、异域风光的塞上生活都开阔了他的写作视野。公元740年,王维在襄阳主持考试,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汉江临眺》)、“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送邢桂州》)等壮丽的江河景色,激发出王维豪逸情怀。三十五岁因张九龄举荐而得以授官稍展才华,可是不久后即被口蜜腹剑的李林甫排挤,最终于天宝3年隐退。唐天宝15年,安禄山逼降哥舒翰、攻陷潼关,叛军随后攻人唐都长安,唐玄宗仓皇逃往四川,王维深陷长安而被叛军俘虏,被拘于菩提寺,无奈之巾王维便当了安禄山的给事中。王维虽深陷叛军却始终忠于唐朝,他所作的《凝碧宫诗》便可为证:“万户伤心生野炳,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叶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此诗成为后来他被朝廷赦免是罪的有力凭证。最终于上元二年(公元761年),卒于尚书右丞的官位上。王维的一生历尽艰苦险恶,这一切都成为他文学创作能力的锻炼动力,为丰富自己的文学功底和心性磨练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二、山水诗创作的灵性感
1、创作情感的细腻丰富
王维的山水诗创作具有独特的美感经验,在他的山水诗中,情、画等境界融合为一,构成独特而丰富的创作风格。法国的布封曾说过:“风格就是整个的人”。崇尚山水林泉的审美意趣使王维的山水诗具有庄子的那种“山林与,皋壤与,使我欣欣然而乐焉”(《知北游》)的自然恬静。“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青溪》),“明朋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山居秋瞑》),“谷静惟松响,山深鸟无声”(《游感化寺》)等诗句,营造了不同风格情调的幽静。“经舸迎上客,悠悠湖上来。当轩对樽酒,四面芙蓉开”(《临湖亭》),此诗表露出一种宁静恬淡、安详平和的意蕴,使读者可以想想出一幅诗人轻舟迎客,赏湖欢饮的湖光美景。诗人选择将自然山水作为自己亲近结交的对象,使得自己的创作也就自然而然地一挥而就。“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辛夷坞》),此诗诗人采用远观的方式,从花发红萼到花开再到花谢。以花之开谢生出对生命流逝的感慨。诗人的山水诗作中的孤寂色彩也是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上下华子冈,惆怅情何极”(《华子冈》),此首诗表达了诗人对时间空间无边无际的感叹意识,也是诗人旷达、淡泊心境的另类展现。“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山居秋瞑》),这首诗描绘了乡村的空寂景色。已经那悠远得生活气息,表达了诗人悠闲的生活情调与自我孤寂的心态,包含了比较丰富的禅理。
2、创作手法的灵活多样
王维的山水诗,在创作手法上多样而简单,在写景上“观物微”,自然物的形、色等特征都被掌握得全面,所展现给人如I临其境的感觉;在表意上“托兴远”,借自然物的动、静之趣寄托抽象的人间哲理和生活情趣以及人生禅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竹里馆》),诗人在这里通过以琴声和啸声来展现树林的空寂,其目的是传达了自己对空寂的禅理的领悟乐趣。在《鸟鸣涧》的“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中,诗人以“月照”之幽来映证自己的归寂之态,将“别有的一番情味”寄托于其中。王维在山水诗的创作中糅合了各种细致人微的手法,生动地再现了景在诗中的传达和深化,使诗歌达到了动静交融、亦动亦静的艺术效果。面对自己创作所展现的自然景色,往往是诗人自我内心清净的写照。正如清人赵殿曾说:“使人索之于离即之间,骤欲去之而不可得。”
王维的山水诗通过灵活多样的创作手法,将景情融合为一,借助自身对山水景物细腻丰富的感悟和深化,表达了人的内在的回归自然的恬静悠然。
三、艺术成就的独特斐然
作为中国古代山水诗的代表大家,王维山水诗展现出了脱俗的审美内涵和独特的情趣意境。他以山水诗来表达自己对大自然的亲近和对人生的领悟,达到了人与自然地和谐交融。工维的山水诗具备中国传统士人观照山川的情思感悟,其诗中山水趣兼具画境,明代画家董其昌曾说,诗以山川为境,山川亦以诗为境。在诗、画、乐=三位一体的架构下体现了如下的美学特征:“一、经营结构之美,二、光色映衬之美,三、音声律动之美,四、气韵生动之美。”在王维的山水诗中,他以山川为画境,以诗歌为画心,领悟出出天地万物之间的融合与关联,情与景的融会贯通于一体更显得相得益彰。反映出了他那“自性清净”、淡泊超然的人生心态、不愧为一代山水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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