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作为中国文学史上最具影响力的文学家之一,以其高超的艺术水平和渊博的学识积累,加之以文人自觉的创新意识,形成了自身独特的诗歌特点,开创了一派诗风。苏轼的诗20字的有哪些呢?一起来看看吧。
【苏轼的诗20字】
1、过安乐山
真人已不死,外慕堕空虚。
犹余好名意,满树写天书。
2、北亭
谁人筑短墙,横绝拥吾堂。
不作新亭槛,幽花为谁香。
3、横池
明月入我池,皎皎铺紵缟。
何日变成缁,《太玄》吾懒草。
4、短墙
谁能铺白簟,永日卧朱桥。
树影栏边转,波光版底摇。
5、轩窗
东邻多白杨,夜作雨声急。
窗下独无眠,秋虫见灯入。
6、曲槛
流水照朱栏,浮萍乱明鉴。
谁见槛上人,无言观物泛。
【苏轼诗歌特点】
一、率真清新,风行水上
因家庭背景、乡风习俗、人生阅历等方面的复合影响,形成了苏轼人格中“真率”之品性,使苏轼的诗歌创作也呈现出鲜明的“真率”之品格——率真清新,风行水上。
“真率”之念深烙苏轼心中,因此,生活中的真、善、美,他热情歌颂;现实中的假、恶、丑,他无情贬斥。苏轼坚决不做火热生活的冷漠旁观者,勇为时代潮流的弄潮儿,他积极投身生活。苏轼自道其作诗的体会:“好诗冲口谁能择,俗予疑人未遣闻。”“率真”是苏诗所特有的,它表现为种种新颖独特的感受、巧妙妥帖的比喻、出人意料的联想等等。譬如《和子由渑池怀旧》以“雪泥鸿爪”比喻人生,《和饯安道寄惠建茶》用若干历史人物的性格比似茶的滋味,《寓寄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士人不知贵也》以“朱唇得酒晕生脸,翠袖卷纱红映肉”形容海棠的色彩与质感,《饮湖上初晴后雨》以“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表现对西湖美景的感受,以及《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中“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州”之化用佛典,《李思训画长江绝岛图》中的“舟中贾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之化用民间故事,无不妙想成趣,触处生春。苏轼在诗歌创作中,能凭借生花妙笔,描绘出清新脱俗的意境。如《赠刘景文》:“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桔绿时。”“橙黄桔绿”四字把寒冷的冬季写得充满生机,不同凡俗。
一方面,苏轼的诗歌创作能挥洒自如,如风行水上一般,“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形成以率真清新为基调的多样化风格,但另一方面,也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苏轼诗文成就的进一步提高。苏轼诗很喜欢发议论,如《题西林壁》纯是从自然景物得到某种悟解:“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诗中的哲理,既可以理解为世事因人成相,而人人各据一端,所见不同,欲见真相,需要脱出自身的处境,从高远处观照;也可以理解为人生陷落在世俗的事物之中,乍惊乍喜,忽忧忽乐,为生老病死、荣辱贵贱所困,如果上升到无限的时空观反观这一切,不过都是瞬间的变化。
二、纵笔好骂,豪放飘逸
熙、丰党争激发了苏轼强烈的参政意识,参政意识导致了其纵笔“好骂”的创作风格:因“好骂”遭致乌台之勘,乌台之勘后的黄州之贬,则使他悲哀“此身非我有”,转而祈取自我生命的实在性,寓物任真,寓悲哀于旷达,呈现出崭新的艺术境界,即所谓“少年下笔已如神,文到黄州更绝尘”;“在闰黄州正坐诗,诗因迁谪更瑰琦”。
苏轼的“好骂”风格,始于熙宁初,主要是“骂”王安石和新法。如其《送刘道原归觐南康》表现了苏轼在王安石变法期间诸多“怒邻骂坐”,“以快一朝之忿,”的作品之一。所以纪昀在首肯该诗“风力自健,波澜亦阔”的同时,认为“惟激讦处太多,非诗品耳”。不过,苏轼“怒邻骂坐”,并非出于个人的恩怨,是其真率健朗性格在从政领域的反映,也是志在当世、批评时政的一种表现形式。熙宁四年十一月后,苏轼出典杭、密徐诸州,“缘诗人之义,托事以讽,庶几有补于国”,故多任性而发,纵笔,“好骂”之作。如七律《和刘道原见寄》,以“群乌”比新党:“独鹤不须惊夜旦,群乌未可辨雌雄” ,七古《送杭州杜、威、陈三掾罢官归乡》,以“月啖虾蟆行复皎”比喻新法像月蚀那样不会长久,与前引《送刘道原归觐南康》相同,虽“风力自健”,却“非诗品”,《寄刘孝叔》虽属“骂格”而难免党派之见,但绝少使气激讦之词,全是诗“灏气旋转,伸缩自如,托讽处亦不甚急”,与通判杭州所作的讥刺新党新法的七古《李杞寺丞见和前篇复元韵答之》《戏子由》《吴中田妇叹》等等,均典型地体现纵笔好骂的创作风格。
苏轼是宋型文化中孕育而成的文官政治之代表。理学思想之砥砺、儒圣情怀之陶冶、士大夫的承担精神和宋儒的忧患意识是贯穿苏轼一生的。尽管其不同的人生阶段,忧患意识亦随政治境遇而变化。当忧患精神上升时,超越意识便下降(青年期、在朝期便如此);反之,在野贬谪之际,超越意识上升,忧患意识便退而降其次。这样,苏轼的一生便在承担和超脱的相激相荡、双重挤压下生活。
三、针砭时事,匿时济世
苏轼论诗深受其父苏洵的影响,强调“有为而作”,针砭时弊,以达到“济世”“救时”的目的。苏轼曾写过一首《戏足柳公权联旬》诗,其诗云:“宋玉对楚王:‘故足以成其篇云。”其诗曰:“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曰长(唐文宗)。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柳公权)。一为居所移,苦乐永相忘。愿言均为此施,清明分四方(苏轼补句)。”苏轼的意图十分明确,写诗就要充分发挥诗歌的社会功能,有所劝诫,有补于世。他不能一味地粉饰现实,阿谀奉承。苏轼在向哲宗皇帝申述自己因诗获罪的原因时说:“昔先帝召臣上殿,访问古今,敕臣今后遇事即言。其后臣屡论事,未蒙旅行,仍复作诗文,寓物托讽,庶儿流传上达,感吾圣意。”这说明苏轼确实有意继承风、骚以来的现实主义精神,提倡充分发挥文学的社会功能,以揭发流弊,拯时救世。他的《雨中游天竺感观音院》《吴中田妇叹》等诗作,正是在这种文学思想指导下创造的现实主义名篇。苏轼在《答乔舍人启》中写道:“某闻人才以智术为后而以识度为矢,文章以华采为末而以体用为本。国之将兴也,贵其本而贱其末;道之将废也,取其后而弃其先。用舍之间,安危攸寄。”苏轼把文章重“体用”还是重“华采”与国家的兴亡联系起来,强调“以体用为本”。“以体用为本”与“有为而作”的精神完全一致,都是儒家兼济天下的思想在苏轼文艺观中的反映。在《答俞括书》中还说:“今览所示议论,自东汉以下十篇,皆酌古御今,有意乎济世之实用。此正平生所望于朋友与凡学道之君子也。“有为而作”,也就是“有意乎济世之实用”,把发挥诗文的社会作用,作为写作的宗旨,这是苏轼一贯遵循和倡导的写作原则。这种思想并非苏轼首创,而是继承和发挥诗文*新的传统,因此他对韩愈和欧阳修推崇备至。苏轼所作《潮州韩文公庙碑》称颂韩愈:“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此岂非参天地、关盛衰,浩然而独存者乎!”对韩愈的历史作用和人格作了过高的评价。
然而,士大夫“以先天下为己任”的崇道承担精神在现实的政治实践中却遇到极大的挫折。宋代变法运动发展至后期,党同伐异,文诛笔法。初出茅庐时“喜怒好骂”的苏轼,面临日益高压的政治空气和贬谪处荒之穷迫处境,不仅噤若寒蝉,其心态迅速转向惴惴不安之中。政治行为亦由“兼济”退为“独善”。苏轼不是“仁者在苦难中的追求”,而是“智者在苦难中的超越”。他以顺处逆、以理化情。无论多么沉重之打击,他都能以“亦无风雨亦无晴”的道佛智慧化解之。超脱、健朗、真率加崇道既成就了苏轼诗文“率真清新,好骂豪放,针砭时事,匡时济世”的文学成就和美学品格,也限制了苏轼文学成就的进一步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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