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质疑与反思

2020-07-24 诗经

  高中第三册语文新教材《〈诗经〉三首》中有几个解释和课前的提示我觉得有点不妥,现表述如下,以就教于同行和专家。

  疑一

  《卫风。氓》中有一条对“淇则有岸,隰则有泮”的注释。教材释为“意思是什么事物都有一定的限制,反衬男子的变化无常”。我认为释为“意思是什么事物都有边际,反衬女子怨愁的无边无际”更妥。由“岸”“泮”联想到女子自己的无边的怨愁,从逻辑上是很自然的;而且“怨无边”从文意上看,更能同上一句的“及尔偕老,老使我怨”吻合。理解为“反衬男子的反复无常”,虽说是照应了下文,但是不能更好地体现女子那种对男权社会的朦胧的反抗意识。陈起源《诗经直解》里说:“氓本窭人,乃此妇车贿之迁,及夙兴夜寐之勤劳,三岁之后,渐至丰裕,及老而弃之,故怨之深矣”,从此我们也能得知理解为“怨无边”更合情理。王力的《古代汉语》理解为“自己的愁怨没有尽头”,也可一证。

  疑二

  《 邶风。静女》把“贻我彤管”中的“彤管”释为“红色的管乐器”,我认为不妥。朱熹《诗经集注》对之释为“未详何物”。《词海》里对“管”有这么一条注释:“泛指细长的圆筒形物,如竹管,自来水管,又特指笔管,《诗。邶风。静女》:‘贻我彤管’。”我认为词海对“管”的解释只对了半句,即“泛指细长的圆筒形物”,而最终把“管”理解为“笔管”则是不妥的,我不太明确笔管产生在何年代,但如果要送爱情信物,绝对送笔而不会送笔管。山西古籍出版社的《诗经》普及本把“管”释为“竹管”我认为也不妥;王力将“彤管”释为“红色管状的初生的草,就是下文的‘荑’”。我认为王力先生的解释是正确的,如果释为“铜乐器”不太符合女主人公的身份,而且同后文的“自牧归荑”不能照应。根据诗歌的原义,那个漂亮女子送“我”的不是铜管乐和“荑”两样东西,而只能是一样,也就是说“荑”和“彤管”是同物,即“红色管状的初生的草”。而且我们大家都知道,《诗经》惯于重章叠句,个别字词变换一下,其意思不变,“管”和“荑”即属此种情形。郭璞《游仙诗》里有“临源挹清波,陵冈掇丹荑”之句,如果和“彤管”相比较,我们可以断定“管”就是“荑”。当然我们把王力先生的“红色的管状的初生的草”再体味一下的话,觉得表达上也有不妥之处,管是管状的草,此种解释犯了概念判断的大忌。其实,管状的草应该是中空的,这种草如果用嘴去吹的话,可以发出声响,很有乐感。这里的“彤”红色无疑,是初生草的颜色,另外也象征着吉利,象征了甜美的火红的爱情。

  疑三

  如果上面说的有道理的话,那么另外的一条注释也是值得商榷的。“荑,茅草芽。古代有赠白茅表示爱恋、婚姻的民俗”。从诗歌的上下文看,这里的草是一种非常普通的东西,越是普通的`东西越是显得珍贵,就越能体现出那位姑娘在小伙子心目中的分量。而白茅则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诗经。野有死麇》里有这么两句:“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诗中那个年轻的小伙子用白茅紧紧捆扎他那射死的野鹿,他是想把那野鹿送给那纯洁如玉的少女。因为在古代,白丝茅不但坚韧可以当作绳索使用,而且以其色白柔滑、隔热防潮还是很好的保鲜材料。《左传。僖公四年》里提到“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这里的“包茅”就是白茅,可见在当时丝茅草还是必不可少的贡品。既然“荑”是一种很普通的东西,可见“荑”理解为“茅草芽”不妥,而且如果理解为“白茅”同“丹荑”相比较颜色上也有出入。因此把“荑”同样理解为“红色的中空的初生的草”比较适合。

  疑四

  课前提示里这样说道:“《邶风。静女》描写青年男子与心爱的姑娘的一次约会。前四句描写现实情景,后八句描写男子的回忆,表现男子对姑娘的深情。”但是我认为恰恰相反,应该是“前八句描写现实情景,后四句描写男子的回忆”。从整首诗看。有一位美丽的姑娘跟那位小伙子约定在墙角相见,那位小伙子兴冲冲地去约会,不料到了约会地点后,见不到心爱的姑娘,小伙子犹豫彷徨,内心非常焦急。那么很自然第二段应该是姑娘出现了,送给了我一棵红色的空心草,可见第二段仍然是在描写现实情景。而第三段才是描写男子的回忆,诗中的“自牧归荑”的“自”也告诉我们文章从描写现实自然地向回忆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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