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诗经·郑风》篇名。为先秦时代郑地汉族民歌。全诗三章,每章十二字。这是一首风雨怀人的名作。在一个“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早晨,这位苦苦怀人的女子,“既见君子”之时,那种喜出望外之情,真可谓溢于言表。难以形容,唯一唱三叹而长歌之。三章叠咏,诗境单纯。以下是小编分享的《诗经:风雨》全诗赏析,欢迎大家阅读!
《诗经: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
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注释:
1、喈喈:鸡叫的声音。
2、云:语气助词,无实义。胡:怎么。 夷:平。
3、胶胶:鸡叫的声音。
4、瘳:病好,病痊愈。
5、晦:昏暗。
译文:
风吹雨打多凄凄,雄鸡啼叫声不停。
既已见到意中人,心中怎能不宁静 !
风吹雨打多潇潇,雄鸡啼叫声不停。
既已见到意中人,心病怎能不治好!
风吹雨打天地昏,雄鸡啼叫声不停。
既已见到意中人,心中怎能不欢喜!
赏析:
这大概是类似于《卖火柴的小女孩》中小女孩心中的那种幻觉:当想念某种东西到了极点的时候,幻想似乎成了现实,真假不辨,甚至确信幻觉就是现实。
对脚踏实地的现实主义者来说,这是幼稚和荒唐的;而对喜欢幻想的浪漫主义者来说,这却是美好和必需的。政治家、实业家一类的人,多半是彻底的现实主义者。人、艺术家、情人,大多是善于幻想的浪漫主义者。
以浪漫的心情去体察一位苦苦思念和等待的情人的苦衷,最能唤起我们内心深处那根最敏感的神经,触动我们想象的翅膀。
苦苦等待和思念的现实是冷酷的,痛苦的,沉闷的,而幻想则给人以甜蜜的安慰,神秘的魁力。如果没有了幻想,生活也就失去了光彩和希望,失去了灵魂的支撑。过着没有灵魂支撑的生活,就如同随波逐流的稻草。有了幻想,再苦再难的现实都可以去面对,在其中坚持下去。其实,岂止是恋爱,整个生命的历程都是如此。
赏析
这是一首风雨怀人的名作。在一个“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早晨,这位苦苦怀人的女子,“既见君子”之时,那种喜出望外之情,真可谓溢于言表。难以形容,唯一唱三叹而长歌之。
全诗三章。第一章从感觉寒意写风雨,第二章从听觉来写风雨。风雨急骤之貌从何而来,这对于独处于“小屋静“之下的盼归人而言,听到风雨声就可明了。风雨潇潇,加之鸡鸣声声不息,扰乱着夜的清静,扰乱着女人的心境。最后终于在疾风暴雨中的看到丈夫回到了她的身旁,她那积思之病顿时痊愈了。百般相思,千般怅痛,万般怨恨,刹那间化作轻风流云而逝。第三章,应该是黎明时分了。因为鸡叫三遍即天明。全诗三章可以看作鸡叫三遍。按古代计时制度,一夜分五更,鸡从半夜起叫头遍,那时是三更时分,鸡叫三遍应该是五更时分了。“风雨如晦”,其意即指白天刮风下雨,天色暗得像黑夜一样。因此这当然是天明的时候了。天明时分,丈夫回来了。这一章视觉、听觉一齐感受风雨之苦,渴盼之苦。虽然带进了一身寒气,但妻子仍然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跃上眉稍。
《郑风·风雨》三章叠咏,诗境单纯。而艺术的辩证法恰恰在于愈单纯而愈丰富。从诗艺、诗旨看,此诗都具有丰富的艺术意蕴,突出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蕴涵性的顷刻,包前启后。在情境的选择上,诗篇不写未见之前绵绵无尽的相思之苦,也不写相见之后载笑载言的欢聚之乐,而是重章渲染“既见”之时的喜出望外之情。而这一顷刻,正是最富于蕴涵性的顷刻。这位女子难以形容的望外之喜,既表明了她在“既见”之前,白日的“愿言思伯,甘心首疾”、和夜间的“耿耿不寐,如有隐忧”之情;也说明了在“既见”之后,夫妇间的“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和“维士与女,伊其相谑”的融融之乐。以少许胜多许,以顷刻蕴过程,这是构思的巧妙。
哀景写乐,倍增其情。每章首二句,都以风雨、鸡鸣起兴,这些兼有赋景意味的兴句,重笔描绘出一幅寒冷阴暗、鸡声四起的背景。当此之时,最易勾起离情别绪。赋景之句,也确成写情之语。风雨交加和夜不能寐之无聊;群鸡阵啼和怀人动荡之思;鸡守时而鸣与所期之人盼而不至,可谓契合无间,层层映衬。然而,正在这几乎绝望的凄风苦雨之时,怀人的女子竟意外地“既见”了久别的情郎;骤见之喜,欢欣之情,自可想见。而此时凄风苦雨中的群鸡乱鸣,也似成了煦风春雨时的群鸡欢唱了。这种情景反衬之法,恰如王夫之所说,“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姜斋诗话》)。这一手法,确实不唯见诸《小雅·采薇》,而是《诗经》中诗人的常用之法。
炼词申意,循序有进。诗篇的结构是单纯的,三章叠咏;诗人的易词写景却是讲究的,它细腻地表现出了人的不同感受。凄凄,是女子对风雨寒凉的感觉;潇潇,则从听觉见出夜雨骤急;如夜的晦冥,又从视觉展现眼前景象。易词写景的这种微妙性,姚际恒《诗经通论》曾有精到的分析(见名家点评)。诗篇在易词申意的同时,对时态的运动和情态的发展,又有循序渐进的微妙表现。民间有“鸡鸣三遍天将明”之说,《郑风·风雨》的三章相叠,或许正是以此习惯规律为基础的。随着时态的发展,怀人女子“既见君子”时的心态也渐次有进。“云胡不夷”,以反诘句式,语气热烈,言其心情大悦;“云胡不瘳”,言积思之病,至此而愈,语气至深;末章“云胡不喜”,则喜悦之情,难以掩饰,以至大声疾呼了。天气由夜晦而至晨晦,鸡鸣由声微而至声高,情感的变化则由乍见惊疑而至确信高呼。
象征意象,一诗多解。《风雨》的诗旨,今人或主“夫妻重逢”,或主“喜见情人”;联系诗境,前说更合情理。然而,汉代经生的“乱世思君”说,却在后世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毛诗序》曰:“《风雨》,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郑笺申发之曰:“兴者,喻君子虽居乱世,不变改其节度。……鸡不为如晦而止不鸣。”这样,“风雨”便象征乱世,“鸡鸣”便象征君子不改其度,“君子”则由“夫君”之君变成为德高节贞之君子了。这虽属附会,却也有其文本依据。因为,“君子”,在《诗经》时代,可施诸可敬、可爱、可亲之人,含义不定。因此,把赋体的白描意象理解为比体的象征意象,就可能生发“乱世思君”的联想;而把“风雨如晦”的自然之景,理解为险恶的人生处境或动荡的社会环境,也符合审美规律。故后世许多士人君子,常以虽处“风雨如晦”之境,仍要“鸡鸣不已”自励。南朝梁简文帝《幽絷题壁自序》云:“梁正士兰陵萧纲,立身行己,终始如一。风雨如晦,鸡鸣不已。”郭沫若创作于五四运动退潮期的《星空·归来》中也写道:“游子归来了,在这风雨如晦之晨,游子归来了!”从现代接受美学看,这种立足文本的审美再创造是无可非议的;而《毛序》的这一“附会”,也可以说是一种“创造性的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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