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中国古代诗词新编于现代流行歌曲中的尝试,从些也渐渐屡见不鲜。全篇改编难免会有它的局限性,莫若取其数理化,用在新歌的关键之处,以求“画龙点睛”。
于是港星蒋志光、韦绮珊的对唱歌曲《相逢何必曾相识》中,有了《瑟琶行》“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句子,所不同的是,白乐天欲抒发的是被贬谪的凄苦,而新歌中的男女主人公似是想藉此名句来呼唤久候的爱情。是啊,同样的一句话,流入处在不同境遇、有着不同渴望的不同的耳里,自然触动着不同的心事,自古就是如此。
又看到陈百强的歌曲中竟出现了《对酒当歌》的名字,不禁大惑:难道此君亦有着曹公“时光易逝、功业款就”的苦闷吗?忙细细听来:干净的声线,深情且难掩忧伤的基调,竟是在倾诉着一个“失了踪”的爱情故事,“这颗心”虽“真的很痛”,但仍“不断地寻梦”,“两眼尽红”地“依稀觉得这样傻也只是为情重”。歌曲内容固然与《短歌行》所表达的相去甚远,但感情之充沛、情调之悲凉,未必就逊之多少。
这使我忍不住对古代诗词创作与现代流行歌曲歌词的创作做了一些比较:
一、现代流行歌曲歌词与古代诗词的情感:“以歌传情”是流行歌曲的核心,每首歌词都确定一定的感情基调,在些基础上细细雕琢,于字里行间中寻觅有激发听歌都情感的催化剂。以词抒情、以情带声是创作者于声乐创作中的重要追求。
中国古代诗词也是我们祖先情感的载体。《诗经》用章节重迭、反复咏叹的形式表达了人民在劳动、爱情等多方面的生活,也透露出不同阶级在不同生活环境中的情感方向。唐诗大家李白以清新明快的语言,驰骋大胆的想象,抒发奔放豪迈的情感,创造了瑰丽奇伟的意境,亦摘取了“浪漫主义诗人”的雅号。而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也凭借着爱国爱民的情感,以“诗史”真实而深刻地提示了尖锐的社会状况,反映出人民的疾苦,尽抒心中情。此外,李清照的婉约、柳永的风流倜傥、辛弃疾的豪放,不也是将其个性充分渗透在所作词中了吗?呵,“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古代诗词创作思路,竟与流行歌曲歌词的创作有着相似之处呢。
二、现代流行歌曲歌词与古代诗词的声韵:
流行歌曲的创作过程通常是先有曲调,再依据曲调的行乐特点及思想内容填词。音乐的美感来自于它舒缓若涓涓细流、渐进若行云流水、高昂若夏潮涌至的起跌动感,而这动感之美源于韵律的协调搭配及能够随乐之起伏配以的压韵的、上品的歌词。因而,这就要求填词者具备较高的音乐理解能力和较好的文学素养,才能较为准确地将曲与词融于一体,创作出声情并茂的好歌。
而古代诗歌与音乐也是孪生姐妹。《诗经》的风、雅、颂本是不同阶级于不同场合的骊歌,故古诗皆可被之管弦,至汉始有不入乐的诗。“乐府”这一称谓即是铁证。魏晋南北朝时期沈约以“新体诗”开格律诗先河,至此诗歌创作更注重声律;五、七言律诗,五、七言绝句,五言排律的产生与发展,更是极大地丰富了“诗韵”的内涵。试想李白“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妙句,何尝不是帝王家辅以管乐吟唱的精品?可见现代流行歌曲里对韵律的追求,也并非是无源可溯的。
但我们绝不能因此就说:现代流行歌曲里的古代诗词元素,是对古代诗词的继承与发挥,是贴切得体、值得提倡的`。古代诗词之所以能历经数十世而魅力不减,与创作者所处的时代背景是密不可分的。奴隶制朝代的压抑,成就了大批无名而朴素的底层劳动人民诗人;群雄纷争的乱世,出现了如曹操般充满抱负与进取精神的枭雄诗人。大唐帝国的空前繁荣,涌现出的以王维、孟浩然为代表的田园诗人、以岑参、王之焕为代表的边塞诗人、以及浪漫主义诗人李白、现实主义诗人杜甫,更是将诗歌创作推上了顶峰。宋朝社会追求物质及精神生活享受到极致,开是出现了唯美的柳永、秦观,婉约的李清照;随着社会环境的日渐恶化,又出现了爱国忧民的苏轼、辛弃疾。如此不胜累数。纵观诗词创作的历史,逢乱世必出豪迈之士,遇太平难掩浓词艳赋。有了变化不定的社会底蕴,自然诗歌也变得精彩分呈。
流行歌曲毕竟只是“流行”,没有厚重的历史包含其中,更没有乱世赋予它的种种感慨,此刻娱耳,但终会被忘却。
“春花秋月何时了”于今天听来,的确涉嫌无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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