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眷念散文

2020-10-01 散文

  你可能一千次离开家乡,但又一千次回到这里。因为这里有着与生命相连的眷恋。不仅是乡亲四邻,不仅是熟悉的山水,不仅是你生命的源点。

  无论走到哪里,她都像线一样捻动你的思念,无论停留时间短长,你都永远无法不回头转望。长长的思念,长长的乡情,用你的一生无法纺尽。

  但我更爱这里的静。如果把陆上的世界看成水下的海洋,那这里就是海底,除了清晨的鸟鸣,焉焉的乡语,她朝如滴露,晚如晶星,夜如止水,特别是当你经历了城市的喧嚣,再次回到“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犬吠深巷里,鸡鸣桑树颠”的情境,这世界仿佛突然停止下来,不再流动,没有嘈杂,一切仿佛远离,静得不知外部世界,偶有远处的汽车声或乡邻的脚步声从门前轻轻流过。飘来的乡亲俚语像是很远,又像在巷边,甚至连院内间或一两声虫鸣,都像音乐一般抑扬顿挫,让人欣喜。如果睡觉,你可以睡到不知时间,如果思考,你可听得到思维跳荡的声响,如果你什么都不想,它就如水一般包裹你,无声无息,让你重回世界之初的混沌状态。

  我更爱这里的闲。这里没有行色匆匆,没有朝九晚,没有涌动的人流,没有压抑的竞争。一年中,除了农忙时节不分天日,很多时候大家都悠闲地生活着,不考虑如何挣钱,不考虑要吃得多营养,甚至不要考虑该如何生活。没有哲学问题萦绕脑际,没有压力山大,可以没有理由的串门,没有理由的闲聊,没有理由端着饭碗到家里坐上很长时间,告诉你发现,告诉你传闻,告诉你正在发生的事情。

  没有人叫早,没有什么需要按指纹,每天干什么事自己决定,你可以先去逛逛街,可在村里悠闲地转一圈,也可以去地头看一看。甚至可像邻家大娘,一边摘菜,一边听戏。你可以不用看钟,只看着日头决定做饭和吃饭的时间。下雨时,可以望着天空发呆,可以想着悠长的心事,整个冬季,你可以懒洋洋地睡到日头高升,晴朗的天气,风和日丽,你可以走走亲戚,也可以“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

  我更爱这里的淡。人与人相处,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亲情如水,情意无边,没有强求,没有太多的功利。有事的时候相互叫一下,没有条件,没有理由,不需要回报,更无需把他人的帮助永久铭记,帮助和被帮助缘于乡情人情,缘于祖祖辈辈的`传承。从复杂的人际回到这里,从勾心斗角的官场职场抽身而出,这乡情就是温馨,就是天然的泉水,就是朝露,但却胜于甘露,胜于美酒,胜于那处心积虑的财富权力所带来的荣耀。他们很弱势,他们的诉求很少能得到响应,他们习惯对外部世界没有太多的奢望,几分田地,一顿粗茶淡饭,与天地自然和谐相处,四季流转,安身安心,平平淡淡。

  我更爱这里的真。乡里四邻,一张张善良的面孔,一颗颗率真的心。在这里讲话,你无需娇情,无需掩饰,即便过头,大家也只是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在这里做事,你无需提防,无需担心被挖井刨坑下石,即使付出不被理解,也出自真心真情真意。快乐时,他们抚腿大笑,忧伤时他们掩面而泣。家中有事,全村都会前来祝贺,哪家有难,几袋稻米,一叠压皱的钞票,甚至家中刚收的果蔬,悄悄摆满桌台。他们的心如广袤的田畴,裸露无藏,拙扑温良,甚至没有一点色彩,然而却生长出一茬又茬的庄稼,催生花红无数,而不在意天公的吝啬与豁达,不在意四季风霜雨雪。

  即便我走过千山万水,即便阅览人生无数,每一次归来,我都感受到她无所不在睿智和魅力,感受到大美不言的妙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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