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絮语散文

2024-10-05 散文

  春日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着,温温的,润润的,落在脸上,有一丝丝冰凉。伸出手,看着那晶莹的花瓣顷刻化为一粒粒水珠,闪闪烁烁,在手心里滚动,浮躁的心慢慢归于平静。

  暮色沉沉,地上洁白的积雪却反射出耀眼的亮光。脚踩上去松松的,软软的,没有冬日的那种冷冽,深深浅浅的脚印整整齐齐排列在身后,像一枚枚印记。其实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觉得胸口闷,想出来透透气。漫无目的地走在雪地里,一步一步梳理着紊乱的思绪,任雪花落满柔柔的长发。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听伤感的歌曲,写忧伤的文字,仔细想想,可能是我心底深处一直就被过去的伤痛占据,尽管那么渴望温暖,渴望友情,渴望爱情,可那颗被束缚的心始终走不出心的牢笼。每天用一些阳光的思想来激励自己,鞭策自己,告诉自己该怎么去做,到头来,还是摆脱不了心里的阴影。或许,人真的连自己也不能真正了解自己。

  都说,喜欢文字的人,从骨子里就喜欢孤独。从小,我就喜欢躲在角落里,看一本破破烂烂的旧书,常常忘了吃饭,在妈妈一声声悠长的呼唤声中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受过多少的责骂。现在的我,依然喜欢独处的时光,喜欢一个人在街上漫步,把沿途看到的人和事酝酿成精彩的故事;喜欢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中,看着窗外的风景,把漫无边际的思绪书写成一行行心事。没有人知道,我 也害怕寂寞;没有人明白,那颗看似坚强的心里掩藏着多少眼泪和脆弱。风起得时候,我对自己说,没关系,行走在风里能磨练自己的意志;雨落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无所谓,雨后才能看到美丽的彩虹;春来了,我欣喜地看着每一个生命绽放时的那一份美好;秋去了,我收集一枚枚落叶,留恋着那份失去的凄美。我的世界真的很简单,没有太多的色彩;我的心里从来没贪念,没有太多的期盼和奢望。

  还记得少女时的自己是个阳光灿烂的女孩,喜欢看书,喜欢写日记,喜欢写一首首稚气的诗。喜欢把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喜欢躲在被窝里偷偷看琼瑶的言情小说,也会在脑子里悄悄幻想着某一个白马王子。生活从来不会眷顾任何一个人,当苦难来临的时候,我默默地含着眼泪把所有的日记一本本撕碎了扔进火炉,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黛玉是焚毁了自己的生命,而我是结束了自己的梦想。烟雾缭绕中,我哭的一塌糊涂,擦干眼泪,我对自己说,从现在起,你不再属于自己。

  十七岁,我背上了行囊,来到一个繁华的城市里,开始了人生第一次打工生涯。农村里走出来的女孩,羞羞的,怯怯的,在人面前不敢大声说话,对着老板低眉顺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来白眼。好在我自幼聪明能干,饭店里的活计,一样一样,很快就学得得心应手,很得老板的赞赏。同时干活的还有几个小姐妹,大家的情况也基本相似,因为家庭困难,早早辍学,挑起家庭的重担。惺惺相惜的我们,一起干活,一起逛街,一起睡觉,钻在被窝里,悄悄说着私房话,那些青涩年华里的故事,成了我们填充记忆的旧梦。

  还未曾谈过一场恋爱,就被岁月的洪流携裹进婚姻的殿堂。面对陌生的公婆,并不了解多少的丈夫,心中几分担忧,几分期许。还记得结婚前一天晚上,妈妈坐在炕沿上语重声长地叮嘱,说结了婚就不再是孩子,要孝敬公婆,夫妻要和睦相处,跟妯娌搞好关系,婆婆妈妈没完没了的话语,像一层层浓雾,笼罩在心中,让我对未来的生活失去了信心。也许,只有在自己妈妈面前,我们才可以肆意地撒娇,任性地耍脾气,离开妈妈的怀抱,我觉得自己即将走入一座围城,从此,可能将与幸福无缘。

  有些事,只有亲身经历了,才有切身的体会。我想象中的围城,并没有人们嘴里说的那么可怕,和公婆在一起生活很多年,朝夕相处,亲情的温暖,让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体会着关爱和温暖。孩子的出世,让原本平淡的夫妻关系有了一份相互牵挂的纽带。中国式的婚姻或许都一样,在磕磕碰碰中磨合,经过岁月的洗礼,彼此反而慢慢相溶,演变成爱情和亲情交织的相濡以沫。

  二十年过去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都被消磨在了平淡的烟火里。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一样,背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为父母,为家人,为孩子,有谁不是在不知不觉中遗失了自己。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而自己也被岁月改变了容颜,有时候对镜梳妆,也会莫名地伤感。想起曾经那个被书香浸透的女孩,如何被光阴打磨成一副颓废的模样。也常常想起夹在书页里的那些故事,依然能回忆起当年的纯真。可再美好的青春,也留不住匆匆的时光, 即使生活中有太多的灰暗,我们也得循着人生的足迹前行,无法后退也无法遗忘。就这样,走过一年又一年,曾经脆弱的心,在岁月的枝头磨砺成坚强。

  原以为,这一生就这样黯淡无光地度过,在柴米油盐中,消磨掉短暂的人生。直到有一天,无意中来到网络里,居然发现人生还能以另一种方式来演绎。原来,遮住天空的并不是乌云,而是自己那颗不愿开启的心。一把撑起的雨伞;一缕暖暖的阳光;一抹淡淡的微笑;一个鼓励的眼神,我像一个迷途的孩子终于看到了光亮。生活还是一样的生活,心情却不再沉重得拿不起放不下。其实,快乐真的很简单,只要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有自己愿意爱的人,只要心中有阳光,只要勇敢地去面对,哪怕风雨也只是生活的一种陪衬。

  当我再次拿起手中的笔,才发现自己还是打心眼里那么喜欢文字,喜欢用淡淡的墨香去描绘一个个生活的画卷,抒发自己的内心情感。尽管已经搁浅了这么多年,捡起来依然能找到当年的影子。人生是一个漫长的修行的过程,对与错,好与坏都没有绝对的分别。道路的坎坷,天气的阴晴,季节的变化都是外在的因素,内心的感受才真正能决定生活的质量。我或许做不到伟大,但至少能让自己不卑微;我或许只能够平凡,但至少能让自己充实;我或许还是那样多愁善感,但我已经不害怕黑暗;我依然还是那个我,但我已经走出了心的牢笼;我的天空偶尔也会有风雨,但我更喜欢阳光。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多想把自己也融入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从此无挂无牵。我们的生命原本就像这一朵朵晶莹的雪花,随风飘落尘埃,原本洁白无瑕的身体被脚踩车碾,污秽不堪,最终化为污泥,消失不见。终于明xxx为什么被人奉为神圣的地方,因为那里没有喧嚣没有摧残,纯洁的灵魂只有在无欲无念的圣土上才能保持那份完整。

  慢慢地转身顺着原路返回,看到来时的脚印已经又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被新的积雪掩埋,再也找不出有人走过的痕迹。其实我们的人生之路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回头看,能够留下脚印的地方真的少之又少。那些曾经受过的伤,爱过的人,走过的路,欣赏过的风景,都会随着时光慢慢变淡,成为过往。尽管流过泪,有过痛,可谁又能期待这世上什么都能完美,又何必沉浸在往事里不能释怀。人生,真的不需要太执着,有时候,适当的学会释怀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让我与你握别,再轻轻抽出我的手。知道思念从此生根,浮生白日,山川庄严温柔。让我与你握别,再抽出我的手,年华从此停顿,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吟着席慕蓉的《渡口》,忽然发现自己成熟了许多。女人也许天生就长不大,喜欢幻想,喜欢做梦,喜欢伤心了哭,开心了笑,其实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单纯和率真,能让人的心回归自然本真。 就让生活简简单单,从从容容,听自己喜欢的歌,看自己喜欢的书,写自己喜欢的文字,走自己应该走的路,顺其自然,给心一片宁静的天空,洒满这洁白的雪花,纯净而美好。

  风依然在刮,雪依然在下。心,也许还会痛;泪,可能也会流。但我相信,在我天空里永远会有一抹温暖的阳光,它长存在我的心中,不落,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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