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识愁散文

2024-10-11 散文

　　花拜婵娟月摇桂，谁人不识愁滋味. ---题记

　　一

　　上中学的时候学习余光中的《乡愁》，总觉得乡愁离自己很远，总觉得只有身在异国他乡的海外之人，孤悬之人才有乡愁。像我一个天天回家的人，怎么会有乡愁。当然在当时狭隘的思想中，也没能真正体会到诗人字里行间的愁意。

　　时间荏苒，没想到今天的我，却被曾经自以为不会拥有的乡愁，一天天无声的吞噬着。我也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了诗句里的滴滴乡愁。什么是那头和这头，什么是里头和外头，什么是一枚小小船票车票邮票的烦忧。

　　大学让我离开生活十几年的家乡，从未出过远门的我知道可以出门了，知道可以离开爸妈的约束，日夜一场欢喜。恨不得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刻，就马上飞奔出去。离开自己熟悉的房子，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

　　当别人说，别人离家伤心万分，你怎么异常欢喜呢。我说，我的异常欢喜都是因为终于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终于不用在背的很熟很熟的山、水、竹林间来回游荡了。而后来的就结果呢，随着时间的蔓延，那种异常欢喜慢慢的也转变成了和大家一样的忧愁。曾经背的很熟很熟的山、水、竹林也成了我最珍贵的记忆。如今每次离家出门不再有欢喜，更不愿匆匆离去，不愿看到妈妈眼里为我的远行，而流下的不安的泪滴。曾经以为出门次数多了，就慢慢淡忘了，就没有对家眷恋的感觉了，而事实却是出门次数多了，却越来越不舍了。

　　如今每次打电话回家，每当妈妈说起家里做的芝麻盐、炒面糊糊、腌咸豆、烙饼等，电话另一头的我就会流口水，恨不得立马回到家里去吃上一顿。总以为外面什么东西都有，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到，可等正真出来之后才明白，有些东西在外面是永远是找不到买不到的。有些东西只有家里可以找到，只有妈妈的手上才有。外面的东西种类虽然很多，但往往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偶尔和朋友逛街遇见有买家乡小吃的，或有家家乡特色的餐馆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的走进去要上上一份吃上一顿。但每每品尝到的味道，却永远和记忆力的味道相差很远。即使是这样，每次遇见还都会进去，虽然那种味道和记忆力的味道相差很远，但是那份食物却离家乡很近，餐馆里说话的口音很亲。

　　每当我电话里说起想吃家乡小吃的时候，妈妈就会说，外面那么大的世界什么买不到，想吃啥买着吃就好了。然后我就告诉妈妈说，每次遇到买来吃的都吃不出，妈妈做的那种味道。每次妈妈听我说完那样的话，就会责怪我说，谁让你跑那么远呢，要是你离家近的，想吃周末回家妈妈做给你吃，多好啊。或许是我太想家太想妈妈的缘故吧，所以对外面买的那些家乡小吃才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后来每次寒暑假回去，虽然有些东西不符合时令，但是妈妈还是会一个一个的做给我吃。因为妈妈会把过时的素材放在冰箱里为我保鲜起来，等着我回来做给我吃。生活中我想吃的素材妈妈可以放冰箱里保鲜，而妈妈为我付出的青春，我又该怎么给她保鲜呢？眼见妈妈一天天的苍老，我却束手无策。若是时间有保鲜的方法，我愿意付出所有，为妈妈的青春保鲜。

　　妈妈知道我爱吃什么，每次回家不用我说，就一样一样的做给我吃。妈妈知道在外面吃不到那些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珍贵食物，可是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习惯和主食，想吃到好的家乡味，哪里的都不如家里妈妈做的好。

　　二

　　我总觉的自己太眷恋妈妈做的饭菜的味道，慢慢接触的朋友多了，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眷恋妈妈做的饭菜的味道。

　　记得上次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老乡。他在国外工作，难得这次回家度假。在车上无意中聊天就聊起了工作的事情，和个人的生活。我以为我的生活比较无趣，没想到他们的生活更加无趣。他说他在国外，吃不到一元一包泡椒鸡爪，吃不到每一个超市商店都会买的瓜子，看不到每周一期的《非诚勿扰》等等。当时我还不怎么相信，我认为那些不过很普通平常的东西，怎么会看不到、吃不到呢。如今我对那些东西已经没感觉了，即使一年不吃也不会去想。没想到在异国他乡却成了宝贝。

　　他问说，知不知道他从国外到北京，下了飞机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我说不知道。我没出过国，我不知道一个远离故土的人，回到故土做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她说，他一下飞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道航站里的超市，买了一包瓜子。然后静静在候车室嗑瓜子，一包瓜子一会就嗑完了，从来没觉得瓜子这么好吃过。我想他嗑的每一颗瓜子上，都带有对家国思念的深深之情吧。

　　之后又说起他们的生活和观看的电视，他说她现在在国外所看的电视电影，都是国内过期了的。他说他们几个老乡中如果谁回国回家了，那么他们就使命性的要下载一部分电影电视和《非诚勿扰》（那么多综艺节目独下这一个，只因为他们都还是单身）。如果电脑、手机的储存小，那么他们就会买一个最大储存量的内存，然后把他们想看的电影电视全部下载下来，之后回到哪里再慢慢的看。他还说他们所下的要供一年之内看的，因为他们一年才只能回一次家。同时也会买很多瓜子和泡椒凤爪，带去到国外分享给不能回家的人吃。听到他这么说，仿佛他们吃到了那些东西，就如同也回了家一样的幸福。但是那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却是从来不屑一顾的零食。而对他们来说，却是想家时候最好的安慰。

　　我问他国外就没有电影看嘛，就没有综艺节目吗。他说有，都是英语版的，看多了就不想看了。下班回到宿舍，就像看一些国语的电影电视，听一些国语的歌曲戏曲。我接着又问，你们周末都是怎么生活。他说，周末在宿舍看从家里带回去的电视电影，晚上偶尔去附近的酒吧，和同事一起去喝喝酒。他还说，以前不抽烟，到了国外没多长时间，看到大家无聊时都叼一根香烟，后来自己慢慢的也就学会了。特别是下雨天不能上班想家的时候，就特别想抽根烟解闷。虽然大家抽的都是国外的烟，但是偶尔也会抽到家乡里牌子的香烟。因为大家从家带来的香烟，从来都不轻易的抽，除非在哪里遇到重大中国的节日或休长假不能回家的时候，大家才会拿出来分享，用香烟来解思乡之情。所以一盒家乡里的香烟，在哪里我们能抽很长的时间，因为平时都不舍得抽。你去每一个抽烟人的枕头下面去查看吧，准能找到半盒未抽完的香烟，或其他家乡里的什么物件。

　　当我们说的正起劲的时候，他妈妈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到哪里了，中午饭能不能回家吃。他说，中午饭要在家吃的。而且他还特地点了一个要妈妈做给他吃的菜。她说，妈妈我很想吃猪肉豆芽炖细粉，问家里有没有猪肉、细粉和豆芽。电话那头妈妈的回答是有，还说待会再去商店买一点。另一端慈祥的妈妈还说，知道你回来，昨天让你爸专门去集市上买了鸡、鱼、肉、排骨什么的放了一冰箱，就等你回来了。还问还想不想吃别的。坐在我身边的人说，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吃了，只想吃猪肉豆芽细粉。电话另一头说，大概什么时候到家，要不要去接你。他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而且我的东西挺别多，打车相对来说还比较方便，也省得你或爸爸来回折腾了。另一头的妈妈说，那好吧，我马上给你做饭去，是不是和以前一样，要做锅饼。他说是的。然后他挂了电话，没过多久我们坐的车就到终点站了。下了车，我帮他把他笨重庞大的行李，送到出租车上，之后我也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我想他回到家，他妈妈为他做的饭菜更定也好了，而他肯定会吃很多，吃的也会很香。就像我每次回到家里一样，妈妈总是说我给逃荒似的，胡吃海塞，总怕别人给你抢似的。总是让我慢一点，或说些没人给我抢之类的话打趣我。

　　三

　　马上又到中秋，又是无数离开家乡在外闯荡的人，浓烈想家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世上那么多的愁，我们为什么会偏偏情有独钟于乡愁。无论在家还是未在家的，如今每一个人心里都怀揣一个乡愁。只身在外的人思念家里的人，在家里的人思念只身在外的人。为了卑微的生活，不得不承受相思离愁的苦，不得不被它牵扯着一个人的心。特别是到了民族特大节日的时候，那种浓浓的乡愁，如同每个人手中端起欲饮的杯中酒那样浓烈，那样熊熊燃烧着每一个思乡人的胸膛。

　　“ 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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