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麦田守望者散文

2020-07-13 散文

　　令人烦躁的工作长久了，好不容易才收回的心，开始向外蔓延，想出去走走，短时间虽见识不到大千世界，但看看小风景还是迫在眉睫的。

　　时令正值五月，青涩的季节，人也变得和庄稼一样被烈日照射的低怂着头，似乎成熟是件费力的事儿。这段时间哈欠连天但是睡意全无，吃饭也三心二意，挑瘦弃肥，三杯两盏清茶，敌得过一日三餐。

　　由于身体莫名的不适，日益消瘦，医院也查不出所以然，和上司打个招呼，强制请了假，反正就是不上班的意思，颇有那种耍流氓的感觉，上司倒还体贴人心不计较个人得失，大方的同意了。

　　很无聊之际，准备上网查一下国内的景点，家里的电脑是台老式的清华同方大块头该淘汰了的产品，开机花了十分钟，正准备查东西又关机了，然后就是不断重启，索性拔了电源，看起了闲书，出去的事不急。

　　看书看到入神之际，邻居的小孩撞我门，打开放了这个捣蛋的家伙进来，进来就问我看见过麦田没有，说我走过那么多地方，麦田一定非常漂亮，我不好意思说没看到过，只好借着《麦田里的守望者》中所描写的敷衍他，小孩如听到真理了，蹦蹦跳跳的出了门，似乎真的看到过，然而，我，真的看到过吗？

　　麦田，是什么样子呢？我打电话问了几个朋友，他们说我无聊得透顶，问这问题干嘛，没看见过就去看。这些家伙，看见过有麦田什么稀奇的，我也要去看。为了被朋友打击了的内心，还有被欺骗的小孩，我想去看看，那在我心中如传说般的麦子世界。

　　有时候去一个地方的理由好牵强，找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我决定去河南汤阴，原因是在地图上随意点了一个地方就是汤阴镇，那儿有岳飞庙，《周易》发祥地羑里城，听起来神秘而又古老。

　　这次出门没坐飞机，原因是最近听新闻晚报说飞机坠机得厉害，我还最怕高空掉下的滋味，小时候在坟堆上玩耍不小心掉下以为神鬼作怪，在心里种下了阴影。再加上坠机的新闻吓得我买好的票都退了，难怪机场冷清清的。

　　换了坐火车，这段时间中国学生放假季节，异常拥挤，在我旁边是个女孩，带着行李，靠窗，认认真真地看起书她的书本，看到开心处笑得很开心，累了就看窗边的风景。而我，只是静静看着窗外的天空景色飞掠而过，也不看书。安安静静体会这种时间的流失感，此刻在这里，下一个时刻就不知道哪个地方了。时间能说明历史，速度能改变位置。

　　换了几次车，小女孩早也下车，我们都在人群中，成为对方的过客，女子与女子之间，没有太多的话说，女子之交也能淡如水。

　　到达汤阴下了车，就看见了神秘的麦田一望无际，好漂亮，风吹成熟的麦田，它在风中摇曳着麦穗，宣誓着它的成熟。路过岳飞庙，为传说中的人物鞠了一个躬，来玩的游客异常兴奋，可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几个来介绍宾馆旅游租车的不想理，很烦他们，我只是想静静的看望属于我自己的风景，我决定了，去农家，体会属于自己的麦田。

　　叫了一辆出租车，我说去往偏僻而又有麦田多的山村，司机给我在城里绕了几圈然后带到了一个叫菜园镇东街村的地方，把我丢在麦田边，坑了我钱但我很满足，钱不重要，眼前的景才是王道。走到山坡麦田里，感受麦田上拂面而来的风，穿过我的秀发，带着丝丝麦子味儿，我有一种感觉，此刻的我就是《麦田里的守望者》里面守望成千上万的小孩玩耍的守望者，眼前一群孩子，我照看他们，抓住要到悬崖边的孩子，送回麦田里去，那些青春里的故事，此刻在我思绪里蔓延，我好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别人的故事，想着自己的心事，守望者是我，我守护这片麦田。

　　麦田如海，也有波涛，风起，波浪翻腾，雁雀斜飞掠过，叼起一支麦穗，往远处的树林里存储了粮食，筑起了鸟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为了一个家而奔波，雁雀是，人也是。静静看着麦田里忙碌的农民和偷麦穗的鸟雀，他们互相矛盾，然而，看上去又显得和谐，农民为了不让鸟吃麦穗，用麦穗做成麦草人，屹立在麦地的土坎上，但是鸟雀根本不怕它一个草人，偶尔还在草人上面停留，惹得农民拿着棍子追赶，但天上飞的，哪里会怕地上跑的呢？

　　远处的农民戴着草帽，光着胳膊，在麦地里挑着狗尾巴草，几大捆狗尾巴毛茸茸的瘫软的摆在土坎上，看上去特别可爱，但，那么可怜。

　　我想做这一切的守护者，守护这片麦田，像局外人一样，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和谐，不曾打破。

　　我向农民走过去，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他惊讶之际接过了水，用河南方言对我说:“女孩你哪儿的，来这里干嘛，天热，回去吧。”我理解半天才听懂，用普通话答道:“我来看麦田。”交流了一会，他知道我是外地人，来旅游的。我说我喜欢岳飞，麦田，还有这儿是《周易》的发祥地，我想好好参观，农民说暂时居住在他家，他女儿在外地读书就放假回家了，让她带我一起参观，反正女儿放假，也没事做。我求之不得兴奋有加，以前一直不开心的面貌，感觉面容变了好多，我还感觉肚子在呱呱叫，以前那段上班时间一直闷，不爱吃东西，三杯两盏淡茶就是我的主食。现在我发现，我想吃米饭了。

　　我坐在土坎上的狗尾巴草上，瞎想着这一片麦田的美好和现有生活的满足，大叔的手机响了，那边说天晚了，回家吃饭，我就跟着大叔去他家。回家的路不好，我坐在大叔的拖拉机后面，车厢里农具一堆，一些麦穗凌乱散落在车里，成熟了的麦穗非常饱满，我采了几颗，放进我旅行包里，作为我的纪念，回去一定找工匠师傅用玻璃镶嵌成框，摆在房间，我守望你。

　　大叔的拖拉机驶进了一条胡同，转了几个拐弯弯就停在有垂柳树下的院子里，静谧的乡村，安详的小区。大叔把我拉进屋，说有客人来了，里面有女孩回应，我跟大叔进屋，惊讶的发现，那女孩不就是在火车上坐我窗边的看书女孩吗？这么巧。她也反应过来了说道:“怎么是你啊”说完看向他老爸，倒是把她老爸一愣一愣的，我连忙介绍了今天我们在火车上经过，怎么到她家的经过。这时候外面她妈妈回来了，穿着围裙，端菜上桌，招呼坐下再说。

　　巧合，天底下巧合之事无奇不有，居然这么就认识了一家人。缘分二字，说不清。女孩在一个城市上大学，放假回家，交谈得颇欢，她叫我漂流姐，我叫她麦麦，原因是她家世代种麦，当她这一代可能不种麦了，所以给她起个只有我叫的名字作纪念，叫麦麦，倒也和她相像，瓜子脸，马尾辫如麦穗般，高挑的身材，不叫麦麦就对不起她的小麦样了。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我吃了两碗米饭，还意犹未尽的夹着菜。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我喜欢的，城市里太喧嚣太杂乱，步步惊心。

　　夜晚，睡梦中，我听见了外面一片宁静的麦田中，微风路过，卷起麦子一片涟漪，扩散很远，闻到一股麦花香，麦子开花如昙花一样也是一瞬间，昙花一现，麦花一现，时间差不多。只不过，人们不关心麦子的开花，因为它不是拿来观赏的，所以忽略了它的价值。然而，我更喜欢它的香味儿，闻着舒服，安宁。我愿做一个麦田的守望者，守住这片属于我自己的静谧。

　　这段时间，睡的特别踏实，许久的不开怀心，抛开了阴霾，内心见了阳光，比蜂蜜还甜。麦麦是个开朗的女孩，带着我逛了岳飞庙，羑里城，带我研究易经，虽是皮毛，但我喜欢这种感觉。除此之外，我更喜欢的是待在麦田中央，麦子覆盖了我的路，我只有看麦子，任由时光流淌，不变的只有我内心。麦麦发神的看着我在麦田中央走得好远，她叫我，我完全听不见，我此刻，变成了一根麦子，和大多数麦子一样，在风中招摇，我能感受麦子里流淌的绿色血液，和饱满沧桑的麦穗里的果实。我的汁液是甘甜的，任由麦穗吸尽精华，然后静等它成熟。

　　我在麦地为大叔家除草，在里面窜着，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无拘无束，小麦女孩也和我一起，累了躺在草地上，看向天空。

　　过了半月多时间，小麦成熟，就是收割的季节，对于这么轻易收割它们的性命，我好不愿意，催大叔留几天，让它成熟了再割麦子。我宁愿看着它们，一根根的成长再倒下，不喜欢它们被人收割，但现实不容，两个不同的世界，你是植物，我是人。

　　收获麦子时，我和麦麦负责用刀割，阿姨也帮忙，大叔用拖拉机一捆一捆的弄上车，然后拉回家放进库房里。日子简单而又复杂的过着，收割了好多好多的麦子，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皮肤黑了，身体也疲惫了。但，过得很快乐。

　　现在土地上光突突的土地上留着麦桩。风也不吹了，鸟也不欢快了，我站在角落，显得那么孤独，麦麦叫我回家收拾行李，我们一起走，他们已经快开学了。

　　我用残余的麦杆做成几个麦草人，孤独的屹立在麦田中央，代表着我，终身守护着那片天空下的麦田，我，只是一个孤独的麦田守护者，任天空风轻云淡，凭大地尘土河流，我只守护，关于我的麦田。

　　凭着几个牵强理由来看麦田，颇有报复朋友的心态和为邻家小孩而来的心，现在变得淡了，一切尽在不由衷。我只是知道，我为麦田献了心。

　　收拾行李，和麦麦上了列车，我还不想回去，我送麦麦到学校后，要去一个地方，追求属于麦田的故事，我守望着，我将追寻麦田的故事，那片天空下的涟漪——我的波澜。

　　麦字拆了，增添几个笔画，上面的三横一竖加一撇，变成生活的生；下面的夂字加个纟和两点，变成一个终。连起来就是终生。

　　我将成为一个麦田的孤独守望者，我将终生孤独追寻属于你的故事。追寻麦田虽孤独，但甜密留在了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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