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很多作品,包括这批“欢喜和想念”,大多是在静坐后的黄昏时分完成的'。那时,树影婆娑,青灯初上。
总觉得黄昏有一种特殊的况味。有温热的汤水,也有古道西风的感喟。有时搁下笔,泡上一壶普洱茶,袅袅沉香才缭绕上未干的墨迹前,思绪却飘到遥远的地方去了。这种味道,此时未消。
“幔亭一夜风吹雨,似与游人洗俗尘”——我就出生于这样的百年古亭里、那样的秋瑟苍凉和清空中。大自然是艺术最好的老师,也是我自幼至今的依恋。苍凉,也是一种美。
一阵风吹过,我随风愉悦;一片云停顿,我观云浮想。
我也喜欢:“青山忽已曙,鸟雀绕舍鸣。时与道人偶,或随樵者行。”
凡此种种,何尝不激荡生命河流中的自由舒展之涟漪?
漂流天地间,何处是归程?吹过的风和停顿的云,无非印证的是:宽容与慈悲,欢喜与想念。其唤醒的抑或是笔墨与生命?
仰望天空,星瀚浩淼,人为微尘。不由跳出那句千百年来永恒的自问:我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又,陈传席先生闻此小文,乃欣然作歌而答——
我从空空来,还到空空去。
世界有还无,得失不须虑。
否泰须从容,悲喜皆无据。
乐天当知命,顺时更安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