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语唯美散文

2022-06-15 散文

　　连日来忙于收获玉米，一连几天没有回老家看望老爸老妈，心里顿觉空落落的，干什么都心不在焉。今天偷闲赶回家中，一方面劝着二老赶紧下来住，一方面惦记着菜园子和那棵黑枣树。昨日的秋雨，催起今天的凉风，还好今天阳光明媚，温柔四射，寒凉中裹着一丝丝暖意。站在站台，看着喧嚣中的城市，熙攘的人流、看着马路两旁正在飘零的树叶，我的心情有些凌乱和复杂。

　　秋天应是四季最美的时节！在我家乡的山上，此刻早已累累硕果，栗子、核桃刚刚归仓，还有更多的果品和粮食，等待着收获。那红通通的苹果、黄澄澄的梨；那金灿灿的玉米、红艳艳的高粱；那褚黄色的磨盘盖柿、诱人的红果果，在秋风里摇曳着、欢笑着。漫山遍野的绿油油的草木，也不失时机的悄悄的换上了华丽的盛装，每一眼望去，此刻的秋，像一幅幅很随意的水彩画，浓墨重彩的，惹人怜爱。这深深浅浅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把群山装扮的像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流光溢彩，从任何一个角度欣赏，都充满着诱惑、充满魅力、充满着成熟女人的风韵，非常诱人！如果你走进群山，绚丽的风景还不足以迷住你的眼睛。那在树下采摘的人群，在地里收获玉米的乡亲，他们脸上那掩映不住的快乐，已经从眼睛扩散到耳边，整个脸都幸福的膨胀。让你不由自主的被感染着，有一种想加入他们的行列的冲动，一起采收，一起感受丰收的快乐。当丰收的果实踏进家门，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的内心丰满与充实的？这就是秋的美，在色彩斑斓中，洋溢着骄傲与幸福。

　　而我，也最怕秋天。都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可是我常常想：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我生来怕冷，自身的体质不是很强，身体总是很难适应季节的变换，加上老毛病鼻炎的骚扰，更让我对越来越凉的冷空气，充满恐惧。可是冬天不会因为你不喜欢它就不来，与其畏惧，不如提前做好防范，保暖加衣，让自己少受些侵扰。而我对这巨大的秋宴，除了喜爱就是惆怅，因为繁华过后，是凄凉的晚景。也就是古人所言：盛极必衰！看着渐渐枯萎的衰草、看着渐渐光秃的树梢、看着渐渐远逝的绿色，感觉生命似乎也越加沉重。人生没有一帆风顺的，总有大起大落，而低点不就是这个寒冷的冬天吗？不是吗？每到冬天，大多数人宁可蜷缩在家里看电视、听音乐，也不愿走出户外，亲近自然。我也是一样，这个时候，再也无暇留恋身边的景色，总是快步跑回温暖的小窝，享受那份温暖与安静。因此，每当秋天来临的时候，内心总是一种无法表达的滋味在心头。秋落伤怀，也许年龄大了，曾经那么喜欢四季的轮回，那么向往春夏秋冬的交替，在季节的变幻中，感受生命的跌宕起伏、多姿多彩，而如今，却淡漠了许多。捡起一片被秋风吹到脚下的落叶，叶柄干练、清晰，却有些冰凉的寒意，内心有一点疼痛在心头升起。

　　十几分钟的车，很快回到家，极力劝说父母早点回怀柔，说实话，人到中年的我，已经感觉很疲倦了了。我的精力在三个家中循环往复，每个家都是我无法割舍的挚爱。疲于奔忙，身心憔悴。回到怀柔住，我就少了一个点，感觉就会轻松很多。可是老人家无论如何也不下来，非得等到供暖才下来，我理解老人家，在老家，可以烧暖活活的炕，美美的睡着，不受城市喧嚣的干扰，睡到自然醒，然后走出屋门，看万山红遍、听西风席卷、赏碧绿的菜园。悠哉闲哉，好似神仙！白天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进屋里，小屋也倍感温暖。整个大院，到处有阳光的亲吻、抚慰，到处是清新熟悉的味道，感觉是那么舒适与安然，我不能拧着老人家，只好依了。因为我也留恋这里的一切。

　　我先去河西的菜园子看看，冬菜长势正旺。整个菜园和远处已经泛黄的群山比起来，显得生机勃勃。水汪汪的大萝卜撑破了地皮，还在撵着劲往上窜；胡萝卜正努力壮大体积、墨绿的大白菜把菜心拼命的壮成了多半成心了、香菜还很葱绿，嫩嫩的、这个季节的香菜已经没有长老的机会了，只等着采回家中搁放，或者腌菜，能够保持原色，味道非常爽口。自家的院子里，老倭瓜该拉秧了，叶子都蔫了，只剩下几个熟透了褚黄色的老瓜，像一个个暮年的老人，懒洋洋的躺在平房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丝瓜秧也被这场秋雨折磨的失去了精神，懒散的搭愣着几片还算青绿的叶子，几个老丝瓜已经变的失去了囊劲，疲倦的依附在身边的支架上，等待着最后的归宿。老丝瓜可实用了，晒干了，可以用丝瓜瓤刷碗、既环保又节约，刷出的碗筷干净，用着踏实。菠菜还很葱绿，不像春夏时候那样欣欣向荣，更多了一份成熟的风韵；辣椒已经挂色了，红的、绿的煞是好看；还有那棵黑枣树，树叶已经随着秋风飘落了一半，黑枣已经非常明显的挨挨挤挤的挂在树杈上，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满院子黑枣叶子，被风刮得到处躲藏。看着院子里的秋色，让人的心灵充满对秋天的感动。感动着成熟！我知道，这些都是父母的不舍和牵挂！也许人老了，缺少了更多的语言交流和精神的寄托，这些植物不会轻易离开自己，每天看着它们成长变化，心里会感到无比的开心吧。

　　说不动二老，我只好发面蒸了一大锅花卷，国庆节二姐从北京带来的点心匣子还有好几个，老人家什么好吃的都不想吃，就想吃自己蒸的画卷，馒头。弄点稀的，吃着舒坦。老了什么都懒得动，现成的饭，还能凑乎往嘴里送。趁着发面的空隙，赶紧给老人家洗头、归着屋子，看着俩人干净利索，心里才算有了一点安慰。俩小时以后，喧腾腾的大花卷出锅了，老人家咧着嘴笑。最近忙于秋收，做的饭太少了，买来的终归不合口味。其实老人何求？顺口就好。

　　长辈已经步入暮年，曾经的岁月，让他们吃过太多的苦，不堪回首的往事，每每说起来，都会心酸的流下眼泪，而我们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可能理解不了他们的那份心情，现在该享福了，然而人生却到了冬天，承受着北风呼啸、白雪皑皑，承受着病痛和意外的伤害！精神和肉体多重压力摧残着他们的身心。他们渴盼春天的心情，是他们支撑下去的勇气与力量。因为心中有了期盼，在寒冷的冬天，也觉得温暖，在漫长的夜晚也觉得短暂。他们预计好一年的打算，该种啥、该填啥、从不落下。哪怕错过了花季、错过了时节、错过了收获，也无怨无悔。可是我们呢？往往缺少老人家对生活的热情，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我们很多时候得过且过、不思进取、遇到挫折，垂头丧气，心灰意冷，是我们年轻，经得起折腾？还是我们脆弱，经不起打击？面对进入暮年的长辈，我们是不是该用一种积极的心态面对自己、面对未来？

　　中午的阳光很是温暖，我收拾好手中的活，离开了家门，身后是父母不变的依恋与祝福。人生若尘，其实我们何尝不像是一粒尘埃，从无出来向无出去，只是我们走过的每一步能有多少让自己快乐与心安？绚丽的秋天即将过去，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更加美好的岁月属于未来。没有冬天的孕育，就不会有春天的勃勃生机！我不再畏惧冬天！坐在回家的车里，看着车外不断变幻的秋色一闪而过，内心有一种失落，但更多的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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