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的我像许许多多的女孩子一样,没干过农活,没种过菜园,没养过畜禽。然而,婚后的我,生活在连队,住在自家的平房小院儿,也便有了更多接触田间作业的机会。喜欢莽莽苍苍的原野,喜欢自然的田园风光,也喜欢活泼可爱的生灵。
自然,也愿意接受现在的一切,迎接新生活的到来,憧憬着通过两人的努力把自己的小家打理得蒸蒸日上,生机勃勃。
在阳光明媚的四月,把屋子收拾妥当,窗玻璃擦干净,衣服洗完晾在院子的铁丝上,暖暖的阳光照下来,徐徐的微风吹拂,缓缓的带走它的湿气,很快,它就能变得很干爽了。拿出凳子坐一会儿,休息一下,院子里静悄悄的,天空湛蓝晴朗,偶有几只贪吃的麻雀飞来,落在院墙上,贼眉鼠眼的探望,看看这家有没有它中意的吃食,院子里除了几根枯干的木头和坐在凳子上的我,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的。的确,住在平房应该院子里有鸡鸭狗的叫声,菜园里应该有自己种的蔬菜才真正像过日子,才像真正的田园生活,因为这里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院子很大,菜园也很大,我开始有些欣喜,便开始盘算着去做了。
首先,去到养鸡场买些鸡雏和鸭雏,买些鸡鸭吃的食料,饮水吃食用具拿回来,放在温暖的房间里养几天,鸡雏鸭雏身上鹅黄色的,毛绒绒的像个小球,“唧唧”的叫着寻找着伙伴,或者和伙伴挤在一起,非常可爱。取来消炎药兑上冷开水,让它们自由饮食,为的是让它们增强抵抗力,减少病菌的侵害。再给他们喂上食料,看它们争抢着吃着,或者看看有没有蔫蔫的不吃食的,关键是雏期抵抗力弱,需要精心饲养。这样过个几天,待它们身上渐渐长出深色的大毛,就好养多了,先生找人做了一个鸡笼,便把它们都放在了鸡笼里养。鸡仔见了阳光,越发长得快了,这样也可以不必花太多的时间在它们身上了,可以去干点别的了。
清晨,走进菜园,园子里葱蒜,香菜,生菜,油菜等等已是绿油油的一片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地阡陌交通,星罗棋布,排列的整整齐齐,有垄沟隔开着,那些菜嫩绿的的叶子,青翠欲滴,像赶集一样拥挤着。豆角,黄瓜也从松软的泥土中探出头,环顾着静悄悄的四周,打量着这陌生而清新的世界。每年我总是在园子里腾出大块的地用来种黏玉米,瞧,玉米那嫩绿的细茎已经成双结对的从土里冒出来,大葱已长的近一尺高了,我把菜地中间长出的杂草拔除,用锄头把地面已有些板结的地面轻轻的耧动一下,以便他们能得到更好的呼吸和成长。抬头望一望淡蓝淡蓝的天空,朝霞从薄薄的云雾中射出,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农场的空气真是新鲜啊!有一两只飞鸟从头顶上飞过,落在枝头,“啾啾”“啾啾”的叫着,许是山雀或者黄鸟,歌声悦耳动听,清脆悠扬。听见连队不远处邻家的鸡鸣狗叫的声音。有时还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好一派美丽的田园风光啊!拔几颗嫩葱,间了几颗长势特密的生菜,苦菊,只拔了几颗就已经是一大把了,再拔几颗香菜吧,闻一下那浓郁的香气,直入鼻孔,沁人心脾。再闻摸过香菜的手,那香气久久不曾散去。把摘回的青菜清洗干净,买上家乡特产的豆瓣酱炸一下,涂抹在豆腐皮上,和着生菜,苦菊,葱卷起来,每个人的吃法不同,我独爱这么吃,咬一口,豆皮的香味,菜的脆鲜,鲜葱的浓郁满满的在嘴里,闭上眼睛,细细的咀嚼,深深的融化它的滋味,在你的口腔里,回味悠长。
鸡鸭已经慢慢的长大了,早已让我散放在院子里,足有一两斤重了,此时已经大概能分辨出它的雌雄了,雄的好斗健壮,雌的娇小温婉。院子里,鸡呀鸭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我的小黑狗黑俪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她早已让我远远的拴起来,因为她已经能看家了,而且尽职尽责。瞧,她的脸清秀俊俏,眼神温柔动人,身上的毛黑亮顺滑,走路的姿态轻盈俊雅。对这些从小散养的鸡鸭,朝夕相对,她很和善也很友好,尽管那些鸡从她的面前,她的身旁走过,她都能安静平和的面对。只是对那些陌生的访客,她却是另一幅面孔,凶猛异常,她不允许别人趴着院墙向内张望,也不允许有人从屋里带东西走出大门,不然,让她碰上,会毫不留情,它不咬人,却能让人惊魂不定,心惊肉跳。
七八月的菜园已是满目葱茏,郁郁葱葱。瓜菜挂满枝头,红的,粉的,紫的,黄的花还在接连不断的开着。黄瓜清凉解暑;柿子也已经成熟,有红的,黄的,绿的,咬一口,粉面粉面的还有丝丝淡淡的甜;辣椒也泛着淡青色的光,接受了足够阳光洗礼的它们,分外的辣,吃一口准让你刻骨铭心;又细又长的茄子表面光滑,也泛着柔和深紫色的光泽;那些豆角,有家雀豆和油豆,记得小的时候,尤其爱吃家雀豆,它皮薄籽粒饱满,一个荚上足有五六个粒呢,油豆角宽宽长长的,些许还有粉红色的斑记。摘一些茄子和豆角,在大铁锅里炖熟了,盛出一盘,油滋滋,香喷喷的,吃一口,唇齿留香,沁人心脾,真让人回味无穷。
常在收拾菜园的时候,也能碰见邻居在菜园里忙碌,我们常边拔着草边聊着天,交流些种菜的经验,交换各自没有的蔬菜。邻居是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老伴在管局给孙女陪读,儿子,儿媳忙地里。家里的菜园年年都是他来打理,他很喜欢种菜,而且乐此不疲。记得他喜欢种卷心菜,种得多,吃的少,吃不过来,便剁碎了喂鸡和狗。他是一个勤劳慈爱的父亲,倾尽了一生,只为了儿女。记得一年,他的小女儿开了一间烧烤店,他便在他的大菜园里种了一大片的毛葱,收了近俩三袋子。他的大女儿喜欢吃山药,他便在前院种了一长垄的山药,还在附近养牛人家那里,几百米的路程,一挑一挑的挑来农家肥上到地里,待到盛夏来临,枝叶趴满了架子,绿意盎然,秋天从地里挖出来,根根粗壮而且足有一尺多长。
秋霜降临之前,我把菜园里的菜都用袋子摘回院子里,一筐筐,一袋袋,堆满了院子,倭瓜已成了深绿的颜色,个个足有五六斤重,用指甲掐一下,呦,挺费劲!想想它一定是又面又甜又好吃的瓜吧;还有那土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脸上长满了麻子;那大大的冬瓜啊,用称称了一下,竟有四十多斤,得用人抱着走了。看着满院的果实,满足在脸上,喜悦在心间,美美的,甜甜的。
秋后,农闲下来,鸡鸭已经很大了,留了一些第二年生蛋的鸡鸭,其他的都宰杀掉,那些鸡鸭真肥啊,皮和厚厚的肉之间还有一层油脂呢!自己留几只过年吃,,再给亲人一家拿去一只,因为自己根本吃不了。就拿去让他们与我一起分享吧。那散养的,觅食营养全面的鸡肉,紧紧的,和着粉条或土豆炖出来,滋味深入每一分每一厘的肌肉和骨髓里,让你一辈子忘不了。
在我日复一日的劳动中,我想,待到来年阳春三月,阳光开始变暖,鸡圈里”咯咯哒,咯咯哒“的声音此落彼起,提着篮子去捡,一定也会满载而归吧!
远离闹市的喧嚣,守着这一块净土,每天让时间悄无声息的静静流淌,享受这样的生活,自给自足,心无挂碍,并悠然自得。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全无闲事挂心头,
天天都是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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