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酒经典散文

2024-07-10 散文

　　近些年，父亲越来越不能喝酒了，稍微喝多一点就可能醉倒，而且车轱辘话来回说，很是烦人。我知道，这是衰老的表现。

　　父亲从十三岁开始喝酒，喝酒算是他的成人礼吧。十三岁父母双亡父亲就自然而然算得成人了。从木匠学徒做起、起早贪黑勤勤恳恳服侍师傅、兢兢业业学艺，在那些所有人都缺吃少穿的岁月里父亲靠着手艺养活了自己，稍有富余就呼朋唤友吃饭喝酒。虽在贫穷年代父亲依旧是豪爽的，有酒必和朋友共享。

　　从前，我在家的时日，父亲独酌时我必陪坐到最后，实是我不忍心看他一个人自斟自饮没个听他说话的人。

　　近些年，老屋拆迁了，农村变城市了，家家户户住进了水泥森林。少了串门，少了近邻，少了呼朋结伴喝酒的发小。那个捧上酒杯能一起从午间喝到夜半的发小，英年早逝近二十载，往日的酒友又都隔得远了。

　　近些年，我回家越来越少，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偶尔回家也还是追着孩子跑，再没有时间听端着酒杯的父亲说话。

　　这些年，父亲已经很少出门喝酒，已经很少与人一起喝酒。父亲镇日坐在家中，一个人，一个人独坐客厅喝酒，陪伴他的是一个电视机。

　　父亲心里冰雪般的透彻：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这老了的酒只能一个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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