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殇抒情散文

2020-10-31 散文

  纳兰曾说过,问君何事轻离别,人生能几团圆月。

  当年幼的时候,一心想要离别,想象自己像只野驹一样,在一片自由的天地下,驰骋跋扈,虽说不能指点江山,至少也能纵横天下。当年长之后,才发现,相见时难别亦难,当初怎么能那么轻易诉说离别呢?

  年少的我们,被迫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只为追寻年少的梦,那梦恍惚缥缈,光彩流离。一旦触碰到现实的那面镜子,于是,被分割得支离破碎,让人触目惊心。这场梦,犹如泡沫,在阳光下破裂,然后销声匿迹。当午夜回首时,眼睛蓄满泪水,我看见眼瞳中曾经泛起五彩缤纷的涟漪,它告诉我,梦曾经来过。醒来发现,眼角还噙着泪花,但是,梦不见了,然后想起,身在偌大的城市里,我们都生活在浪潮的边缘,只能随波逐流,继而被生活湮没,不断地被另一个大浪席卷,不知道被带往何方,可是,始终无能为力……

  无意间听到朋友和父母打电话,她在电话里柔声细语,眼睛里蓄满了温情,别是一番甜蜜,那种心情不是心花怒放就可以形容的,当挂断电话时,却是一阵惆怅和落寞。这让我想起了自己,每次和母亲通电话,母亲听得都格外仔细,她可以听到我音调的细微差异,是否感冒,是否开心,偶尔母亲会说,你今天很高兴啊,然后我就跟她细数这一个星期发生的开心事,也许仅仅买了一件喜欢的`衣服,也许是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发生了很有趣的事,然后她就说,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了,你有没有想家啊等等。

  刚开始我们都觉得父母讲话很煽情肉麻,后来是开心感动,感动之余才是心酸伤感。不是因为过得不好,而是因为距离太遥远了,无法穿透感受,无法见证岁月的成长。当他们鬓角有白发的时候,当皱纹爬上眼角的时候,当身体开始下滑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不能分享他们的喜怒哀乐,不能陪伴他们一起成长,不能排遣他们的落寞寂寥,当父母卧病在床,只能通过电话慰问关切之情,当秋夕团圆之时,只能仰望皓月期盼千里共婵娟。“人生千里与万里,黯然销魂别而已”。

  年幼的我们,是多么倔强,多么执着,多么单纯,宁可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还是硬着头皮去逞强,当年长后,才发现所有的东西都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分离,伤害,欲念,罪孽,寂寞,欺骗这些都来了,离我们如此近。

  人生总是夹杂着几许无奈和惆怅,在乱世中辗转流离,在生活的洪流中沉浮。皓月当空,我听见,纳兰在浅吟低唱,问君何事轻离别,人生能几团圆月。少年不识离别滋味,如今尝尽离别之苦,欲说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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