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美人潮散文

2020-10-20 散文

  前几天,去南昌青山湖区的一个社区审看地方节目,到了那里才知道,这是原江西纺织厂退休女工们组织起来的业余艺术团,平均年龄在五十七岁。

  我们的到来让这些业余演员们异常兴奋,她们表演的新疆舞、踢踏舞、印度舞、现代舞,从面部表情,到肢体动作,无处不透着开心、透着幸福、洋溢着喜庆。看着看着,我的鼻子一酸,眼睛就湿了,我想起了我家乡的纺织厂——富拉尔基纺织厂。

  今年五月,我回家乡去补办我丢失的档案,历时两个多月。到了七月份时,我爱人从北京赶到我的家乡为我送档案转移证明。

  这一天,我们俩走在街上,远远地看到原富拉尔基纺织厂门前聚集着几百人,到了近处发现,其中大部分是五、六十岁,花白头发的妇女。我好奇上前去问发生了什么,一群妇女围拢来纷纷述说着她们的不幸。

  她们说,纺织厂早就卖给个人了,成了私企。厂老板在大家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们买断了工龄,可买断工龄的钱厂里才给了我们不到一半就没下文了。就算是把买断工龄的钱全给了我们,我们将来怎么办呢?我们上告了好几个地方,没人管,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找老板,我们都等了好几个月了,就是找不着,等找到厂老板得跟他要个说法——你们要是记者就好了,给他们暴暴光。

  看着这些面容比实际年龄要老出许多的妇女们,我心里一阵难过——难道这就是当年的“美人潮”吗?

  美人潮,是我的一个诗人朋友赵欣煜写的一首诗。

  那是八十年代初期的一个下午,赵欣煜手扶自行车痴痴的站在富拉尔基纺织厂对面的马路边上。这时,我恰巧路过那里。我看到赵欣煜站在那,就问,在这干啥呢?赵欣煜指指手腕上的表说,快四点了,我在等着看美人潮。我问什么是美人潮。赵欣煜说,每当纺织厂下班的时候,有数以千计的美女从厂门口像潮水一样的流出来——我想好好观察观察,然后写首诗,诗的名字就叫《美人潮》。

  多么美好的比喻呀!可谁能想到当年的美人们如今竟然落破到了这种地步呢?!

  富拉尔基纺织厂是六十年代中期,按计划经济的思路,为北满钢厂、富位尔基发电厂和中国第一重型机器厂男青年们的婚事开办的一家工厂,是计划经济的产物。

  当时富拉尔基是国家的重工业基地,职工大部分都是男性,性别比例的`严重失衡,使男青年们的婚姻状况出现了问题。计划年代吗,什么都得计划,既然婚姻上出现了问题,政府当然也得计划一下,于是就建了富拉尔基纺织厂,用多多的纺织女工来调控这种性别上的失衡。那是个畸型的时代,这个决定当然也只能是一个畸型的决定;在冰天雪地,每年无霜期才一百多天,根本就不产棉花的东北建纺织厂本身就是个错误。

  纺织厂的出现使富拉尔基乏味的生活顿时活跃起来。纺织女工们走在大街上也成了富拉尔基的一道风景。各工业大厂的小伙子们按纳不住兴奋,纷纷托人保媒,有的干脆自己出手,穷追不舍,为了爱情不惜背上“臭流氓”的黑锅。

  时间荏冉,光荫如梭,当年的美人们己被岁月剥削得红颜散尽,早以不再被人们垂靘,可畸型时代的产物在改革中又不堪重负,于是“美人潮”变成了“臭水沟”,想唤来同情的目光都难了。

  这种变迁对亲历亲见的人来说是一种残酷。

  就在那些花白头发的妇女们、那些曾经美人潮中的一分子们向我诉说这些不幸的时候,我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赵欣煜的诗《美人潮》。此时我多想把这首诗献给大家呢!可是这之后,诗人赵欣煜就再也没有说起过这首诗,我也不知道他写了没有。此时此刻,我真希望赵欣煜能看到此文,然后把《美人潮》这首诗贴在下面,让我们共同咀嚼一下那个年代的美好!

  我真心的期待着诗文的出现!

末年花开散文 半随缘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