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同学名叫王军强,个子不高,但学习挺好,一直是班上前几名的学习成绩。
在小学五年级考初中时,据别的同学说,是他父亲通过监考老师的便利递条子,才考上了凤翔县最好的中学——凤中。
在凤翔县中学,上了三年初中后,考入了陕西省某中等专业学校。中专毕业后,分配到宝鸡某企业成为一名企业员工。
一次,在我回老家探亲的路上,碰到了王军强的父亲,他告诉我,儿子在宝鸡“七一”信箱生活服务公司上班。
这已是三十年的事了,我们都参加工作七八年光景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便滋生了想见见这位老同学的想法。但由于各种原因,却未能成行。但这种情思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中。至今已过去了三十多年了。
前几年,我在去“七一”信箱帮弟媳打扫“小饭桌”卫生时,又萌生了想见见这位老同学的念头;但细一想,三十多年过去了,沧海桑田,人是物非——老同学很可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就这样,我放弃了拜见老同学的想法。
斗转星移,春去秋来。我每年在学生开学的时候,都去帮弟媳办的“小饭桌”打扫卫生。来来去去四五回了,每次去“七一”信箱,都会想起这位老同学。
这次忙完之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向家属区的住户打听起了这位老同学的下落。有位中年妇女很热情,经常给我弟媳帮忙;干起活来干净利落,说话也是竹桶倒豆子;一看就是个老江湖。
慢慢地,我们便熟悉了,也拉上了话。
“你们单位有没有一个叫王军强的人?”
“有。”中年妇女十分干脆地回答道。“睁眼瞎,前几年被轰下台,现在调到了别的部门去了。”
“噢。”我略有所思地回应道。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辛勤劳作,时钟已指向中午一点多了。弟媳办的小饭桌环境已焕然一新。
明窗几净,桌櫈和饭桌排列有序,厨房灶具干净卫生,我们终于要收工回家了;在“七一”信箱职工食堂吃完中午饭后,我们决定打道回府。
但此时此刻,萦绕在我心头的几十年的牵挂又在提醒我:见见王军强吧,不管他认不认识我,见上一面,总是很好的事,也可了却我的心愿。
此时,正好有一位六十多岁的退休模样的老师傅,从我身旁经过。面善心慈的感觉,挺好。就问问这位老人吧。
“老师傅,你认识王军强么?”
“认识,我们过去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老人和善有好地说道:“但现在很少见面,我已退休好几年了。”
“我是他的同学,三十多年没见面了。很想见见他。”我很恭维地向老师傅讲了我的诉求:“你有他的电话吗?”
“过去有,让我给你找找。”老师傅一边说话一边拿出手机查找电话号码。
“好像没有了,过去有。”老师傅十分肯定地说道:“我已经退休好几年了,不怎么和上班的人联系了。”
“那你知道他住在那里吗?”我急切的追问道。
“好像是六十八号楼,二单元,还是一单元?”老师傅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记不清了。你朝那边走一华里,就是六十八号楼,再问问别人。”
“谢谢老师傅,我去找找看。”
“不用谢,你去找找吧。”
我和媳妇,经过一华里路程,问了两三个人,终于找到了老同学居住的六十八号楼。在楼下,我高声呼叫老同学的名字,叫了三五声,却没有听见回音。
我决定一个单元一个单元去找。我鼓足勇气,敲开了第一单元3号位住户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
“这是王军强家么?”
“你找错门了。王军强在二单元,就这个位置。”女人很平静的回答道。
“谢谢你,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老同学了。”我十分高兴地向平静和气的女人致一个真诚地谢意。
“没事,不用谢。”和气平静的女人一边说话一边顺手关上了自家的屋门。
来到二单元,我急促地按响了王军强家的门铃。开门的是一位身材不高,但却十分精干的女人。
“这是王军强家么?”
“是呀,他不在家。出去了。”
“我是王军强的小学同学,三十多年没见了,今天来看看他。”
“他不在家,出去了。”精干女人重复着刚才的语气,并且不无疑惑地打量着我和我媳妇。
由于精干的女人,打扮的很时尚,我误以为是王军强的女儿。
随口说道:“你是他女儿吧,你爸干啥去了?”
“我不是他女儿,我是他爱人。”精干女人在回答我的问话时,态度明显好转地说道:“那——你们进来坐坐吧。”
进屋后,彼此都感觉到很尴尬。为了打破僵局,我提起了军强上小学时的往事。
“军强上小学时,学习成绩不错;总是班级前几名。”我没话找话地说道。
“学习好不顶啥。家里经济状况不好,为了接济家里,上完中专就参加了工作。”精干女人,不无遗憾地埋怨道。
交流气氛很别扭,缺乏应有的热情。精干女人给我们泡完茶后,就一边应酬我们,一边熨衣服,叠衣服……
正当我准备告辞的时候,王军强推开了自己的家门。
精干女人赶紧迎了上去,说道:“你的小学同学来了,三十多年前的同学。”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睛没怎么变,只是比以前胖了很多。
“认识我吗?”我试探性的问道:“老同学。”
王军强也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会儿,干脆利落地说道:“不认识。”
王军强一边说话一边接过精干女人递过来的笤帚,出门去扫身上的灰尘了。
王军强扫完灰尘进屋后,就去厨房为我们洗了几个苹果;坐在沙发上,给我们削起了苹果。
“不好意思,我由八零年小学毕业,就去县城上学了。三十多年过去了,时间真是太长了,我确实想不起来了,希望能够谅解。”
“你对宋拉科有印象么?”我提起了过去上小学的一位同班同学。
“没有印象。我对过去的同学一个都没有印象了;也从来没有和同学联系过。”王军强十分干脆地回答道。
“宁明录呢?他可是我们的'班主任啊!”我继续在努力唤起王军强的记忆。
“没有印象,全都忘了。”王军强解说道:“必竟快四十年了,我一个也想不起来了。”
“宋小勇呢?认识不?”
“宋小勇,我们经常联系。他在西安飞机制造公司工作,是个工程师。”
“噢……”我略有所思地应酬道。
气氛依然是那么的尴尬,那么的不愉快,那么的不热情……
“你把你的电话号留下来。我们今天见面了,也算随缘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或者到单位找我。”王军强礼节性地说道。
“电话号我刚才已给你媳妇留过了。”我接着说道:“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有缘份了;而不是现在才有呦……”
王军强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说道:“宁怀斌你认识么?他和你都是一个村的吧?”
“当然认识,我们都是东白村的;他现在是金台区区长。”我又向王军强解说道:“他和我们不是同学,他哥宁林怀和我们是同学……”
“噢……”王军强也略有所思地应酬道。
“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见见老同学,别无他意。”我以告别的口气对王军强说道:“今天总算见到老同学了,我的夙愿也实现了。再见了,我的老同学。”
说着话的同时,我起身告辞;王军强也不挽留,只是说些今后有事就打电话或者到单位去找他之类的话。
就这样,我离开了王军强的家,与媳妇一起坐上31路公交车,往这个城市的西北方向驶去……
转眼之间,两个多月过去了。我虽与王军强在同一座城市里生活,但彼此却没有任何连系。
我们似曾相识,又是如此这般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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