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那些美好散文

2020-08-27 散文

　　打我记事起父亲就是一个在家很少微笑的人，平时都是很严肃的人，至少是在我和姐姐面前，我很少能想起父亲微笑的的画面。

　　小的时候，我是个很调皮的坏孩子，就连村长都给我起外号叫“小猴子”，因为太调皮太跳了。村里谁家的鸡丢了，谁家的菜园子被糟蹋了诸如此类的事，不用问，一定是出自我手。因此，我从小是在被父亲的鞭打下成长的，那句老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我。

　　很小的时候不懂事，父亲每次都是自己准备好抽打我的刑具，后来稍微懂点事了，依然爱惹是生非，父亲就让我自己出去找刑具。这也是每次我最纠结的时候，找的棍子太细，父亲打一两下就断了，那么他就会自己出去找来很粗的棍子，后果更惨。可是若找的棍子太粗，自己都感觉胆寒。

　　惹是生非挨打只是一方面，更让我每天胆战心惊的是来自学校。我有个姐姐，她是长辈眼中的乖乖女，是学校中的少先队的中队长，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同学眼中的优秀班干部班花班长，更是父母眼中的骄傲。而我，在任何人眼中都是那么的不着调。更悲催的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姐晚上学两年，结果就是我竟和我姐在同年级同班。结局是怎样的悲催不用想也知道，那时我最害怕的就是开家长会和老师家访的时候，那总会唤来父亲对我的一顿毒打。

　　我从小一直以为父亲是不爱我的，他总是很疼爱我的姐姐。初中姐姐摔断了腿，父亲骑着那辆破烂的摩托车只载姐姐一个人去学校，让我自己骑自行车去十几公里外的学校。每个星期的生活费姐姐总是比我多很多。甚至我以不错的成绩考上本市高中的重点班，也没有换来父亲的一句夸奖，他只说：学习是你自己的，好与不好你自己努力，学不下去就回家种地。当时我真的`很不了解父亲，难道他的儿子在他的眼里就这样的不堪么？这些种种我都以为我是没有父爱的孩子。

　　2004年11月的一天，我和父亲在一起收集喂牛的草料。装满一车草料后父亲让我去拿忘在地里的收集草料的牛叉，当我走出十几步回头看向父亲时，父亲和拉料的农用车已经翻倒在路边的水渠里。父亲被车死死的压在了车下面，而水渠里的水却淹没了父亲的整个身躯。父亲就这样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父亲一直付出的家。

　　那年我高三，那年我也跟着辍学了，因为那年家徒四壁。家里留下的是因前几年父母生病留下的巨额债务和悲伤过度的母亲还有去外地打工几年赶回来的姐姐。

　　之后我经历了多年的打工生涯。那时我依然没有感觉到我以前有过多么浓烈的父爱，甚至当年父亲去世时我的哭泣都是那么的象征性的，因为我记不得父亲的爱，记不起他哪里慈祥过。直到多年后的一部短片，一首歌的出现。

　　那时工作之余很喜欢到网吧去打打游戏看看电影，以用于消耗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在网上我看到了那时很火的一个微电影，筷子兄弟的《父亲》，以及听到那首泪湿脸颊的歌曲。我一直以为父亲在我的记忆里会慢慢淡化，会慢慢记不起来他的样子，更想不起来他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可是在我看《父亲》这部微电影时，在我听着这首《父亲》的歌曲时，以前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在我很小时，因为不小心把整张脸烫伤，父亲为了寻求治好我脸烫伤的药方骑着自行车跑遍了整个他所知道的所有地方……

　　在小学因为我被同学欺负，父亲和比他高大许多的学生家长理论……

　　在初中，因为得知我生病，父亲深夜骑行十几公里到学校给我送药，那双因抽烟更因为疲惫而显得浑浊的眼睛和关爱的眼神……

　　初三的一次家长会，父亲因为老师在全班面前夸奖我而会心的微笑……

　　高一时，我回家对父亲说我有点近视，看不清黑板上的字，父亲二话不说把钱放在我手上的模样……

　　原来父亲给我的父爱没有比别的父亲给孩子的少半分，只是他从来不表达。

　　现在明白父亲的我却再也感受不到父亲给我的爱了。

　　父亲浑浊的眼睛，关爱的眼神，为我骄傲的微笑，那不够高大伟岸的身影……遗失的那些美好，我将铭记终身。

　　最近听到一段关于父亲的演讲，非常想念已逝的父亲。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