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字眼。每想到家,杜秀的心里都会涌出一股甜丝丝的柔情。
可如今,四周是厚厚的钢筋水泥墙壁,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一扇高高的窗子和一扇开启时吱呀作响的铁门还能透进些许的光亮。透过光线,除了偶尔能感觉到一只麻雀从光亮处迅速地略过外,杜秀不再能见到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真好啊!可我想有个家,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能常陪伴我唠唠嗑,即便他是个瞎子、是个瘸子我也不会在意,这难道有错吗?自从进了这间屋子后,杜秀就不只一次地这样问自己。除了屋顶萤光灯的咝咝声和满屋的霉臊味外,没有人能回答她。
杜秀是个要强的女子,自从嫁给刘西年后小日子过得还算顺当。但农村必定不同于城市,所花的每一分钱都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从地里刨出来。就这两亩地,如何才能脱贫致富已成为了杜秀的一块心病。在杜秀的鼓动下,刘西年养过猪、喂过牛、弄过蔬菜大棚,但没一样赚过钱,反而还将手里仅有的一点积蓄给败毁殆尽。孩子接二连三地出世更是雪上加霜,夫妻俩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捉襟见肘的日子实在是难以忍受,为了这个家,也为了恩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刘西年终于忍疼割爱随南下的大军打工去了。
开始的两年,刘西年没有挣到什么钱,家里全靠杜秀一人艰难地维持,既要经受劳累,还要忍受寂寞。渐渐地,刘西年往家里寄钱的次数和数额越来越多了,杜秀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挣到了钱。终于家里不再愁吃愁穿了,房子也翻盖了新的,可杜秀寂寞的情绪却像野草一样地疯长,她想刘西年想得常常会夜不能寐。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丈夫能常回家看看,哪怕是过年过节也行,可丈夫刘西年又常以节日加班工资高而舍不得休息。有时一年回来一次,有时一年一次也不回来,杜秀渐渐地觉得丈夫就是一个挣钱的机器,除了能给予自己富裕的生活外,根本就不懂得夫妻间的感情。
杜秀的出轨也在人们的意料之中。村里有个身强体壮,但好吃懒做的青年叫陈卫国,这人最大的特点是会哄女人,为讨女人欢心他什么都愿意做、敢做。陈卫国藐觑杜秀已经很久了,有事没事就爱往杜秀家跑,大事小事都揽着干,还不时地引逗杜秀,用话语对杜秀进行试探。与小狗小猫相处久了还会生情,何况是一个生龙活虎就摆在面前的男人。饱受寂寞煎熬的杜秀终于在一次微醉后半推半就地与陈卫国乱了性,干柴遇到了烈火,立马就有了燎原之势,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一而再,再而三,一发而不可收拾。
风言风语最终还是传到了刘西年的耳朵里,这次刘西年倒是回来的很迅速,也很坚决。刘西年怒火中烧,将杜秀狠狠地打了一顿,刘西年对杜秀说:我在外边拼死拼活地挣钱,你却在家养男人,要么断了,要么离婚,两条路任选其一。杜秀当然不会选择离婚,一来与丈夫还有感情,二来孩子也都这么大了,最主要的是丈夫能挣钱养活自己。杜秀只能找陈卫国了断。
当着刘西年的面,陈卫国答应的很干脆:保证再不与杜秀来往。可刘西年前脚刚走,陈卫国后脚就又缠上了杜秀,并凶相毕露地对杜秀说:若不从了我,就将你的孩子一个个地弄死。
杜秀怕了,而且是从未有过的恐惧,即怕丈夫与自己离婚,更怕陈卫国对自己报复,尤其是伤害自己的孩子。在苦苦冥想、多次犹豫之后,杜秀终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惹的祸只有自己来收场。
四月初九是个逢集日,也是个礼拜天,杜秀将孩子们打发去了姥姥家,然后上街打了酒买了鱼肉,很妩媚地将陈卫国请进了家。这顿饭还没吃完,陈卫国便一命归了西。
面对民警们的问话,杜秀很干脆地交待:在陈卫国喝得啤酒里下了一滴死农药。杜秀说,本来不想这样,也不敢这样,但陈卫国的步步紧逼让她狠下了心。杜秀还说,原本只想有个温暖的家,不愁吃不愁穿,有丈夫相伴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没成想,事情弄成这个地步。我想有个家,一个简简单单的家,哪怕不富裕,只要有亲人相伴就行了,看来这个愿望今生今世是难实现了。
后记:这是一个真实的案例,案件背后折射出的问题令人深思。目前随着外出务工人员的日渐增多,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留守老人的抚养问题,留守妇女的身心健康问题都暴露了出来,尤其是因此而引发的一些刑事案件也呈上升趋势。如何关爱务工人员和务工人员的家庭,这已成了当前维稳工作中不可忽视的重要一坏,必须引起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我们不能让外出务工人员,在外受了累,家中后院还起了火,这个问题应该引起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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