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经典散文

2024-08-31 散文

　　雨刷，无力的晃动着，简约而沉重。

　　这是立春以来第一场雨，淅淅沥沥，烦躁着思绪。他趴在方向盘上，母亲电话里拖着哭音：“儿子，最好接她回来。为了孙子，哪怕给她下跪？”“下跪？”他愣了。大脑空白一片，以前看到电视这样演过，没想到从天而降的悲剧，他，却是主演？这是真的吗？他不相信。当周围的人都知道妻子背叛家庭，他依然觉得，这，只是个梦。

　　他抬起头，从前方的抽纸旁取出香烟，叼在嘴角，防风打火机喷出变色火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从鼻孔吐了出来。以前，他从不抽烟，妻子也很讨厌抽烟。他忽然想起他们曾经一起的情景：

　　晚自习时，他悄悄的把她约在操场，两人在健身器材旁互诉衷肠。他告诉她，他打算当兵，而她羞红着脸，说，我会等你。那是多么甜蜜的时光啊！

　　他成了一名通信兵。服役期间，他所有的假期就是去看她。六年，他们从相识到相恋，六年的浪漫恋情，终于走进了神圣的婚礼殿堂。这是他幸福生活的开始。至少这是他这么认为的。

　　他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温暖，他是爱她的，爱的很深刻。在部队的那么多年里，他无时不刻的在想着她。复员了，他回到了家乡，终于可以和相爱的人日夜厮守在一起了！

　　之后，他转业到当地电信部门，成了一名特快专递的邮政司机。

　　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是离家近了，理她近了。

　　暴风雨总会不速而至。消息传到他耳朵时，他无法接受：妻子竟然背叛了他。是上天和他开玩笑吗？对方没有固定工作，没有家，在郊区租的民房住。可妻子就是为了他甘愿放弃自己和孩子。

　　“我哪儿做的不好？”他反思着自己。是自己为了工作忽略了她？是啊，每次下班，身心疲惫，甚至没有时间安抚她，回到家，一头倒下去，直到第二天上班时分。他心里充满了对她的歉意和愧疚。他想着，想着，忽然无名火窜了出来，第三者，可恶的第三者。他气愤的启动了车，极想去揍那个人。他加大油门，他生于此，长于此，他们住的地方可以不费出灰之力找到。一腔的怨气，愤恨，他觉得有股火苗正在上升，来势汹汹，好像要从体内爆发出来，路边的霓虹灯被抛在车后，他想象着她和他在一起的样子，受不了了，真受不了了！他觉得他忽然不像个男人，自己的老婆，也守不住，真窝囊！他猛然一个刹车，然后伸出巴掌，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后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雨，喷洒下来，如同醍醐灌顶，顺着脖子，衣服不一会儿就湿了。他用头磕着路旁的洋槐，血从脑门渗了出来，此刻的他，也清醒了许多：“不能冲动！”他自语道：“冲动是魔鬼！既然她已经不爱我了，我可以带回她这个人，却无法收回她的心。”他这样想着，任凭雨水流进嘴里，他喘着气，有些无力，他瘫软的蹲了下去。“该怎么办？怎么办？”他问着自己，“我真的很爱你，爱你，爱我们的孩子。”他在心里对她说。此刻没有什么人，也没有谁告诉他该怎样做？他想要倾诉，他想要告诉她，“我爱你”，可是同时也清醒的知道，她已不爱他了。痛苦，像只困兽，踢打着他，撕咬着他。血，心在淌血……“不行，我要见她，见她，那怕此后再也不相往来。他这样想着，于是打开车门。

　　……

　　见到她时，她一脸的憔悴，他盯着她的脸，一阵心酸。

　　无语。

　　“回去看看孩子吧”他淡淡地说道。

　　“你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打我”她泪流了出来。

　　此刻，他真想冲过去抱着她说：“我们回家吧！”可是他没有，泪充盈着眼眶，他转过头去，看着别处，她现在的家好简单，一间民房，塞满了污七杂八的东西，可是那张双人床还是刺痛了他的心。他收回了泪。此刻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主张，这主张充满了绝望。

　　“我们，离婚吧。”他竭力克制着，却显得平淡地说，“孩子归我。我从你家里娶了你，我把你送回你家里去。”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这样做？你每天不沾家，我是个女人？你能给我什么？你给不了我！”她大声喊道。

　　“够了。不要再说了”他制止道。“不要为你的背叛找借口。你看现在和我回你家里去，还是明天？我们离婚之后，你就可以和他合法了。”说完，他转过身，那张双人床在他眼里晃来晃去，他忘了他来的目的，他忘了母亲的叮嘱，他真正知道什么是破镜了？他，彻底对她死心了。

　　“等等。”她在后边喊道。

　　他站住了。她从后边赶了过来。

　　“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