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归来经典散文

2024-09-26 散文

  闭上眼睛就是梦,这是我的习惯。做得最多的梦,若非梦游书店,便是魂归故里,醒来,满心失落。

  有了轮椅,上书店已不是奢望,惟有我的学友师长,我的母校树人中学,我的故乡绍兴,阔别几十载,始终念念于心。

  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有机会,所以,始终未敢将此向往在任何人面前略露一二。

  事情竟有了变化,似乎冥冥之中真有什么神秘力量操纵着。

  话得从头说起。

  居委会主任来看我,问长问短的,感觉不是普通的关心。她看出了我的疑惑,索性告诉我,想为我写篇报道。我不喜欢这样做,碍于情面,只好配合。不几日,主任领来绍兴晚报记者石皎月,问了些情况,又拍了几张照片。

  2001年6月13日,我在绍兴晚报上亮了相。当天下午3点多,突然接到绍兴电视台记者钟浩的电话,没容我多说,他就说将于次日上午来采访,要我做好准备。我能准备什么,丑相摆在这里。钟浩说他的意思是叫几位朋友,由他们帮我现身说法。

  这有什么可张扬的?想来想去,我只能找晓红、访访和阿翔。

  晓红联系不上,下乡去流动售书了。访访和阿翔也很忙,可对我的事,他们向来不说二话,只会全力以赴。

  翌日,钟浩一行三人准时到达。在家拍了几个镜头,随即去阿翔经营的临江轩。由于访访他们的良好配合,钟浩很是满意。

  6月16日16:30,绍兴电视台“今日传真”栏目播出了对我的专访。镜头只有三组:我装模作样地用电脑写作,一路上访访推着轮椅,我们在临江轩。主题,我的写作与朋友。

  再次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丑态,感觉到了不可阻挡的苍老。

  希望不会有太多的人看到。然而,万万没有想到,这则不起眼的电视短片,居然勾出了我更浓更切的思乡之情。

  17日上午11点许,有人敲门。妈妈发现是陌生人,有些疑虑。这时,我听来人说:“我是介眉的同学,叫施浩鹏。”

  施浩鹏?同学两年多,却是37年未有音讯了啊!一激动,禁不住高声大叫:“浩鹏,浩鹏!”

  浩鹏站在我面前,好像没什么变化,当然,岁月的沧桑除外。

  “前几天在晚报上看到照片,我就想,这人会不会就是你,你还在……”我明白,他说的“还在”,指的是我“还活着”,曾有不少人对我还健在表示过惊讶。浩鹏接着又说:“昨天在电视上又看到了,听你说到绍兴,说到树人中学,这才肯定,是你。”

  我很高兴,哈哈一笑:“真得感谢电视台,为了这个——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啊,知道是你之后,就跟老婆说,这个是我同学,我要去看他,明天就去。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

  “我哪知道你地址,路不就在嘴下吗?”浩鹏颇为自信地说,“我相信一定找得到,到了诸暨,我可以打听。”

  真有意思。然而,更多的是感动。非常感动。

  聊谈完全是杂乱而无条理的。有一点我很清醒,自始至终,我问的说的都是我的同学我的老师我的母校。浩鹏很配合,把所有的一切,凡是他知道的,统统告诉了我。

  于是,一个个鲜活和形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李雪璆、陶文通、曹云标、赵乃治、殷宝根、王明阳、邵引生、周主安、沈春阳、朱祉文、孟杏珍、骆学纾……

  当然说到恩师王锦冠老师了。浩鹏告诉我,王老师已经退休,身体还可以,据说还在一个派出所帮忙。浩鹏时常趁空去看王老师,他说回去后一定要告诉王老师,让她也高兴高兴。

  浩鹏没待多久就匆匆告辞。人走了,却把更加强烈的思念留给了我。那一刻,我萌发了回绍兴看看的奢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4个月之后的10月21日,上午9点左右,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王老师带着我的几位同学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脑海里,仍留着王老师的印记,37年过去,起码从容貌上看,她并无多大变化。几位同学,说真的,拼命回忆,仔细端详,才依稀认出哪一位是曹云标,哪一位是邵引生,哪一位是沈春阳,哪一位是骆学纾。

  最后进来的是何志鹏。初二并班后,我与他几乎没了往来。上课时玩“枪”走火,又把“枪”塞进我口袋的就是他。说起往事,他显得有些惘然,但更多的是歉意;于我,有的是丝丝甜意,我知道,他们,我亲爱的同学,也许都无法体味。

  看到邵引生与沈春阳,马上想到周主安和李雪璆,想到那一年他们四人约我一起看电影的往事,想到了我曾经写过的那篇《无法证实的爱》。我迅速从电脑里调出了文档让沈春阳看。我告诉她,文中的Y就是她,并问她还记不记得这事时,她一脸茫然。看得出,她对这件发生在自己少女时代的故事很感兴趣,孩子似地仔细问我有关细节,随后,又把正在与我妈说话的邵引生叫了过来。邵引生还没读完,沈春阳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记不记得这件事?”邵引生看看我,看看她,点点头:“有点印象。”然而,从他眼神里可以看出,那印象,何止有点。

  特别问到了张守瑛,却没人知道她在哪里,现在过得好不好。

  从他们各自介绍中知道,邵引生是树人小学的副校长,曹云标则在绍兴市二轻公司当副总经理,何志鹏在市二医院工作,沈春阳与骆学纾都已退休。“退休”二字,让人联想到了一个“老”字,当年的少男少女,如今……于是,提到了王老师的年龄,我只记得王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几岁,那天才知道,她正好比我们大12岁,也属虎。不知是谁说的,大家都老了,跟王老师相比,好像没了差别,王老师看上去只是个大姐姐。

  王老师特意送我几张同学会时拍的照片,望着这些分明熟悉又无比陌生的面容,眼睛模糊了。邵引生对曹云标说:“什么时候,我们再搞一次同学会,不为别的,就为介眉……”曹云标和另外几位无不点头称是。我没作声。可能吗?我问自己。

  梦想成真,其实不只是成语。起码,我的又一个梦成真了。

  是阿翔说服了我,他、访访、晓红和敏敏,陪我一起回绍兴。

  日子定在4月30日。临出发时,敏敏有了变故,公司有要事脱不开身,不过,她派的小面包却准时到达。

  清晨8点不到出发,没上一个小时就到了绍兴。

  王老师早已候在车边,大家忙不迭地把我送进王老师在派出所的办公室;随后,王老师忙着联系几位同学,上母校见面。

  路还是那条路,连门牌都没变,母校的旧时模样却早已荡然无存。我仿佛又进到无数次缠绵其中的梦境,恍恍惚惚。校长徐一中闻讯迎了出来,似乎我是什么大人物。他带着我参观校园,介绍学校现状与未来打算,还送我一本两年前编印的50周年校庆纪念册。阿翔及时地为我在校园里留下了永恒的记忆。

  除了老同学曹云标、邵引生、施浩鹏之外,几位在绍的朋友都赶来见我。最先到的是越子,她是诸暨人,师范毕业后在鉴湖教书。念初中时,因我俩的文章刊在同一张报纸同一版面,感觉特别亲切。凤艳也来了,她在文理学院就读,见到我后,一直亲昵地伴在身边。刚刚被评为绍兴市十大杰出青年的瑛儿因采访任务脱不开身,几次来电话说抱歉,但她说一定赶过来。果然,我去沈园途中,她匆匆赶到。本来想给小妍一个突然袭击,直到进入市区后才给她打了电话,不料她去了柯桥,得傍晚才回。有点失望,却也无可奈何。谁知小妍还是赶了过来,就为见上一面……

  前后6个小时,可谓匆匆太匆匆。时间太紧,我没去那个叫“北后街216号”的地方看看。不知为什么,我并不因之感觉遗憾。让我失落莫名的是到了绍兴,到了鲁迅路,到了鲁迅家门口,竟不能进到鲁迅纪念馆看看,原因很简单,那里有许多的门槛,工作人员冷漠地拒绝了我这个另类入内。结果,只好去千古沈园,于细密的雨丝中,感受别样怅惘。

  匆匆6小时,很难说清感受到了什么,只不过,我写了篇《似梦似真绍兴行》,刊在6月6日的《绍兴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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