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花开花落。当我们再次回眸,站在岁月的河边,回望深深浅浅走过的足印,只有流水轻轻从我们的眼角里滑过。那些落英缤纷的往事,伴着逝去的年华,在记忆的长河里慢慢磨平。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摈弃浮华的尘烟,过滤奔波的浮躁,大学的点滴印迹,如同一杯清泉里沉浮的茶叶粒,时明时暗地浮现在记忆的长河里。闭上眼,轻轻地咀嚼过往的回忆,只剩淡淡的一丝凉意,更多的是回味一路走过的日子。
大学,一个耀眼的名字。读高中时,早已在人们的言语里,听熟了它的名字。印象里,大学是有着高高的围墙,庄严肃穆的样子,博学的老师,天之骄子般的学子,成就了向往的记忆。独木桥上你争我赶的追逐,成就了大学不可随便进入的权利。1998年,带着兴奋,带着久久的期待,背着蛇皮口袋里换洗的衣服及被子,听着客车的鸣叫唱词,我来到了省会城市。在繁华的城市里,带着盼望的眼神,在出租车司机的指引下,找到了大学辉煌的名字。一切都那么新奇,一切都那么陌生,在不同口音和亲切的脸孔里,我们开始了四年的大学之旅。大一刚开始,还带着高中时的紧张,上课时预习,认真地记录书本上的文字,却不知大学老师厚厚的镜片里,究竟埋藏着课本之外更为丰富的新知识,他们常常突破课本常规的出牌方式,带着知识开发你去思考更为广阔的天地。大二时,逐渐变懒的自己,慢慢适应了大学的上课方式。在看似轻松的外表里,内心深处总被各种考级及证书推动着,无形的压力下,看看没什么技艺的自己,更加多了一份伤感的愁绪。
回忆大学一些轻松有趣的事,在脑海里还储存着清晰的影子。我们8个人的宿舍里,有一个大理的同学,他的名字叫唐立志。狂妄不羁的性格里,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他喜欢文学,也写了一些小文章,是我们学校奔流文学社的会员。他平时不大爱说话,但他一说话,便如同一个老者一样,不但文邹邹的,而且怪怪的感觉。从他的衣服到行动上,都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他平时穿一件白色的对襟纽扣衣服,看上去如同一个早晨练太极拳的老者,经常换着戴不同款式的墨镜,在他瘦瘦的长脸下,看不到年轻人青春的气息。别看他自己不太爱说话,可做的事情却常常让别人出乎意料,以我行我素标版自己,从不考虑别人的看法及感受。我们和他一个宿舍住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大家便一致要求老师让他搬出我们的宿舍,他便到学校附近租房子住了。他经常逃课,什么课也懒得去上,总在宿舍里睡觉或者磋磨他那高深的文学。白天我们去上课之时,他总在宿舍的床上睡大觉。夜晚,大家休息之后,他却如同老鼠一样,睡眠充足地起来撮弄他崇高的文学,一直能够继续到天明。大家都受不了他这种违反常规的生活习惯,和他提了不知道多少次意见,他依然自我陶醉地我行我素。有的室友当着他的面就叫他“唐疯子”,他却也不恼,一板正经地说:“情人、疯子和文学家都是一样的,怪是他们区别于平凡的标志。”话里的弦外之音,好像他有着比别人更加崇高而伟大的追求,别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卑微的沧海一栗。他给自己取了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笔名,“滇中狂人”是也。大家也搞不清楚他狂在哪里?只觉得他追女生到是胆子特大。只要他看着漂亮的女生,他都敢去碰。他从来不考虑自己是否和别人相匹配,总是觉得那些都是俗人的理论。有时不是一个系的女生,他看着漂亮,也不管人多人少,他都会主动迎上去,堵住人家的去路,问人家女生名字呀,传呼号码什么的。在他的身上,根本没有一般人的羞怯和不好意思。他也被女生骂过多次,总是厚着脸皮死缠着人家,害得女生见了他便绕道跑掉,他总是喜皮笑脸地说:“怕什么,我又不吃你。”他写了好多的小文章,可就是没能发表。一天,他竟然像发疯一样捧着一本《滇池》的文学杂志,傻笑着说他的小说发表了。我们大家凑进一看,还真有“滇西狂人”的名字,小说的名字叫《我和我女朋友72小时恋爱史》,洋洋洒洒3万多字。从此,他“滇西狂人”的名字在我们班出名了。但每个人的心底,都不喜欢他这样的怪人。他接连好了几个女朋友,都是三分钟的热度,如同他72小时恋爱里写的一样,今天还彼此挽着手在校园里散步,明天便没有任何理由地分手。
走在校园绿油油的草坪上,回顾同室社友的名字,在8个人的宿舍里,各有各的情趣。抱着吉他在高低床上弹奏小夜曲的高磊,一不小心在大家的鼓励和引诱下说出了尘封多年的往事。来自德宏州的那个男子,说着他们地方河谷里男女洗澡从不用毛巾,都用河塘里滚圆的石头擦拭身子的新奇。蒙自的小子向大家讲述了蒙自石榴的甘甜,蒙自米线的香气,让大家在静静的夜里勾起肚子饿的食欲。那个身材高高大大的罗中发,为了解除和女朋友当天晚上争吵的疙瘩,不惜冒着学校不准上女生宿舍的规定,和宿舍管理员发生了争吵的大事。关上蚊帐,各自又是一个小天地,各自想着自己别样的心事。
周末,大家便约着在省城的街道上到处寻觅,期待着把每条街,每个公园都储存在记忆里。在一个个霓虹灯广告牌的繁华里,最感觉羞愧的莫过于兜里的银子,但是每个人都天生具有阿Q的脾气,嘴里说着今后我肯定会有多少多少钱的清高和不屑。当然,去找老乡的学校混饭吃也是常有的事。周末的日子总是很悠闲,去到老乡的学校或者宿舍里,谈天说地的神吹一天,放松了心情,老乡还得邀约着几个要好的兄弟,小聚畅饮一回,把酒言欢地尽一次地主之谊。回到学校,互相打探着某某公园的最佳位置,从某处进去不需要门票的秘密。某个大型商场最近有什么优惠举动,免费试吃之类的消息,成了周末逛街收获的信息。
临近大四,大家都忙了起来。忙着打探工作,忙着论文答辩,忙着考研,忙着增加社会实践,反正都有忙不完的事纠缠着自己。毕业了,大家相互说着珍惜多多走往的话语,忙不迭失地记下彼此传呼机的数字。多年后,传呼机换成了手机。好多人没有了消息,在网络的世界里搜寻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回味着那份曾经一起走过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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