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糗事的经典散文

2022-05-08 散文

　　童年就像一颗珍珠镶嵌在我人生的星空里，发出耀眼的光芒。想起童年的一些糗事，不禁哑然失笑，回味无穷。

　　1、好心办坏事

　　四月已是春暖花开，雨水也多起来，有时竟淅淅沥沥地下过不停，像我那时的心事没完没了。这也正是农村耕田时节，村里的男人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扶着犁跟在牛屁股后面，嘴里吆喝着催促着牛走快点，好像休养一冬的人们牛们使不完的劲儿，想将农事赶在季节的前头。一块块旱田在男人们的吆喝声中变成水田，变成了乡下明亮的眸子，清澈得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山丘和绿树，也倒映着村民们一年的希望。

　　春江水暖鸭先知。当水田一天天多起来时，也是放鸭子的大好时机，每家每户都会瞅准机会，争先恐后地去集市上买些鸭崽回家喂养，十几只，二十几只，多的好几十只。家禽家畜养大了既能卖钱贴补家用，又能改善生活，自己喂养的便宜划算、吃起来真香。因此，这也是我们这些学前小孩开始忙碌的时候。我也不例外，每天上午父母亲下地干活去了，我拿着一根细长竹杆，顶端系一块棕树皮或塑料袋，像稻草人似的吓唬那些不听话的鸭子。赶着鸭子走向水田，憋了一宿的鸭崽们早已急不可待，摇摆着鹅黄的小身子像走出囚笼突然得到自由似的，兴奋得扑向路边草丛，追逐蝴蝶和蜜蜂或小蚂蚱。我连忙喝斥它们不守规矩，挥舞着手中的竹杆，将它们赶上正道。鸭最喜欢的还是水，一见水就扑腾着跳进去，哪怕栽个跟头、呛几口水也在所不惜，水里才是它们的世界，才是自由的天堂。一下水，就散开了，先洗个澡，再忙着觅食，不时呷呷地低声欢呼着、歌唱着。刚耕的水田里小虫多，小鸭们可美餐一顿。吃饱喝足了，到田埂上用小黄嘴梳理羽毛，化化妆，有时晒晒太阳，挤在一些交流思想，沟通感情。不安份的用扁扁的小嘴嬉戏打闹，累了蹲下来打个盹。它们睡得浅，很警觉，一有响声就立马睁开眼左右瞧瞧，一看没什么事又闭上眼继续瞌睡。鸭子消化快，不一会似乎又饿了，呷呷地叫唤着下水觅食，划着像小船一样的身子晃着脑袋四处搜寻，见了食物如同箭一般冲上去啄在嘴中，一昂脖子，三下五除二地吞下去。而我站在田埂上痴痴地看着它们欢快地觅食，心里美滋滋的，黄绒绒的小家伙们实在太可爱了，我像宝贝一样爱护它们。

　　时间长了田里的食物越来越匮乏，小鸭们吃不饱就冲我叫唤，告诉我它们饿了，要我想办法。我把它带回家喂些剩饭，别看它们小，在美食面前没一点礼貌，一窝蜂似的围上来，将我围在中间，呷呷地叫着，稍慢点就啄我的脚、腿，哪儿露出来就啄哪儿，有时小“小鸡鸡”被当成蚯蚓啄过，痛得我真跳起来，让我哭笑不得。好强的常冲在前头大快朵颐，弱小的还没靠边饭就没了，往往饿肚子。我就给弱小的开小灶单独喂，有些鸭子眼红嫉妒悄悄地摸近，突然跳起来抢碟中的食物，我趁它跳起之际轻轻拔拉一下，那鸭顿时摔个四脚朝天，摔疼了就乖乖听话了。吃饱了又挤在一起蹲在桌子下面或堂屋的角落里瞌睡。

　　一天中午，我将它们带回家中，给它们找吃的，见桌上一个小蝶里有些米饭，连忙倒给它们吃了。可不一会它们就接二连三躺在地上，没气了。我当时慌了神，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见我心爱的鸭子一只只倒下，死了十几只，仅剩下三只，太悲惨了。我脸都吓白了，不知如何向父母亲交待。母亲回来后，我告诉了母亲，一问原由，原来桌上那饭是用来药苍蝇的，那些小鸭吃了不死才怪，母亲怪我太傻，要扇我耳光，我赶忙跳开了。真是好心办了坏事。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拿着棍子要揍我，满院子追着我跑。我在前头没命地跑，父亲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我们就围着院子逗圈子。我事先有所准备，远远地躲着，一见父亲发火我撒腿就跑，跑得贼快，父亲根本追不上我。尽管如此，我的心还是嘣嘣直跳，也疼惜我那些可爱的小鸭们。

　　别了，我的小鸭们！为此，我愣了好些天，还偷偷流过泪。我给那些“牺牲”的小鸭举行了葬礼，埋在屋端头的地里，堆了个小馒头一样的坟，树块小石头当作墓碑，以此铭记。后来我还去看过几次，每去一次总涌起愧疚和自责。

　　2、偷鸡不成蚀把米

　　儿时，村子周围树林多，常有狐狸出没。狐狸夹着尾巴像狗一样在村外转悠，伺机叼走鸡鸭。狐狸从不放弃偷猎的任何机会，一逮住机会叼着鸡或鸭掉头就跑。我们发现后一路猛追，人喊狗吠，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围追堵截，声势浩大，我常跟着跑在后面呐喊助威。狐狸狡猾，一看形势不妙，趁我们不注意，将猎物匆匆掩埋，然后往别的方向跑了。大伙一看它嘴里没了猎物，就不再追了，只得无功而返。等我们走远了，四周安静了，狐狸又返回将掩埋的猎物刨出来饱餐一顿。在我童年的潜意识中，狡猾莫过于狐狸。

　　狐狸叼走鸡鸭，那是偷，有些明火执仗。说起偷，小时候我没少干坏事。偷玉米棒、花生，挖别人家的红薯，找个背阴处生火烧着吃。烧得半生不熟，仍啃得津津有味，吃成个大花脸，吃了肚子难受，老放屁，特臭。更可恶的，我们还在人家地里拉泡屎，用柴盖着。让拾柴火的人先高兴后痛苦。

　　二伯在我家屋后头的地里种了胡豆，胡豆快熟时我们盯上了，瞅准时机准备偷些烧着吃。二伯很懒，别人下地干活，他躲在屋里睡大觉。因此，二伯的胡豆我们敢偷，要是别家的，我们没机会也没这个胆量。

　　大中午，院里静悄悄的，大人们都下地去了，二伯在屋里美美地瞌睡，打着鼾，煮饺子般的鼾声早已飘到了我们的耳边。我见时机已到，走出门先左顾右盼，侦察情况，再猫着腰绕到屋端头。那时屋端头有一条小路，杂草丛生，几乎与我一般高，正当我蹑手蹑脚低头潜行准备拐弯时，我家的老母鸡扑闪着翅膀没命似的向我直窜而来，不停地格格地叫唤，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我猛然抬头，不看则已，一看吓我一跳。一只大狐狸正站在离我不足两米远的地方，两只圆眼瞪着，嫌我破坏它的好事，到嘴的鸡又跑了。说实在的，我害怕狐狸，非常害怕。可事出突然，我看着它，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进退两难。那狐狸看我是小孩，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退让，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对峙着。我全身抖擞，腿发颤，开始冒汗，但我仍装出不惧怕的样子，梗着脖子强忍着。一会不知哪来的激灵，我突然大声呼喊，“打光狗（狐狸）呀！”狐狸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吓坏了，想不到一个小孩竟然会这一招，大大出乎它的意料，败下阵来，由不得细想掉头就跑，跑进树林没了踪影。

　　我转身拔腿就跑，回到屋里关上门，躲在门背后上气不接下气，心怦怦直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偷胡豆不成，反被吓个半死，太不划算。从此，我更怕更恨那狡猾的狐狸。

　　此后没两年，开荒毁林，树林越来越少，野动物几乎没了栖息之所。不知为何，突然一天狐狸全没了踪影，随之没了的还有麻雀，人间蒸发了一般。要么是得了瘟疫全死了，要么迁到别的地方去。总之我在老家再也没见过它们，我再也不用担心鸡鸭被狐狸偷走，不用担心被狐狸惊吓。但心里觉得总少点什么，长大了挺想念它们的，还梦到它们，在梦中狐狸像狗一样呆在我的身旁。

　　3、闯祸

　　小时候家里穷，没什么零食，我嘴特馋，常缠着母亲要吃的。

　　我闯祸了，因嘴馋闯的祸，闯了大祸。

　　那天天气晴朗，上午我磨快柴刀准备去出砍柴，趁母亲打开侧屋里的柜子时，缠着母亲要花生吃。柜子靠堂屋一侧的门槛边，我右手提着柴刀，形同镰刀的刀刃朝上，刀刃锋利明亮。我站在门槛旁踮着脚趴在柜沿边，盯着柜内的花生“嗡嗡”过没完，手中的柴刀正好被门槛挡住。母亲说这些花生是用来作种的，不能吃。这时姐光脚从堂屋进来，迈进门槛正好踩在刀口上，我没立即反应过来，提着刀不撒手。当姐姐疼得像杀猪般地嚎叫时，回头一看才明白过来，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扔下刀顾不上要花生连忙跑出房间。

　　我像兔子一样没命地窜进屋端头的树林里，像猴一样蹭蹭爬上那棵大柏树藏严实，大气都不敢喘，将母亲远远落在后面，隐隐地传来母亲的责骂声。心里非常害怕，要是父亲知道了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又担心姐姐疼得厉害，我与姐姐感情最深，偏偏又把姐伤了，且伤得不轻，懊悔不已。我一直躲在树上，到了吃饭时间还不敢下来，母亲喊我吃饭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天快黑了，母亲见我还没回家，就冲着林子喊，要我出来，不打我了。其时，在柏树上呆的时间久了，我被树叶的气味熏得头晕，想呕吐，如同生病一般难受，支持不住。当听到母亲的喊话后，顾不了许多，乖乖地下了树出了林子，病怏怏地来到母亲面前。母亲二话不说立即给我刮痧，看着着急的母亲，我羞愧地说，“姆妈，我错了，姐还疼不？”

　　事后才知道，当时姐的脚板被割进一指厚深，快见骨头了，鲜血直流，姐疼得哭爹喊娘，休养了三个多月才痊愈，耽误了上学。

　　自从母亲去世后，大姐如母，对我的学习、工作以及结婚生子非常关心。参加工作后，我常年在外，思念亲人，思念姐姐。常给姐打电话，嘘寒问暖。偶尔提及姐姐脚受伤之事，姐笑着说记不得了，只记得脚板有疤痕，其余什么也记不得了。是啊，忘掉的是曾经的痛苦，忘不掉的永远是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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