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一个人散文

2020-08-09 散文

  2012年的春天,我坐在去往另一个城市的列车上,风从狭小的窗户缝隙里猛烈的刮进来,吹在脸上有种灼热的刺痛感,我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听着车厢里喧闹的音乐和旁边时有时无的说话声,将自己的躯体和心灵依托在这辆豪华的大巴上在高速公路上奔驰。因为放假,所以我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不用工作,思想突然安静,却让人有些莫名的难过,仿若置身于无人之境,无人问津。我总是下意识的把自己搞的很忙,总觉得那样才对得起自己二十多岁的年龄,没有虚度光阴。车子经过山庄,经过荒无人烟的戈壁,经过一座座华丽喧闹的都市,仿佛翻阅人生的篇章,层层叠叠,错综杂乱。车厢里面的暖气开的很大,外面是零下十几度的气温,里面却温暖如春,这是不是就是幸福,想起很久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文字,其实幸福无时无刻都在身边,只是我们没有发现。我的幸福在那里,是在这趟豪华的大巴上,还是在遥远的天边于我素未谋面。

  有那么一刻我突然觉得忧伤,我想起学校的生活,想起自己在单位拼命的样子,想起那个熟悉的名字,想起以前的你,想起你送给我的那条格子围巾,想起我们曾经走过的那座大桥,只是现在,我打算离开。

  2011年走了,如同一个一直在你身边嘻嘻哈哈的同伴,突然说他要去另一个地方,从此将不再见面,即使你是多么的不舍和多么的不情愿,你必须接受与他永远的离别。

  从没有经历过的寒冷,地面冻的几乎开裂,干枯的枝桠邹巴巴的没有活力,他们能否能熬过这个冬天,我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天色问自己。

  我的出行是想逃避,逃避现实给我的压力,逃避所有人对我的逼迫,此刻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面对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结婚,我真的力不从心。

  我喜欢回忆,喜欢做梦。朋友说,我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人,因为不敢面对现实,所以只在回忆里寻找乐趣,活在虚幻的世界。

  大巴到了一座小站,高速公路上的服务所,里面给汽车加油,住宿,餐饮应有尽有,短暂的停留,旅客下车买东西,我跟着人群走出车门,感受异乡的寒风,掏出手机给家人打电话,朋友的短信接踵而来,都是新年的问候,此刻正值春节,车上大多是回家与家人团圆的外出者,而我却在此时逃离家乡,怀着没有目标的心态孤独的旅行。

  十分钟过后,听见司机歇斯底里的喊叫,见鬼了,走不了了。旁人凑上前去,看清状况后,大声的抱怨,有没有搞错,家人还等着吃团圆饭呢。我没有任何抱怨车子不能走的理由,所以我保持沉默,这一切于我无关,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独自旅行,我没有在车边停留太久,安静的取下行李问司机,车子什么时候能走,他说,明天早上,或许会等到中午,到时候车子鸣笛,你住在这里应该能听得到。荒芜人烟的高速公路,天空如同周围的空气漆黑一片,我走进宾馆,开了房间。简陋的装饰,除了一张床,一台电视机没有其他东西的房子,我走进去,拉开窗户怀着异样的心情观望此时的天空,黑暗,没有半点光明,如同我渺茫的人生没有道路。

  是不是我要的生活-一个人,一个人没有负担,没有牵挂,没有人爱我,我也可以不爱任何人,把心放在容器里面浸泡,让它下沉,洗掉所有的顾虑和疑惑,重新还我一个孤独的自己。

  夜晚我为自己倒杯开水,打开书籍阅读我从家带来的小说,风从窗户的缝隙灌进我的耳朵,我感受异乡的寒风竟是这般的凄凉。文中的女子多情,善良,孤独,带着恐惧寻找爱情,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的脆弱,然而同样的城市,同一座房间的朋友,却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她说,陌生,熟悉,有什么不同,相识迟早要分开,爱的迟早要分别,因为时间太久远,久远的让我们反感,她说,我们失去的太多,青春,时光,还有爱情,这有什么区别。

  我合上书本,抽出香烟给自己点上,夜晚的台灯下,我看见嘴里的眼圈是蓝色的,那种粘稠的带状纠结在一起,像我内心解不开的伤疤,越是注意它带给我痛苦越是猛烈。

  中学的时候我开始抽烟,怀着好奇,恐惧,一点点自卑,还有对现实的追求,麻醉自己,这个习惯我坚持好多年,我想我已经染上了烟瘾。现在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喜欢抽烟,但是我却没有任何思想,内心一片寂静,如同深色的海水在夜晚波澜不惊。

  凌晨时分我看见远处的山峦,勾画出深浅不一的轮廓,1月的夜色是生命中阒静的轮回。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伤心,想着过去的时光,一年让我从一个学生成为社会工作者,过去的一年我爱过的人和我离别,过去的一年,我怀着对2012的期待和恐慌,打算验证玛雅文化的.传奇。我莫名的伤心,外面夜色正浓,我在远在他乡的荒凉小站想念过去的一年。

  次日中午,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的脸上。我听到楼下大巴的鸣笛,知道车子已经修好,我起身收拾,带上自己的行李,打算继续我未走完的路程。车内一下就被挤满了,也不知道他们昨晚都去了哪里,一刻钟的相逢竟是这么的迅速。因为路途不远,乘客没有按原来的位置就坐,我的旁边换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女生,我为此感到欣慰,希望借以打消我旅途的寂寞。她带着浓重的陕西口音回答我的问题。她说,她年前去广州打工,现在打算回家过年,从眼神中我看出她的喜悦。她问我去那里,我说旅行。她先是一阵的惊讶,然后说,都过年了还打算旅行,再说现在这么冷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啊。我说,那边有我的亲戚,只想去那里住几天,因为那里曾是我避过难的地方,日子久了很是想念。

  大巴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我看到模糊的地面没有轮廓,像一条飞驰的大河滚滚而下。车里飘着王菲的专辑,一首传奇,那些飘渺的歌词和飘渺的音乐,像一条璀璨的银河,而我就置身于它的环绕,看着旁边忽明忽暗的星宿,找不着自己的肉体,像一次灵魂的飞跃丢下僵死的躯体。

  那女孩说,她喜欢听红豆。我说王菲的。她说,嗯。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那首歌里面的歌词简单而又深沉。我说,是不是像一个人。女孩想了想说,是。我说,上学的时候我总是一篇一篇的听同一首歌,感觉那首歌唱的就是自己,歌词好像也是为自己编写的,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听歌了。那女孩问我为什么。我说,也许是年龄,那时候的兴趣像过去的时光,我走过来再也无法回去。是不是还有更深层的含义呢,那女孩又问我。我转过头看着窗外不愿回答。

  美好的事物总是转瞬即逝,不管是什么。

  车子很快接近那座城市,耸立的高楼,拥挤的车流,一切尽收眼底,我几乎回到以前,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我闭上眼睛,极力回想以前的自己,但时间以让现实面目全非,我找不到以前了,那些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熟悉的曾经爱过自己的人,都不在了,社会在飞驰,人的思想也在飞驰,改变同样在飞驰,一切我们能看到,能想到的事情都在飞驰,停留在原地,我注定是失败者,失败就要受惩罚,所以我接受。

  我跟一路同行的美女告别,她说希望以后能见面,我也希望以后的相遇,毕竟在我眼里第一次见面仅代表着巧合,而再一次相见就代表着缘分。

  车子到站我望着眼前陌生的人群,突然感觉自己多余,一切已是物是人非,热闹的城市更加的热闹,繁华的地段更加的繁华,当初的影子没留下一点,唯有我还孤独的站在这里徘徊。

  或许我不该来……

  我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走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贪婪的吸吮着这里的一切,我走过高大的写字楼,走过金碧辉煌的西北大厦,走过嘈杂纷乱的百货商城,来到一所小学门口,看着门口一颗安静的小树,拼命的回忆着过去,有人说往事是一段财富,我很欣赏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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