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散文

2020-08-08 散文

  终于拿到了录取通知书,这是为之奋斗了8年的结果,也是全家人期盼的焦点。脚下是如此的轻快,恨不能一下子飞到妈妈身边,将这喜讯与她诉说。

  路上的沙石随着轻快的步伐而跟随舞动,迎面吹起的尘土如云似雾的迷漫开来。成片的玉米吐着红丝线,地边成排的高粱迎风轻摆,低矮的花生开着不起眼的小花,都似闻此喜讯而欢欣鼓舞的展现着勃勃生机。阳光是如此的热烈,汗珠从额头慢慢滑落下来,田野里那熟悉的景致正一幕幕地跳动着向身后慢慢的移动。头脑里是一片空白,感觉没了思考能力,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期待了这么久,忐忑的心终于落下了,但依然不敢相信这消息是真的。这是真的吗?心里不断的问自己,也曾怀疑是不是在做梦,可通知书在自己的手里是这样的有分量。确定不是梦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回家,回到那盈满温情的家,将这全家人期待已久的消息让他们知晓,将这盼望已久的喜讯让他们一起分享。

  呼吸随着奔跑距离的增加而不断急促,喉咙也似着了火般的难受,口渴也好象超出了自己的耐受范围。总想停下来歇会,因为感觉好累,而家离得还是如此的远。总想停下来找口水喝,以补充奔跑和阳光暴晒而消耗掉的太多水分。总想停下来,因为疲惫已经浸入全身而让抬起脚向前是如此的困难。可是,意志却不让自己的脚步停下,也不让奔跑的速度有所减缓。家的温情让自己的步伐依然坚定无比,亲情的力量让自己前进的脚步难以停歇。

  家还是离得如此的远,汗已经湿透了身上的衣服,有时甚至流入眼眶而使两眼模糊,但却不能阻挡自己向家的方向继续前行。随着奔跑节奏的不断适应,呼吸也稍微从容了些,疲惫的双腿也似更有了力量,并机械地往家里跑去。

  远远的,那熟悉的村庄已经清晰,从仅能看到一片树影到有了模糊房屋的模样,那熟悉的狗吠与鸡鸣声似乎也响到了耳旁。田野里干活的人们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正用异样的目光审视着小道上满头大汗的自己,可没等开口询问,我已从他们的视线里跑远了。终于,疲惫的双脚跨入了家门,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襟,来不及喘口气,也来不及歇息一会,我已大声的在喊:“啊妈、啊妈,我考取了”,可回答自己的仅有鸡鸭的惊叫声,原来家里根本没人,肯定是干活去了,这真是失望啊!

  正当自己的兴奋与激动未能释放而坐下来歇会时,二姐背着喷雾器回来了,原来她到菜地里打农药去了。我再次兴奋地把这喜讯告诉她的同时,两眼不住的往二姐的身后看去,看啊妈是不是也回家了。二姐听到消息后,也顾不上把喷雾器从背上放下来,就跑过来说:“我看看,我看看”,并将双手在衣服上用力地擦着,生怕弄脏了这期待已久的东西。口中喃喃自语道:“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然后又问:“啊妈还不知道吧!我去找她回来,看你满头大汗的,肯定是跑回来的,你就先歇会”,说完,放下农具就朝门外跑去。

  二姐内心的狂喜并不比自己少多少,为了让我能“上好学”,二姐主动退了学,用她的话说是我成绩好,比她更有希望。她是将内心的希望寄托给了我,而她自己却做起啊妈的帮手,和啊妈辛苦的劳作在田间地头。她现在是开心的也是幸福的。因为自己的弟弟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这在全村可是少之又少的事,可以让邻居们说上大半年了!看来,自己退出,让弟弟多些希望,多点时间学习的'选择是正确的。当然,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把这消息告诉啊妈,二姐摇摆的羊角辫将喜悦的心情表露无遗。她甚至将村口李啊婆说的:“小姑娘家,怎么象个男孩子一样的疯跑”当作了对自己现在心情的最好诠释。并不多作理会和停留就往自家的地里跑去。由于常年的劳作,她的步伐矫健而有力,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跑得更快些、更快些,也便将这消息早一点让啊妈知道。大老远的,能看到啊妈时,她就大声的喊道:“啊妈、啊妈,小弟考上啦”!当啊妈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二姐飞奔而来却听不清说些什么时,心里一阵紧张。肯定是有什么事,肯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不然,女儿怎么跑这么快来找自己呢?啊妈放下手中割的红薯藤,快步的跑向地边,一边跑还一边关切的问:“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小弟考上了,通知书都拿到了”

  “什么?考上什么?什么通知书?”

  “我也不知道考上什么学校,反正拿到通知书了”

  “是吗?那我们快回去吧”!

  啊妈和二姐赶紧收拾割好的红薯藤,虽然是准备割一挑的,可现在啥都不重要了,赶快装好这小半箩,母女俩挑着箩筐就向家跑去。

  路上不时有人关切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啊妈把头抬得高高的,自豪的说:“我家小弟考上了”,边说并未放慢一点脚步的往家赶,这与其说是在回答乡邻们的问话,还不如说这是发自啊妈内心的满心欢喜。

  跨进家门,啊妈就说:“在哪里,在哪里,我看通知书是什么样”?当我把录取通知书递给啊妈时,不识字的她看得如此仔细,看得如此认真,生怕遗漏了哪怕是一个字,脸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欢快的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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