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际会写春秋的散文

2022-04-30 散文

  陈春庭先生驾鹤,让人难以置信。那天,县城书画展出的现场,他是骑自行车来的,生龙活虎好好的,这才有多久,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不由打电话问喻秘书长,问刘副会长,得到确证,他是去了天国……

  起因简单,那天快中午,老伴在厨房弄饭,他看有点时间,就转下楼,到楼底下的物价局分会的展室去看看。墙面桂着书画作品,办公桌上放着两幅没有挂,看见空当,就搬过人字梯,去挂一下。其实没有必要亲自动手,他是全县的会长,这里应该由物价局分会去办。但是他看见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就上了人字梯,手举起老高,挂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就栽下来人事不知了。老伴喊吃饭,没有人,四处找。到展室才找到,倒在地下一动不动,头皮搭破,地面有血。马上喊人送医院,几分钟到。医生说,半点钟前死了。

  现在90岁的人不稀奇,陈会长刚73岁。没有意外是可以到这个年龄的。他离开了同事、书友、画友、诗友……离开了他热爱的事业。人们纷纷感叹可惜。

  陈春庭先生,2008年以前,和他没有接触。他住在县城,我住陬市镇。

  那时候,县里的诗词书画是一个协会,没有分家。

  镇上的张弩,诗词书画方面是他在县里一把抓。我这时是才入会两年的会员。张弩名声响亮的同时,岁月让他的身体到了强弩之末,老先生没有多久去世了。正常死亡,86岁。

  群龙无首之际,这一天县里来了一群人到镇上,到了我家,经过介绍,原来白白胖胖中等身材为首的那个,就是陈春庭先生。其他认得的和不认得的,是常松柏、吴兹安、喻尧成、赵庸进、杨仁春先生……

  他们来的目的是要我加入县里书画协会的。原来班子从新洗牌,一切重来。我虽然不很坚决,当场还是表示同意了。他们讲了一会,就说还去其他地方看看,一群就步行到老街上去了。

  个把钟头的样子,他们再转到我家,陈春庭先生说,“说是大笔,他的字还不如你的呀。陬市由你发展组织一个分会,你当分会长。”

  中国人含蓄,我心里已经答应,口头并不热烈。已经到了中午,就留他们吃中饭走。身上拿出100元,要堂客外面端来了两钵荤菜,和自己家里的菜,摆上桌子,拿出自己的酒,简单招待一下……

  从此,拉开了和陈会长他们10年打交道的序幕……

  在陈会长一拨人努力之下,书画协会并没有因为从新洗牌造成拖脱链断档,连续了和张弩先生的对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马上恢复元气,一样操持得风生水起、极具气势,协会工作有条不紊地运作。

  转移到另地和死亡造成的人员缺额,马上吸收新会员填补。不易做的事,却是举重若轻做了,还奇迹出现略有所加。

  这时候政府千头万绪自顾不暇,是没有打理的,支持十分有限,全靠协会自己,要么自生自灭。

  这时除了县城有一摊人,只有陬市一个分会。陈会长不时有电话来,询问分会发展情况,鼓励并和喻秘书长主动提供信息给我,可以发展哪些人。陬市的一个叫杨立初的,沅水局一个叫郑志中的,就是他们告诉我的。

  我去发展让其加入,和杨立初进行了两次谈话,和郑志中却进行了六七次谈话,他们终于还是进来了。

  我这时刚刚六十,退休工资哪能动用,要还以前小孩读书和修房子的借债。惨淡经营着一个店子。为了他们的信任,为了感谢知遇之恩,为了自己所喜欢的事情,就按陈会长的抽时间找人,发展会员。

  原来的老会员只剩下84岁的张齐,74岁的王旭章和60的我。当有了10名会员,陈会长一行到陬市来实地说法、打气,在我家给会员开会,提高会员弘扬国粹的兴趣。

  事毕,要我找一个便宜个馆子,我却从来没有吃馆子,不知哪馆便宜,就要杨立初去订。

  他是个飞天蜈蚣,陬市吃遍。来到酒馆,我们高高兴兴吃,互相敬酒,杨立初尤其活跃,说得大家不能不喝,陈会长,刘光远副会长(中国书协会员),也喝得不少。果然便宜,总共120元,我去掏腰包结账,喻秘书长不让,原来陈会长他们早安排,协会出了。

  结果,分会发展到18人。

  我们去县里开会,老干局的会堂坐满,除了我们,县里有八九十人,一半是新发展的,陈会长他们,难度何其大也,工作何其深入也。

  陈会长组织部工作过,物价局工作过,做事严谨,重新办理了登记,发了会员证。他是要追求事情的完美。

  努力的结果,成了县委县政府一张名片。

  省里这时候提倡书画之乡的建设,陈会长他们,更加努力工作,穿针引线,使县委县政府动了起来,马上飞速发展了。又由一百人的队伍,滚雪球一般发展成到500多人。

  从此,分会多了起来,不再是我们陬市寡寡的一个,全县几乎每个乡镇都有了分会。

  陈会长领导书画协会,他本人除了不画画,书法、篆刻都搞。是内行领导,所以都服他。

  还跨界搞了诗词、对联、摄影,加起来一起有五项之多,可谓多才多艺。在县里楹联协会,他还是常务副会长,每次钟胜天会长和他唱主角,平分秋色。洋洋洒洒的年初的工作报告,年终的总结报告,是陈会长作的。都讲到了点上,令人暗暗称奇。

  事这么多,多年乐此不疲,堪称为艺术而生、为艺术而死。

  每项都有很高的水准。

  诗词、对联,国家、省地县刊物有发表,就不用说了。

  摄影我没有注意,篆刻的章子很有水平,篆刻社是他发起组织成立的。

  要是我,哪有精力干这么多,哪有这么浓厚的兴趣。篆刻和摄影,我没有沾边。

  我那时候老有所乐的主打方向就是书法,附带诗词,向每年办一期的《桃源诗稿》(现在叫《桃源诗词》交几首诗而已。

  陈会长热爱传统文化,书法主要搞的也是古老的篆体,行书为辅。

  篆体可不好弄,每个字都有特定的写法,要靠记,弄得不好就缺胳膊少腿。每个字笔画特别多,超过其他任何一种字体,这要记忆力特别好,很多人都视为畏途。太费时间了,没有定力的人不敢为,记忆差的人难于为。在家里如果不记得,可以翻书。在外面笔会创作,怎么能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陈会长突破局限,成了这种字体的大拿。

  2011年初夏,县里文化太斗、多次给马季写相声的王兆元,原县委副书记姜涤非和陈会长、吴兹俺、喻尧成、赵庸进、杨仁春、刘光远、王兴武、常松柏等人来陬市搞笔会,我在现场组织分会会员观摩,亲眼见到了陈会长他们地精心创作。

  吴兹俺、喻尧成、赵庸进、杨仁春四个是画画,陈会长、刘光远、王兴武、常松柏四人是写字。这时候其他人鸦雀无声,我对每副作品进行简要点评。

  刘光远的草书最快,常松柏的行书中速,王兴武的隶书稍慢,陈会长的篆书最慢。

  他不能不慢,是字体笔画所决定的慢,每个字的笔画多几倍,不是他故意地慢。他是胸有成竹的,并没有停笔思考,每个字都在脑壳里装着。倒是写的耳熟能详的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写这种字,上紧下松的比例一定要合适,要整体的一致性,一两个不到位,整体的协调性就破坏了,不好看了。要一个没有学篆的书法家来,这样熟的诗句也是奈不何的。

  刘光远已经写起两副,准备来第三幅,陈会长还有最后一句写。并没有因为他们完成或者正在完成交卷而产生丝毫波动,还是笔笔送到位,没有丝毫急躁。这是一个优秀书法家应该具备的定力,也正是我佩服陈会长的地方。

  不管本县有书要编,还是市里《武陵红叶》展出和编书、和外地联展、交上头稿件,陈会长都是篆书出马,好评如潮。

  陈会长晚年活出了精彩,干出了精彩,练成了内功,打出了名堂。

  如果学有的人,包装炒作一下,“钱”途不可限量。凭名气,到外面弄钱去,还不手拿把卡,日进斗金?不发大财,也能发个中财。

  有些老年人就是这样做的。可是陈会长不看重身外之物,倒是对协会情有独钟,热情有加,充分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担当,把协会事情提到了战略高度。他和协会其他负责人打马全县,对所属各个分会进行调研,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同时笔会的干活,无偿留下他们的墨宝(字、画)。思想境界在于弘扬国粹,堪称精神守望者。

  有的人偃旗息鼓或者要干不干的时候,或者难于淡泊名利淡泊物欲去大找“钱”途的时候,陈会长老而弥坚,为协会铺路搭桥穿针引线,忘我工作,本县2012年建成了全省第二个书画之乡(第一个好像是石门),接着又开展乡镇的市里的书画之乡建设(已经有两个乡镇成为市级书画之乡)。(前不久)2017年年会,继续提这个问题,和提出建书画之家的问题,以及书画五进(进社区、进乡村、进企业、进校园、进机关)的问题,与企业联盟、创建企业文化的问题。

  好像只有这些公益活动,才是值得他大刀阔斧去做。公而忘私的觉悟,在步雷锋后尘。

  我们不认识的九十年代曾经有一面之缘,县里成立一个财贸系统的书画协会,县财委书记报告中举的一个例子,就是说的陈春庭,说他业余搞书法,搞篆刻,难能可贵,云云。

  会议结束吃饭的时候,刚好和陈春庭局长以及物价局一群坐的一桌。陈局长并不自吹自擂,倒是他那一群伙计好像都很里手的样子。可是那些高谈阔论的人,后来没有一个成器,没有几个坚持搞下来。那个财贸系统的书画协会,也出鬼,就在会后没有下文了。而陈局长,不仅坚持下来还成了桃源县老干部书画协会的领军人物。毅力、韧性之坚,实在少有。

  一晃多年,出了成果,县里满意、会员满意、群众满意……

  正要直捣艺术的黄龙府,阎王错发勾魂令,尊敬的陈会长在挂作品的时候,一个跟头呜呼哀哉,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愿陈会长黄泉路上好走……

  • 相关推荐

【风云际会写春秋的散文】相关文章:

散文怎么写07-11

写亲人的散文07-06

写丈夫的散文06-29

写夕阳的散文06-29

写风的散文06-29

写爱情的散文02-28

有关写郊外的散文06-28

写散文的基本方法09-02

写梦心情散文07-01

散文应该怎么写0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