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家就住在父母的单位,我的童年,在那个大院子里度过的。
七十年代的农村很贫穷,父母有固定的工作,虽然父亲只有四十多元的薪水,在当时生活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所以在我的记忆中,生活并没有受到贫穷的威胁,我们姐妹三个,我排行老二。那时候还没有弟弟,三个女儿当中,父亲最宠爱的就是我了。
父亲把我当成男孩子打扮,经常带我去八孔桥下面去理发。以前有一张老照片,照片里的我穿着背心,裤衩,留着短短的小平头,笔直地站在那里,真的像个男孩子呢。很遗憾,几经辗转那张珍贵的照片被我弄丢了。记得小时候,父亲出门经常带着我,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心里竟有点恐惧的感觉。有时候,家里来了客人,父亲抱着我,他一边吐着烟圈和朋友聊天,一边颠着脚后跟,我坐在他的腿上,我很喜欢那种来自于父爱的温暖的感觉,直到我成年以后依然记忆深刻。后来,由于小弟的出生,我的女扮男装生涯很快结束。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就每天闹着妈妈给我梳辫子,呵呵!从学会梳辫子一直到现在,我竟然从来没有剪过短发。
七十年代没有电影院,在夏天的晚上,父母偶尔带着我去看露天电影。往往是电影没演完我就睡熟了,直到父亲和母亲轮流抱着我回家,记得有一次,还丢掉一只凉鞋呢。父母去看电影,有时候也会把丢我家里,带着妹妹去。那么我就和姐姐呆在家里,一起打纸牌消磨时间,姐姐很实在,一直现在都是,很多年以后,我想起我们打牌的事情,我就会不自觉笑起来。姐姐和我打牌从不耍心眼,都是实实在在的出牌,而我呢,藏牌,插牌,确实有点不厚道,可小孩子嘛,占了上游就很高兴,也许,姐姐已经忘记,也许,偶尔也会想起,但无论如何姐姐也不知道自己输牌背后的`秘密,嘿嘿!
后来,我长到7岁了,父母给我要了一个弟弟。家里有了男孩,我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受宠。孩子再多也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但毕竟孩子多了,父母还要工作忙不过来。我就去了姥姥家里上小学,学习离姥姥家很近,现在来说也就是5分钟的路程吧。虽然路程不远,我上学还要搬着小板凳,穿过一小片的庄稼地,一路边走边玩。春天,地里的麦苗绿油油的,到了秋天,地里庄稼收割完了以后,便有一些可以吃的小果实。我们方言叫做“黑天天”还有“溜溜蹦”和“马泡”,有的甜甜的,有的酸酸的,在零食和娱乐都很贫乏的年代里,孩子们最大的乐趣大概就是如此了吧?我在姥姥家里上学,晚上点着昏暗的小油灯,写字用的是姥姥帮我买来的粗糙牛皮纸,每天晚上写作业,看书。每当邻居老师夸奖我的字写的好,我非常开心,姥姥会乐呵呵地到处炫耀,一字不识的姥姥虽然不懂大道理,却很简单的知道上学的重要性。我一直跟着姥姥生活了两年,后来转校就离开原来的学校。我们家离姥姥家不远,常常回忆起在姥姥家度过的童年生活。如今姥姥已是九十高龄了,耳不聋,眼不花,我只是偶尔去看望她老人家,每次见到我们姥姥都非常开心。只是,在老人身边的时间太少,内心总感觉内疚总感觉不够尽孝。
当然,关于童年,还有很多很多记忆深埋在我心里,以后再续吧。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我已近不惑之年,虽然,在长辈面前依然感觉是长不大的孩子,可是,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滋生的几根白发,才蓦然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慢慢变老。很多童年往事记忆犹新,偶尔想起依然向往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如今,人到中年,在我们的肩头,担子越来越重了,思想也越来越深沉了,步履也越来越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