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他的笑声的散文

2020-07-21 散文

  清晨,霞光把初夏的大地洒上了一层金黄,百花含笑,万物复苏,新的一天又将开始了。大街上人来人往,一片温馨和平的景象。从梦中刚刚醒来,心清气爽的上班族和学生身着整装,仪态饱满地急急走向不同的方向。

  十字路口,各种车辆井然有序地在红绿灯的指挥下安全行驶。这个早晨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一双深红色高跟鞋配黑色长丝袜,在黑色短裙下面急匆匆走在人行道上。我手提一个大红皮包包,“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像号角催促我不敢怠慢地前行,去公交车站乘车上班。

  突然一阵笑声从侧面传来,不由自主地让我放慢了脚步。转头望去,在一栋旧大楼的首层废弃的后门处,一个收废品的五十出头的男人,穿一件旧的白色体恤衫,短牛仔裤,一顶半新的草帽放在脚边,在水泥地上铺了一张白纸,他坐在纸上,正手捧一本应该是收废品收来的《故事会》,津津有味地看着。好像正被书中的情节深深吸引,不时地发出非常惬意和爽朗的笑声。

  他身边是一辆很旧的锈迹斑斑的单车,单车上装满了一摞摞旧报纸和一袋袋饮料瓶、易拉罐等废品。微风吹拂,初升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淳朴中一片灿烂阳光。

  他的面前就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喧哗嘈杂的车水马龙。那些穿着白衬衫急匆匆提着公文包摸样的人或穿戴五颜六色的美女,还有背着孙子孙女手拉小孩赶路的老人,在他面前一一闪过,他都视若无睹,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个时代急速前进的脚步与他无关,这个城市日新月异的发展和社会浮动的人心与他无关。他陶醉在自己书中的故事里。

  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外乡人,身处繁华的闹市,他也许感觉到自己仿佛正坐在蓝天白云下广阔无边的稻田旁,金灿灿的麦浪随风荡漾,虫鸟在田地水洼旁歌唱,丰收的喜悦充满了憨厚纯朴的心,他没有融进这花花绿绿的都市生活,他依旧活在他自己清新简单、无求无欲、充满快乐的农村里。虽然没有达到“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的境界,但也没丢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乐观。

  我蹑脚蹑手地向他靠近,怕破坏了他愉悦的精神世界。我想他老婆孩子的生活要靠他,靠他把单车上的旧货卖了去交出租屋的房租和水电费。也许有大学生等他供。也许还有老母亲靠他供养……但这不影响他的人生态度和计划,不影响他追求文化知识、享受心灵快乐的权利。

  表面看他比从他面前走过的许许多多的人地位卑贱,比他们穷,但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优点。他没有学会跟别人攀比,也就没有患得患失的忧心忡忡。他没有学会电脑、上网和开车供房,没有学会的东西很多很多。但他在自己的生活范围和层面上过得有自尊有知足,还有书看。

  他的笑声感染了我,让我停下急促的脚步,和他同享这短暂一刻的.快乐。这一刻他比我们活得好,活得自在淡定,活得从容幸福。我被这个贫穷的劳动者的人生画面触动了。

  我的心绪在晨风中一片苍茫。作为白领阶层的女性,我们长期处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和职场的风头浪尖上,无止境的竞争、各种各样的诱惑,没完没了的超越意识,刀光剑影,勾心斗角,充电提升,爱恨情仇……这些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外桃源里,自己“希望的田野上”。

  我真的很羡慕他就地而坐的舒适,羡慕他享受阳光温暖中发自肺腑如孩童般的笑声……

  那笑声纯纯真真,爽爽朗朗,毫无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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