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的流年散文

2020-07-16 散文

  傍晚时分,来了几位朋友,其中一位,名字叫奇。我俩已经相识多年,高中时是同学,也是好朋友,整天同进同出,一起翘过课,一起睡过觉。

  昨晚,奇打电话给我,说:“疯子,我来看你啦,准备迎接哈!”

  我笑着回复道:“好啊,好啊,正想你想得死去活来呢!”

  仔细算来,我和奇最近一次相见是在两年前,高中同学聚会上。

  正是大年二十八,出行的人很多,乘车比较困难。虽然如此,我仍然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不去参加聚会。在聚会上,我发现奇消瘦了许多。听说,他在学校经常玩游戏,而且是通宵达旦地玩,平时也不注意营养。对于这种状况,我着实为他抱憾,因为他在我们班上,是高考成绩最好的一位。后来成功地进入985深造,在一个繁华的城市体验人世风光。羡慕的眼光,无时无刻不会缭绕他,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一旦提到他,都会竖着拇指说:“那孩子,聪明啊!”可是,奇却不知道好好珍惜。

  奇的确是无比聪明的。经常一个人偷偷潜出校园,在网吧和游戏厅徘徊,第二天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偶尔打几个呼噜。然而,每次考试之前,他只需要三两天看书,就可以让成绩保持在全校前十名。在那时,能进入全校前二十名的,绝对是名牌大学的料子。许多人拼了老命也考不进前一百名,可他整天吊儿郎当,却仍然有那么好的成绩,着实是令无数人羡慕不已的。有时候,他会笔直地坐在那儿,两眼睁着瞪住黑板,但实际上他却在睡觉。有时候老师还当堂表扬他说:“大家要向奇同学学习!瞧他那认真的样儿!”殊不知,老师一说,他就醒过来了,睡眼朦胧地四处看看,真要把人给乐坏了。

  奇对人甚好。记得,每次有同学缺钱吃饭的时候(那个时候,几乎每个男生都会有这么一天),他要么就早上从家里带一些菜过来,要么就把自己的生活费借给别人。结果,很多时候,他都会一个人默默地忍饥挨饿。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给同学带早餐。那个时候,学校对于食品的流通管得很严,每个学生进出校门都会经过一番严格的检查。说实话,我到现在都非常佩服他“投机取巧“进入校门的能力,而且连他进入校门的方法,对我来说,依然是一个谜。每次带了早餐,如果莫名其妙少了一份,他就会自己不吃,把它给其他同学。所以,在班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他,因为”好欺负“嘛。

  奇还有一个值得说的优点:文笔好。那时候,他已经读过许多书籍,而且能够写出一手好文章来。虽然应试作文写得一般,但是,他的个人创作却是极其可观的。文言文,白话文,散文,小说,诗歌,几乎每样都精通。在我们那个时候,他可以说是一代大才子,经常会有优秀的作品在班上和班外流传。每次,他写好小说或者恶搞的文章,都会给我看。我也总会在他的文章后面,写一段很长的评语,偶尔说几句调侃的话。然而,那时的我,几乎是写不出几句优美句子来的(现在也差不多),除了应试作文可以得高分。所以说,其实我和他是两个对立的个体,在写作上。我们在毕业之前,发生过许多难忘的事情,也曾一度约定:毕业之后,每人要写一部长篇小说。可是到现在,我们谁也没有真正完成。当今天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问:“你的小说写好了吗?”他的回答却令我产生淡淡的伤感之情,他说:“考研也没太大的希望,投了简历也不见回复,哪有闲情写小说啊?”

  他不太喜欢北方,想在南方工作,可是南方的好工厂却又对南方人不太感兴趣,说到这儿,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了。只知道,相互之间,虽然笑得依然坦荡,可是,却似乎有种隐约的生疏,闪烁在两人之间。他毕业了,而我也快毕业了。我们的人生历程将是怎样,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我想,或许,多年之后,我们在路上碰见,还是会像中学时那样,轻声地问一句:“怎么样?小说写完了没有?”

  如果真正投入心思去构思小说,我想,我们都可以在有生之年写几部长篇小说出来。可是,眼下的生活,它也是一部实际型的小说,能写多长,也唯有写作者本人可以预料了。可以预料终归是好事,最怕是不能预料,若如此,生活又该是怎样的结局啊?

  我常把自己往年的作品拿出来,也想写几篇好的文章。然而,过去的东西,根本就不堪入眼,除了那一抹美美的回忆,又如何能够找到其他值得再度品鉴的东西呢?而文章的好坏,又并不仅仅决定于你的天赋和勤奋,很多时候,也是需要技巧和机遇的。没有技巧,文章写不出灵动。没有机遇,文章得不到赏识。做人也是如此的.,别人看的不仅仅是你的学历,还要看你为人处世的能力,以及你的特长。对于以文字为生的人来说,稳定和幸福的生活,往往都是幻想。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从不敢把所有的心思投入到文学上来,只是偶尔情绪不好或者情绪太好的时候,在网络上攀爬几下,说一些无聊的话。书读得太少了,眼看得太少了,路走得太少了,如此种种,又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作家呢?

  当奇问我“你的小说写好没有”的时候,我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没有,太难了。”是啊,人生这一本厚厚的书,虽然翻过去了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然而,越靠近八分之三或者三分之一的地方,越难以翻阅。于是,奇走后,我怔怔地坐在电脑前,把思绪尽量地拉长,以为,只要我一拉长,就能让生活走到想要去的远方。是啊,一切都并非是偶然的,总需要经历许多事情,才能够理解生命的真谛。

  爱情遗失了,看透之后,你会发现,它并非你想象之中那样难以忘却。友情生疏了。想通之后,你会发现,它也并非你原本认为的那样难以理解。许多事情,都会有它本来的发展规律。即便我们已经知道它发展的轨迹,也无须花费自己的精力,幻想去阻止它。究竟每个人的精力和能力都是有限的,谁也不能,颠覆“道”。

  如今的奇,有他自己特有的面貌,也有不曾失去的青春气息。然而,时间却已经改变他许多。至少,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他需要自力更生,开辟属于自己的天堂。而我,也和他一样,逐渐走入社会青年的行列,在行走的路上,不断地体验生活、感受生活。

  我的梦想,是否会像流年一样,偷偷溜过去呢?这是我无法知晓的。只知道,漫漫人生路,即便再美好,也抵不住,那匆匆而过的流年。我们能够做的,也唯有在流年的洗刷之中,保留一颗不老的童心,让这颗童心提醒我们,提醒我们依然活着。我也深深地相信,奇的生活,将会是一部色彩绚丽的小说,他终究会以自己的才华,将它完整地书写。而我呢,只想带着这份期待和祝愿,静静地度过自己明天的二十二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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