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教我成长散文

2022-04-24 散文

  (一)

  老公是婆婆的宝贝儿子,媳妇就粘着光,成了宝贝媳妇。在家做姑娘时,她就不知道柴米油盐是个什么东西,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后,也就平添了爸爸的许多担心和忧虑:“这个女儿扫帚倒了只知道跨过去,酱油瓶倒了怎么办?”

  嘻嘻哈哈和老公无忧无虑地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多久,宝贝女儿就来到了大家的身边,都成了别人的妈妈了,媳妇还是啥都不会,站在厨房里手足无措,老公却在一边打趣:“有你在,更是碍手碍脚,妈妈还得给你让位置。”恨得我牙根痒痒:“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呢,都不知道伸手拉一把。婆婆却笑呵呵的:“烧饭这点小事我行,你们带甜甜出去玩吧!”

  总要做点什么吧,媳妇抢下了洗碗的活,一家人在外面客厅里欢欢喜喜地看着电视,逗着女儿,媳妇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洗着一堆的碗,水哗哗地流着,碗在水池里翻滚着。老公溜进来视察工作:“天哪,白花花的水啊,白花花的银子!”真讨厌,不这样,那应该怎样?老公看着翻滚的碗惊奇地望着媳妇:“你以为这是洗苹果啊,小心----”果然,乒乒乓乓,“啪嗒”,手一滑,一只碗就结束了自己的命运。说笑着,笑闹着,婆婆走进了厨房,看着一片的狼藉,捋起袖子清理现场,把所有的碗一个个拿出来,重新换上一盆水,然后洗一个就放在一边,有条不紊,清清爽爽。那以后,媳妇就再没有在厨房里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了。

  学着烧菜吧,媳妇早上出门上班,撂下一句话:“妈,中午我回来烧菜,一定要留给我啊!”一下班就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哎呀,婆婆已经把菜洗好,整理好,切好,装在盘子里,甚至什么辣椒,大蒜,生姜,葱等等佐料也准备好了,连锅也洗好了,就等着我这个大厨掌勺了。穿戴好围裙,准备开始了,基本程序是什么呢?婆婆递过来油:“先放油”,于是媳妇就把油倒下了锅;“再放菜,”于是媳妇就把菜放下了锅,火光四溅啊。然后在婆婆的指导下,酱油,盐,味精,放水,哈哈,起锅,媳妇成功了平生的第一道菜,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高兴。可是在媳妇的手忙脚乱中,厨房又是一片狼藉,媳妇是走到哪,婆婆的抹布就跟到哪,最后,婆婆实在受不了:“可以了,可以了,今天很不错了,我来吧,看你做事更让我着急。”而后,一大家人坐下了吃饭时,婆婆特意告诉老公:“尝尝这道菜,可是燕子烧的呢!味道还不错呢!”老公对媳妇挤挤眼睛,媳妇一下子就特别特别的骄傲起来。

  婆婆想孙女了,也会过来住一晚两晚。家里不大,可弄起卫生来也不简单,老公几乎不知道拖地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媳妇也就马马虎虎应付应付,反正也没人参观。谁知媳妇下班回家看见婆婆打扫过的厨房干净无比,连那污垢堆积的水壶和烧黑了的高压锅也明亮洁白,简直可以媲美杨贵妃的铜镜时,媳妇的头深深地低下了。更别说客厅、卧室里的收拾整齐,还有那一阳台的随风摇摆的干净衣服,要知道那可是媳妇丢在卫生间还来不及清洗的脏衣服啊!老公望着媳妇,媳妇望着老公,心里都暗暗下了决心:“再不敢了!”

  有一天,媳妇居然听到了邻居们在夸婆婆好福气:“你自己整齐干净,媳妇也和你一样,而且和你一样勤快,人又懂事,又孝顺。”这是在说媳妇吗?媳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赶忙去问老公,老公捏捏媳妇的鼻子:“我妈妈啊,真是心疼你了,你这么毛手毛脚的,妈妈还到处夸你,看你以后要不要好好表现。”邻居们这么掺杂水分的话实在让媳妇的头都要低到脚面上了,实在是当之有愧。婆婆的小小谎言让媳妇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让她的媳妇逐渐地成长起来了。

  (二)

  婆婆家是个大家族,婆婆又是一副热心肠,因此常常有不少亲戚朋友来家里玩玩。每次这个时候,媳妇就想:“这是妈妈的事,我又不熟,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于是看着婆婆忙里忙外,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就溜到楼上自己的小天地去了。

  可这次没有溜成。

  来了几个叔叔伯伯,一个也不认识,拔腿又准备往楼上走,婆婆喊住了媳妇:“燕子,茶叶呢?茶杯呢?来泡几杯茶。”帮婆婆做事,媳妇很乐意,很快就泡好了几杯茶。婆婆又吩咐:“端到客厅去,喊叔叔伯伯们喝茶。”媳妇有点扭捏:“妈,我不认识,说什么呀。”“这些都是爸爸的同辈兄弟,也是以前奶奶娘家的亲戚,他们还没见过你呢,打声招呼去。”好吧,媳妇前脚端着茶水来到客厅,婆婆后脚就跟着进来了,边打招呼边介绍着,这是哪位叔叔,这是哪位叔叔,这是哪位伯伯,等等。然后又把媳妇介绍给他们,现在在哪里哪里上班,今天正好在家,这是她泡的茶。然后媳妇一个一个地招呼着,一个一个地敬茶,简单聊了几句稍稍停留后,在婆婆的暗示下,礼貌地退场了。

  有点紧张,如释重负,可是,几次下来后,也能轻松自如地应付了,一下觉得自己成熟了不少。

  没想到艰难的还在后面,走亲戚,老家有个什么逢年过节,红白喜事,请客吃饭,婆婆都非要儿子媳妇一同去。媳妇一点都不想去,老家条件不好,路不好走,亲戚又不熟,坐在一起太尴尬,饭菜都是大碗鱼大碗肉,最糟糕的是没有洗手间。可是,婆婆就是要儿子媳妇去。

  媳妇噘着嘴在路上走着,盘问着老公:“妈妈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啊?为什么她不自己去呢?要不,你一个人去也行啊。”老公批评媳妇:“笨啊你,我们是在代替她去啊,她年纪大了,以后这些关系还不得靠我们维持?一个人怎么行,妈喜欢的是成双成对,你现在是媳妇,责任大了去了。”媳妇一下子就愣住了,一下子就觉得她肩上责任重大,一下子就觉得她再不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亲戚们都是那么的好客,媳妇一下就成了贵宾,一碗水煮蛋里竟然卧了六个鸡蛋,还热情地拉着手问着:“妈妈好吗?身体怎样?有空一定来玩啊!”媳妇完全忘记了来时的所有顾虑,所有不方便,只深深地沉浸在浓浓的亲情中。

  回家后,媳妇一五一十地告诉亲戚家的境况,婆婆听得特别认真,还不时说说以往的故事。说着笑着,媳妇突然感觉到,婆婆在教她走以后的人生之路,这条路必须要由媳妇继续往前走。

  以后这样的场合,有时候儿子媳妇两人前往,有时候带着婆婆一起前往,次数多了,也就自如多了。以致有一次,儿子太忙,媳妇一个人招待几位亲戚,倒也大方得体,不失礼仪!

  (三)

  有一团祥和,自然有狂风疾雨,媳妇有发脾气的时候了,婆婆也有了不多见的固执和说教。

  媳妇脾气急,说话做事只凭自己兴致,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用老公的话说:“就是蹬鼻子上脸,大家都让着,让着让着就不顾场合不顾大小乱说话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天也凑巧,公公,老公都不在家,婆婆在厨房准备中饭,只有媳妇在公公的店里玩。有一穿制服的自称是税务人员的要检查证件,还要收费,媳妇懒得搭他:“谁知道你是不是税务人员?”他一听眼急了:“丫头,我不知来过多少次了,还会骗你?”媳妇嘴一撇:“谁知道呢?我爸爸不在家,我又不认识你,把你证件拿来看看啊!”他更急了:“伶牙利嘴的,老刘家怎么出了个你,你是他媳妇吧。”媳妇翻翻白眼:“是怎么了?等我爸爸回来再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对答着,声音越来越大,婆婆听见了动静,拎着菜就跑出来了,她看见那人一脸的生气,连陪不是。而媳妇还是一样不依不饶,嘴犟着呢,还连婆婆都说上了:“妈,你不懂,别管了,现在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婆婆的脸也变了色:“你就知道逞强,也不知道谦让,开门做生意能这样吗?”被婆婆数落了几句,小脸就沉了下来,登登登跑上了楼,一上午都不说话了。

  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媳妇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她的忘性大,过后又嘻嘻哈哈地到店里帮忙去了。

  很快到了星期天,小姑子回家来做客,媳妇特别高兴,因为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特别投缘。只是因为她参加工作早,结婚早,所以比媳妇懂事多了。吃完中午饭,一家人凑一桌搓搓小麻将。本来是其乐融融的氛围,一顾客来买东西,啰啰唆唆,媳妇有点不耐烦,说话就有点冲了,小姑子赶紧来解围,一番好言好语。顾客走了之后,小姑子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燕子,你怎么这样说话,总是得罪人,你不怎么在店里,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如果因为你而受到别人的欺负,你是不是幸灾乐祸呢?”媳妇一听这话,整个人就懵了,直愣愣地望着她,眼泪唰就下来了:“他们也是我的爸爸妈妈,我怎么会幸灾乐祸呢?”说完,把麻将牌一推,就哭着跑上楼了。

  这下家里炸开了锅,媳妇在楼上对着老公拼命地哭,一肚子委屈。小姑子在楼下哭,也一肚子委屈。老公楼上楼下跑,完全摸不着头脑。隔壁的婶婶堂妹也来安抚,根本无法调解。小姑子拿起东西就准备回家,婆婆急得眼泪汪汪,一个劲地抹着眼泪。而媳妇也拿起东西准备回娘家,婆婆气得连连跺脚:“走,走,都走,一家人就不能好好说话,走了就都别回来!”

  一场闹剧总会有个收场,媳妇小姑子都不哭不闹了,也都觉得特别的不好意思,可是婆婆不理人了。

  小姑子回家后,婆婆一直不说话,她还是和平常一样买菜洗衣做饭,就是没有了往日的笑脸。这样的默默无语让媳妇心里很难受,拉着老公问怎么办?老公说:“做错了事就要承认错误,我陪你一起去给妈妈道歉!”

  晚饭婆婆依然吃得很少,放下碗筷就默默地坐在一边,媳妇和儿子小心翼翼地来到婆婆身边:“妈妈,对不起,是我错了。”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流,婆婆也哭了:“是啊,都是一家人,你是嫂子,是这个家的主人。小姑子虽是我的女儿,但毕竟出嫁了,回家来就是客人,哪有你这样赶客人的?你这样赶她不就是赶我?你赶她就是看不起她,你看不起她不就是看不起我?况且她也没说错,你的脾气是急,说话做事不计后果,做生意讲究是“和气生财”,家里也是讲究“家和万事兴”,吵吵闹闹不是让别人笑话?小姑子也不对,说话重了些,你也别计较,看见你们欢欢喜喜的,我做什么都有劲。”这样一番话,媳妇边听边哭,边哭边觉得自己无地自容。老公两边不停安慰:“好了,妈,她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保证以后不会了,你也别难过了,一会儿她俩就好了,又会一起去逛街的。”婆婆看媳妇这个样子:“好了,再哭又让别人笑话,还不知我们家出什么事了,你们上楼休息去吧。”

  躺在床上仔细想着婆婆说的话,是啊,媳妇不知道“和气生财”,也不知道“待人和气”,更不知道“家和万事兴”,媳妇只是逞一时之快,发一时之脾气。要知道,家人,长辈,客人,亲戚,朋友,都应该以礼相待,像婆婆那样对谁都是春风拂面,让人如沐春风!从那以后,媳妇虽然小错误不断,但再没有犯过这样类似的大错误,很快,媳妇主动和小姑子联系,又一起逛街游玩了,婆婆的脸上又有了暖暖的笑容。就这样在婆婆的指引下,媳妇一步一步地成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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