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颗蒲公英种子都会翩然坠落于肥沃的土壤,怒视每一朵残花都会毅然置身于春泥中,不是每一株信天游都能实现自由的夙愿,不是每一个蚌壳都愿忍受砂砾翻滚的折磨。生命的涨潮和低谷,饱和和空虚,理智与迷惘,前行与退缩,不单是自身的使命使然,而是一种现实,是你会怎样的偶然,是浮萍的絮语,是清风的微吟。
其实,生命的本质并无不同,只是生命的形式不同,因而决定了不同的道路。是谁在历史的长河里力拔山兮气盖世,是谁在流淌的汨罗江边哭泣,是谁在采石矶旁醉酒探月,是谁在冰凉的石阶上感慨故国朱颜改。命运的齿轮在飞速的转动,就像一场单次旅行,你必须亦或无可奈何地成为其组成的一部分。然后缓缓流淌自己的生命。所以,我们便常常听到这样的叹息,假若有来生的话。
假若你是一株草,你是否愿意在广袤原野上燃烧自己的生命;假若你是一滴水,你是否理所应当地被炙烤于沙漠中;假若你是一朵腊梅花,你会不会为那凛冽的寒风而无所畏惧。即使有来生,你仍将处于不同的位置,你又会再一次暗想,再一次逃离,再一次做出新的选择。
牵绊的太多,变成了束缚;挽留的太多,变成了纠结;痴恋的太多,变成了痴怨;离散的太多,就成了遗憾。这并不代表本性的自私与堕落,而是一种向往自由的权利。所谓的责任的担子,如果连对自己幸福快乐的责任都无法承担,那对他人又有何意义,一生创造的价值又何谈甜美。
你应该出现在哪里,是偶然。你应该怎样去选择,是必然。大海虽大,却不能包容万物。天地虽宽。却只是渺远星系中的一部分。我们虽背负着责任,却无法做到尽善尽美。爱别离,怨憎会,求而不得,这大概就是人生的必然与旋律。既然这样,不如让我们保持心灵的宁静,去追寻属于自己的一方天空,可好。
可是问什么,纳兰的《饮水词》千古传唱,屈原的《离骚》日益深长。为什么李青莲的浪漫永不停息,为什么嫘祖的白蚕化成了绸缎。浅咂书香沉吟,才明白这是现实,是不可逃避的责任。即使你寄情山水,山水也处于尘世中的一个角落;即使你冥想于只如初见,依然会为历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即使你烽火燃平原,你也会在佳人深处留下永久的回忆。即使木质的阿房宫成碳,九天的宫殿断成垣,依然会有人记得,曾经发生过。即便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你也会明白自己曾出现过。这就是你与现实的联系,你生活的责任。
生活在这世界上的每一粒沙,每一抹风,每一个人,想些什么,身处哪里,都会与时间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你本身就是一个联系,因为你置身其中。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在自己的位置上转动命运,为什么不少一些抱怨与蹉跎,为什么不圆自己的一次旅行。
我愿成风,我愿一路轻吟那欢歌,我愿一路抚平伤痛,我愿轻轻思索和幻想,我愿勾勒自己的自由,在无所羁绊中追寻责任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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