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或者是度散文诗

2020-12-25 散文

  ◎失语者

  他把心声关在岁月深处的牢笼。他不说话。

  他把自己的天空拟想成铅灰色,每天紧拥裸露的风,试图在夕阳落幕的时刻按下一声长哭。

  他把书涂成黑白色,神凝指尖,勾勒三月雨后的杏花墨痕,十月霜前的淡月芦荻。

  大地无言,深藏慈悲。

  一枚又一枚思想落下,不沾染尘世的因果,照见岁月的意义和爱。

  一声叹息过后,又一声叹息传来,然后越升越高。

  这一叹,又是多少年。

  这一叹,还有多少年。

  所有的故事都已消散,像一只黑翼的候鸟,在梦醒后,翩飞无痕。

  书是沉默的。

  他也是沉默的。窗外只余三两日前种下的一啼鸟鸣,打着转儿,绽于落日之前。

  ◎通灵者

  哲人说,万物有序。

  贤人曰,自爱无殇。

  大地开阔,生命悬而不决。

  他们举书上言:四月天的灵魂将沉没于水底,举着刻刀,举着火焰和玫瑰,葬于乱流之下。

  ——然后,以白银的辞颂纪念。

  真实埋没于人间。洁白的雪花里,再也感知不到生命的意义。

  尘世寂然无比。

  光阴一寸寸缩短,无边的苍茫在头顶闭合成逻辑,审视从鸟鸣里落下的第一粒种子。

  我忽然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锥心者

  南翔之翼,落于北地。

  飞叶不归。

  岁月的长河中,我从不曾放弃那份孤独的念想,一缕炊烟,一头白发,絮絮叨叨的话。年轻的心,被一枚石子幸福打磨。

  时光飞逝,命运之手化石为沙,把她带入季节的另一端。莽河滔滔,而她无言。

  我亦无言。只忆当年西风乍起,一夜芦花飞白。

  十几年来,我长久地存在于一茎枯去的荷叶,被生冷的风吹打,从叹息声中反刍曾经的`岁月。

  在下一季风雪来临之前,请赐予我仁慈的福念,让我拢好她额前白发,给她深深地拥抱。

  然后,留下两行清泪,滚落在夕阳西边。

  ◎相思者

  今天,桃花巷里飞走了一只蝴蝶。

  它带着花香一路向南,飞过单程的思念。

  桃枝托起梦幻,昭示遥远的馨香。

  四野茫茫,它连心跳也是细小的,安静的,仅能握住一阵风,一丝暖。

  那遥远的相思呢?无意间又泊在沙质的早春,言语细碎而又虔诚,一寸一寸浸入灵魂,在丰腴的时光里疯长。

  春神可曾听到它深情的告白?暖暖的光里,铺满爱意和希冀的目光。数万年的桃花巷弄不染风尘,任意谱写生命的曲声与自由。

  桃花巷里有青衣画眉,小楼听闻一夜春风,叹半截烛花似当年轻梦,檀呓:

  桃花巷里桃花梦,

  桃花梦里桃花情。

  桃花情深迷蝴蝶,

  蝴蝶心语付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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