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水韵写景散文

2024-10-10 散文

  常言道,女人如水。假如将这句话倒过来形容九寨之水,也很贴切。眼前的水,无论清流飞瀑,亦或静谧海子,无不散发出女性秀美的气息。

  第一次来到九寨沟,第一次看见珍珠滩。虽然天气有些阴沉,空中时不时还飘起阵阵细雨,但游人的热情,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大家缓步行走在珍珠滩的木栈道上,四周是青山如屏,脚下尽小桥流水,就算这盛夏没有秋天层林尽染的多彩、今日也少了阳光的朗照,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单单这漫山的清流静海,就足以让人驻足流连、步步惊喜的了。

  珍珠滩上蜿蜒的木栈道,浮桥一样从水面上延伸过去,人行其间,流水潺潺天籁盈耳,清流遍野目不暇接……人群中不时传来一声惊呼:“天啦!太漂亮了!哪儿来的这么多清泉?”是啊!环顾上下左右,那漫山流水,清清浅浅,不急不徐,带着初生的纯净与清亮,在灌木丛中肆意流淌,畅快如歌。栈道下方,几片没有灌木的缓坡,源源不断的清流在它上面覆盖、铺陈、倾泻,泛起洁白细碎的浪花,仿佛一路珍珠抛洒……我想,珍珠滩的名字大概由此而来吧。

  沿栈道往前,顺山势下行,珍珠滩上清浅的流水,不知何时已悄然汇成一股澎湃的水流,朝圣般的往山下奔涌,在山石上敲打出震耳鼓点,击起如雪浪花,引得浪花随鼓点在空中翻滚、跳跃、飞舞……一阵水雾扑面而来,爽爽的凉意沁人心脾,闭上眼,深吸一口,体内的暑热便被消解得干干净净。

  带着这份爽爽的心情,逐水而下。待到沟底,侧身一望,这珍珠滩的水啊,怎么转瞬就幻化成了如此秀美的一帘瀑布?这一帘秀瀑啊,银光闪闪的挂在眼前,吸引我目光如镜头一样快速扫过,又慢慢摇回,生怕顾此失彼,错过了每一滴水的缘分。因此,我不由自主、不由自主的流连于它的脚下,久久凝望着、凝望着它如诗如画的身姿。望着这一帘长长的秀瀑,眼前仿佛一群苗族姑娘,她们身着节日盛装,将半个身子裹藏在银饰的流光之中。当舞随歌起,那头上、身上重重叠叠的琳琅银饰,瞬间便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它们在歌舞中欢快的抖动起来、旋转开去,形成一道道圣洁的光辉,在天地间闪耀、在时空中流转……

  我停下脚步,对着眼前这一帘秀瀑细细端详,又发现了另一番情趣。看山石窿起的地方,飞奔的水流恰似一张华美的珠帘,水线穿过的每一粒都珠圆玉润、晶莹剔透,山风吹过,隐隐有珠玉碰触的悦耳之声传来。珠帘旁是几条洁白的哈达,被大地之手托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对上天表达着一份恒久的敬仰与感谢!从山崖平整断面倾泻下来的水流,亲密无间地连成完整一片,仿佛被风鼓起的一匹匹白绫,带着丝的轻柔、细腻,绸的润滑、光洁,让人无故生出一种想要揽它入怀的亲近感。明知不能,依然将手伸出,只能远远的、远远的伸进迷蒙水雾,在水雾中感受一下它那飘渺的温柔。一日光阴,万千游人,怎容我独自这般贪恋?我们的脚步在恋恋不舍与向往前方的纠结中缓步移动,就像行走在庄严华美的殿堂。

  当环绕半山的瀑布群最终集合于山下的溪流,只见一溪雪浪,仿若仙女挥舞的水袖,在山谷间升腾、翻滚,化着缕缕白云,在云杉头上盘旋。这一溪雪浪,又像是山泉姑娘披着长长的婚纱,从山下款款走来,来赴山神的百年之约。我想一定是的,要不那水边的红桦,何以酷似新房鲜亮的红烛?就让这喜庆的烛光见证它们地老天荒的爱情吧!

  激情过后总需小憩一会,方能平复那躁动的心情。这一溪雪浪,终于在河滩一片开阔灌木林下放慢了脚步,依着灌木,将身子舒展成了一滩平缓的水流。水流在灌木丛中慢慢徜徉,热情地拥抱每一棵小树、亲吻每一块石头,同它们分享这一路的欢欣、快乐,时而窃窃私语,时而追逐嬉戏……就这样,在水与树的缠绵中,将一滩风景演绎得生动活泼、趣味盎然,这才恋恋不舍的奔向下一个驿站。

  出树正瀑布,栈道已然爬升至半坡的公路边。这时,向远处山谷眺望,有几弯小巧的海子,月牙样依次如梯田排开,静静安卧在山石树木的摇篮里,仿若一串玉佩,形态精美绝伦,色泽举世无双。它那绝美的色彩,融入了深海的蓝、翡翠的绿、大山的青,似乎还有一丝山花的黄,再配以清泉的纯、处子的静,看一眼,只一眼,便能美得让人心醉!我无法相信,从珍珠滩一路下来的清流雪浪,到了海子的怀抱,为何便有了这般诱人的色彩?那一川奔涌的狂野山泉,到了海子的怀抱,为何就能涟漪不生安之若素?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山,不告诉我;水,不告诉我。我只能远远的凝望着它,希望能在它的静美中安放一颗尘世凡心,在天地大美中渐习四时明法、万物成理,让一切生命来于自然、归于自然……

  上善若水!游心于九寨之水,何等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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