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散文阅读抢骨头

2022-06-22 散文

  母亲打来电话,让我下班后回去啃她炖的牛骨头棒子。放下手头的工作心里顿觉一丝的温暖,忽然就想起了年少时给自己许下的一个心愿。

  八十年代初,我家还住在新源肖尔布拉克团场的一个连队里,那时候的连队要比现在连队的规模大的多,大一些的连队可能有近千人吧,连队的成员来自五湖四海,操着南腔北调。连队有食堂,俱乐部(可以放电影,演节目)学校,铁工排,木工排,大田排,大车班,小车班(所谓的大车就是两条牛拉的车,小车就是一匹马拉的车)。

  我们连的食堂就在大俱乐部的旁边,连部的中心(这一点后来我还专门向父亲求证过)。那时候不是每家每户可以随便自己做饭的,只有父辈们下了班拿上饭票,菜票(面值也就一角,两角,最大一元)在食堂排队打饭。我们这些伙伴们放学要比父辈们下班早一些,放了学没事干就喜欢围着连里的食堂转(那时候总记得肚子饿的特快),食堂里架在大铁锅上四方四正木头大蒸笼码的象小山似的,好像总也蒸不完那热气腾腾的白面馍馍,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诱惑。我们就经常趁炊事员不备溜进食堂,三五分工,个高一点的抬笼,个矮些的就伸手拿馍,拿了就跑,然后就是一顿豪门野外盛宴。

  有一天,连队里不知道有了什么好事居然宰了一头牛。我和伙伴们老远就能闻到食堂里飘出炖肉骨头的香味,我们早早的就跑到食堂门口围在那个打饭的小窗口前,炊事员们如临大敌,决不让我们溜进食堂半步。后来不知是哪个炊事员可能看到我们瘦弱而正在成长的身体,发了善心,从那个打饭的窗口扔出一个几乎剃光了肉的大骨头棒子,我就看着那个骨头棒子在空中划了条美丽的弧线。当然是那个个子高些最调皮的抢着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抱着骨头边啃边跑,我们跟着就追,这个叫“虎子,给我留一口”那个喊“给我啃一口,要不就骂你爸爸名字啦!”连里的一群大狗也吼叫着跟着我们追,人群狗群绕着连队跑了几圈,等抢到我手里的时候,那根骨头棒子早已经是精光了,我只有委屈哭鼻子的份了,那个大个子还跑过来安慰我说,下次一定给你留一口,要不你就在也不给我看你家的小人书了。

  从那以后,我就认定炖牛骨头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了,长大以后一定要啃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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