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你
20XX年秋,小学二年级。
第一次见到王洡,给我与众不同的感觉,你有不适合你年龄的独特。
三年级的时候,班级合并,我们成了同班同学。我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我们中队长,我们需要每天早晨一起在校门口检查红领巾的佩戴,我们还会一起升国旗,这是将我们联系在一起的最重要的事情。
我不能还原我们连续的完整的时光,我记得一些琐碎的小事和自己杜撰的美好细节。
每天早晨,我们是最早到学校的,放下书包,站在学校门口,我们在彼此的面前,对视着,我和你话不多,我们很少说话。
三年级下学期,有一次,我站累了,坐在校门口的石栏上,不小心把记录本掉在了石栏下的菜地里,你走过来,什么都没有说,翻过石栏,我记得,你爬上来时我拉住了你的手,你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很温暖。我当时说了谢谢,你什么都没有说。
2004年秋,四年级。我们成了前后座。
你已经是班上最高的了,你开始每天中午在操场打篮球,在那个年纪,那个时段,那个地方,这是带有新鲜色彩的,你成了班上女生的崇拜者。
我是语文课代表,小学时期我们缺少阅读资源,所以老师要求我们都要订阅语文报。我照例,每月月初分发报纸,可是这一次,很特别。我在讲台上念著名字,最后发现报纸的数量不够,正准备去告诉老师的时候,听见一声刺耳的碎响,你撕碎了报纸。如果是现在的我,我想我会视而不见的走出教室,可是,当时的我就要与你对抗。我迈向你,责怪你,爱哭的我,还红了眼圈。
第二天,我一个人站在校门口,你在下操场打篮球。上课铃声响了,我们还是在楼梯间遇见,你问我还在生气吗,我又哭了,至今,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哭,我们一起进了教室,前后座。你递了一个纸条以及撕碎了的报纸,而我将它们收藏。
每学期的特色黑板报都是由我办的。我依旧很仔细的写着粉笔字,不知不觉,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学生车最后一班也走了。我关上教室,出来,看见了你。我们走在马路上,脸被晚霞印的红红的,我们回家的路是背道而驰的,你陪我走了近两个小时,没有说话。
20XX年秋,五年级。我转学到市区,带走了纸条和碎报纸。
我第一次,感觉到你对我好重要,在那里的两个星期里,我在每个夜晚都掉几滴眼泪。终于,我已不适应为由,转了回来。
我再一次来到学校,你一个人抱着篮球蹲在校门口,我慢慢走近,带着些许欣喜,悄悄地。你抬起头,蓦地站了起来,问:“不是转学了吗?”
“嗯,又转回来了。”
你是露出了鲜有的笑容,淡淡的,透着阳光。
你把记录本丢给了我。
下学期,因为六年级的要照毕业照,学校找了几名照相的,我们这些低年级的也去凑凑热闹,两元一张,很合算。我站在树下,看他们来来往往,摆不同的姿势,看见一群女生请王洡去合照。
班长坐在花台上与人聊天,我在繁杂中只听到一句:其实,王洡一直喜欢我。
那是,小小的我们,懵懂幼稚的我们,不知所以的我们,对于喜欢自清而模糊。
这时班上的一个男生叫我和他照一张,我怯怯的走过去,你走过来。
“你很喜欢照相?”
我摇摇头。
你拉住我的手,到了下操场。
我记得,我们走得很慢,我记得身后有戏谑的嚷嚷声,我还记得我问了你,你喜欢班长吗,你说:“你觉得呢?”
那个中午,我就蹲在操场边,看你打篮球,那个中午,过得很慢。
20XX年秋,六年级,我转学到镇上。
我以为一切不会变,因为镇与老家很近,我可以经常回去,再过一年,我们都会到镇上的中学读书,我们又会在一个学校,可能还会在一个班级,甚至,还会前后座。
可是,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回老家时,同学告诉我,你也转学了。
我们,好像什么都没留下,就再见了。
可是,快九年了,我还是没有忘记你,虽然,我不知道如何鉴定我们,但是,我想,我对你,应该是喜欢的吧。
(二)小小
过年的时候,回了一趟老家,没有告诉你。自己一个人走了那座你说会塌的桥,还没塌。
老习惯一时是改不掉的,它总是被人赋予了关于另一个人的某节时光的意义。每年你不定时关心,从来没有错过我的心。我想,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稳稳地、隐隐的,其实还是想你的,这么近的距离,几年不见,也是难得。
最爱你幼稚园的时候,和你一起打弹珠、吃北京烤鸭、捉鱼、搬螃蟹,在山上遍野的跑。你说在我留长发之前,你对于我从没有男女之分。我不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于你的记忆,为什么就那么少,可能自从上次见面后,3年里,再也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就让我以这样的.形式,表达我自己这么多年我隐藏的些许。
六年级转学下来,又与你同班,我很高兴,你陪我回家、帮我做清洁,你的学习还是老样子,但你是受欢迎的。我们这个班级是专门为农村转来的学生准备的,走在学校里,农村这个隐而显的标签,在阳光下,也不会让人感到温暖,可是于你是不同的。每天放学后,校门口总有其它班级的同学在那里等你,他们的脸上微笑很灿烂,你总是那么做作、浮夸的摆着手,佯装老大的样子,我就跟在你后面,渐渐地,我不想了。
下学期,我自己回家、自己做清洁,你有了所谓的女朋友,敏感的,我是外人。
升学考试之前你问我会选哪个中学,不过是镇上的二选一,我回答:
“Z中学,因为它有尖子班。”
“果然是应试教育下的优秀学生,我去N中学,你不想和我一个学校?”
记得是上课了吧,没有说完,你和其他人在教室后面玩起了扑克,可是,为什么,你后来也不问我了,原本是重要的,不是吗?
我们都如愿以偿的实现了各自,开学前,某次在街上碰见你,你搂着一个新面孔,停在我面前:
“尖子班不错呀?”
我呆了几秒,你已经走了。
初二的暑假你打电话给我。我们从新街走到老街,又走回来,一个下午。你说,你不想读了,我知道你会有决定,不需要劝,只是给我一个消息。你说,就怕我瞧不起,我说,不会。你又说,对不起。我理所当然的接受。
“没关系。”
后来,好像我们又回到小时候那样,那样的关系,最好的发小。
我上了高中,离开了镇,一学期回来三四次。你在上班,和我一样,很忙。
我在学校,看书、做题、跑食堂、与同学聊八卦;你在不同的地方,汽车上、公司里、餐馆里,你在抽烟、喝酒、打牌、谈恋爱。我们,都很忙。
高一那年,我每次回来,你都会在车站等我,我也不问你忙吗?请了假吗?反正,我没有发言权。
我们的话,都是你在说,是我不对。
寒假,载着我回了趟老家,我们来到你曾经把我吓哭过的那座桥,我指着它,
“还没有断,哼!”
“会断的,有可能我们老了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再来看。”
我点头。
你的女朋友,我几乎都见过,没有丝毫印象,无意的、有意的。只是很安静地观看。
高一的下学期,你到学校来看我。
你问我还记得王洡吗,我没有回答,低头吃你买的零食。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跟我说过。”
“嗯。”
我们一直坐到下午第一节课铃声响。从此,我们,再不相见。
晚上的电话,问题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有些事是当时没有思绪、没有能力回答的,我自以为是,以为坚不可摧的岁月,会为我们抵挡一切,我矫作的忽视你的哭泣、忽视你的卑微,我莫名的自傲,比你喝的酒更会让你呕吐,可是你啊,至今,还是那么让我感到温暖。
去年,我在永川旅游的时候出了车祸,你晚上开车从镇上的家里过来,可是,同伴的母亲比你早一步,我们没有相见,你几十条的短信,父母不停的电话,我是幸福的。
又是一年,我们又长大了,就这样吧。我害怕,改变,不会保证我们以后。
以我现在而愿,今生我只盼与你再见一面。
(三)往矣
我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想到了你。
一点都不好奇,现在的你怎么样,我的预期是比我过的差。
我坦诚我仍旧不是喜欢的,至于恨还谈不上。
20XX年秋,我们是初中同学,意料之中陌生的,你是难得的短发女生,高高的,很清爽。我们的眼镜度数距离与身高距离、与家境距离一样,刚刚好。
20XX年夏,我们是同桌。
我故作雅致的收集精美的笔壳,其实是为自己寻找一点与众不同,故意的,往往收获更多。比如,我们真挚的友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我一样伪装,和我一样害怕,我们的友谊,原本没有既定的鸿沟,我们在努力延续它,并硬生生的在彼此之间开辟一条沟壑,不宽,很深。
你喜欢的那个女歌手,我是讨厌的,但是我第一个手机里下载的第一首歌是她的。我还会关注她的消息,就像预习功课一样,我不知道我们的相处方式,哪里让人变得卑微。你爱的当时我从未听过的韩国歌手,至此,伴随了我6年。所以,在最初离开后,回避你的几年里,我只会更想你而已,不用回避,毕竟,至始至终,我们都是沐浴着阳光的。
那个不美丽、不干净,却真实的可爱的街道 ,有了红绿灯,你不知道吧?
老街的旧校区只剩下泥土和气息了,你不知道吧?
我每个假期都会从你家下面走过,你不知道吧?
你的现在,我也不知道。
2009年,很幸福的一年。说过真诚感动的话,做过愉快美好的事,我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故意的一系列,更像谈恋爱,更像对于亲人的信赖,那也是我有先见之明,不然我连书上仅有的墨迹都不拥有了,除了记忆,我拿什么去证明?
我怀疑,那年你画的那幅画,我的情绪促使我撕了它,对不起。我怀疑,我,在你口中、心中是否一样。
你给我家里藏的旧书看,你给我唱你喜欢歌手的歌,你给我画画,你给我收集笔芯壳......你说找书的时间我怀疑,你唱的歌我不明白,你的画然我感到受骗,你的笔芯壳不是我想要的。不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错,列述出来,告诉自己,我还记得。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你还是短头发?你还是喜欢文字?我这是在关心你,还是在后悔?都一样。
2010年,两周左右的常规冷战,完结了所有。
就是那个下午,我至今最厌恶的脸嘴与呼吸。你知道她的言语断送了所有吗?我不知道,我们友谊的罪魁祸首是不是她,但是,我看到了社会畸形价值观在个体上显露无疑时,灵魂的丑恶。
我们,不再是同桌,中考前的两个月。
我还记得,那天,白色瓷砖与你鲜血的唯美;我还记得,那天,呼啸的风与我泪珠的舞姿。你是软弱的,我是激烈的,是不是当时的一切,都变成了戏谑?我从没问过你,你倒下的时候,想到你从前对我说过的那个梦吗?那个把我们友谊升华到生命的那个梦。
后来,我们再也不见。
你或好或坏,都不在我的世界里。我想你也舍不得。
我们的友谊,太重,我们都想把对方紧紧地融入彼此中,不能有一丝罅隙,但是,连时光都逃不过缝隙,何况,是人。你不是我,而我,从来就不是你。我们的心,易碎,易好,伤了之后,平静的抚摸伤口,隐隐作痛,但早已解痴,执念的不是现在,而是从前。
信由清秋索风,重年‘尘灰’,终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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