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是岸散文

2022-06-17 散文

  《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一生穷困潦倒,甚至到举家食粥的地步。晚年他常常靠卖画度日,由于穷愁病困,于某年除夕惨然死去。他一生坎坷,由先前的大富大贵、人宠人爱到后来的凄惨潦倒。这为他以后的创作提供了宝贵的财富。从某种意义上说,幸亏曹雪芹有坎坷的人生经历,才使得他写出中国古代文学之绝唱。

  说到心酸处,曹雪芹会“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虽说他穷困潦倒,但是他心高气傲,发出“运生世治,劫生世危”的慨叹,他既没有尧、舜、禹等的应运而生,也没有秦始皇、曹操之流的应劫而生。由于他“生于公侯富贵之家,则为情痴情种”。青春年少的贾宝玉衣食无忧,人宠人爱,身边美女如云,前簇后拥,周遭人如众星捧月般呵护他,他却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实际上,这是曹雪芹的心声,他还将几个异样女子描写得“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其中对林黛玉的描述更是惟妙惟肖、出神入化,把她的爱恨情愁写得入木三分,令人荡气回肠。

  曹雪芹没有仅仅局限于儿女情长之事,他以高屋建瓴之态势去写《红楼梦》,所以他才有“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的境界。曹雪芹的观点,可以从《红楼梦》的第一回、第八回、第二十五回和最后一回看出端倪。

  第一回中,渺渺真人和空空道人出现过四次:第一次形容他们“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当时他们正在大荒山青埂峰下高谈阔论、谈笑风生;第二次他们出现在甄士隐的梦中;第三次曹雪芹在文中描写到“那僧则癞头跣脚,那道则跛足蓬头”,他们在甄士隐家门前遇见他,渺渺真人预言其女的未来后和空空道人离去;第四次甄士隐遭丧女之痛,又急忿怨痛,贫病交攻,经他们点播方悟人生,于是被他们度去。

  第八回中,薛宝钗在家中养病,贾宝玉探望她时明了薛宝钗脖子上戴的璎珞和自己佩戴的宝玉,其上写的吉谶正好是一对。这些都是渺渺真人和空空道人送与他们的,暗含他们的婚姻是天造地设的,是命中注定的,这是谁也更改不了的事实。有时,面对即成的事实人们只能被动地接受,怎么去苦苦挣扎也只能以失败告终。

  第二十五回中,赵姨娘和马道婆设计陷害贾宝玉和王熙凤,在家里作法,结果他们二人口出乱语,疯疯癫癫,不省人事,在床上奄奄一息,这时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足道人去为他们降妖除魔,他们二人又身好如初。

  最后一回,贾政料理诸人坟基事毕回家途中,遇到一和尚向他跪拜,原来他就是贾宝玉,他向贾政辞别以感谢对自己的养育之恩,然后和渺渺真人、空空道人飘然而逝,空留贾政独自伤心落泪。

  留给人印象最深的要数第一回和第一百二十回,整个世界空阔高远,茫茫苍苍,大荒山青埂峰苍远深邃,烟雾飘渺,渺渺真人和空空道人飘飘然然,谈笑其间。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衣袂飘舞,裙带生风,吸纳甘露,沐浴阳光,游离嬉笑于三生石畔,何等气派逍遥。不怨佛教源远流长,生命力旺盛,因为它带给多少人期盼和心灵的慰藉。

  从曹雪芹对渺渺真人和空空道人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出他们对人生的悟道,万事一场空,所有的都会烟消云散。由于他们看破红尘,看穿万事皆空,对人间的一切事情,他们只冷眼旁观,所以见到凡夫俗子,他们不修边幅,率性而为,只是受一块补天之石的委托,他们才几次出入人间。不怨古代埃及国王耗费巨资大修金字塔,在他们看来生只是暂时之事,死才是永久的归属,所以他们生之时要为死之时做好打算,建造一个他们死时也能高枕无忧的永久之地。

  曹雪芹正像渺渺真人和空空道人一样,居高临下,俯视人间,对人间的爱恨情仇早已看破看穿,但他有生就的一个皮囊,只能委屈自己,尽管心高气傲。由于经历了人间的大起大落曹雪芹才幡然醒悟,才领悟人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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