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散文《怎样把鱼弄上岸》

2022-05-17 散文

　　鲜美肥硕的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着，可急煞岸上贪婪美味的人们。要想让鱼儿变成饭桌上的佳肴，真是让人们动足了脑筋，想尽了办法。从古到今，聪明的人们，一直就和鱼较上了劲。

　　把鱼弄上岸来的，最高雅、最人道、最文明、最君子的要数姜老太公老人家。他老人家是把鱼钓上来的，最可贵的是，人家不用鱼饵，还是直钩钓鱼，不伤害鱼儿，让它们自己咬钩上岸来。他老人家对鱼儿，不欺不哄，不瞒不骗，愿者自来，不存在任何血腥，任何暴力。千百年来，只有这位老人家最仁慈，最道义，最尊重鱼儿，所以人们颂他为“神仙”。

　　现在的人钓鱼，比起这姜老人家钓鱼，那可差远了。先说这鱼饵，香喷喷的，有的是泡的酒米，有的是炒的猪肝，还有外国进口的高级货，别说鱼儿想吃，就是人闻到了，都掉口水。再说那鱼钩，有弯钩就算了，还都带倒刺的，一根线上居然栓好几个鱼钩。好几个鱼钩，也就算了，有的是爆炸钩，鱼一碰，那鱼钩就猛的炸开，挂着鱼身，就粘上了，血淋淋的就把鱼儿带出了水，甩上岸。都说钓鱼是闲情雅致，可谁都有私心，都想满载而归，不愿空对着水面发呆。

　　比起钓鱼来，那摸鱼是最神奇的了，会摸鱼的人，一双手神的很，(一般男的会摸鱼的比较多一点)。不论春夏秋冬，会摸鱼的人，只要一下水，两只手一划拉，就能摁出一条鱼来。夏天，男人干农活休息的时候，在河边折一条长长的簸箕柳，打个大扣，用牙齿咬住，穿条短裤下河，两双手先张开，再慢慢再一块靠拢，碰到鱼，猛的一按，鱼已在掌心，然后穿在柳条上。会摸鱼的，不一会就能摸上来一大串鱼来，晚上的下酒菜也有了着落。不会摸鱼的，在水里划拉半天，连小虾也没摸到，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权当洗个澡算了。

　　要是天冷了，摸鱼的人都穿皮衩，下河摸鱼，那样不冷。皮衩，就是用汽车轮胎内胎粘制成的，像连体衣服一样，防水的，仅留头和一双手在外边。天越冷，鱼儿越好摸，鱼那时都在水底不动，所以天冷时摸鱼的人很多，就是太冷了，人受不了。摸鱼时最怕摸到吱咯咽(音译，就是昂刺鱼)那家伙背上的刺，要被你按到，刺你一下，那算你走时了，那手肿了不说，最起码得疼十几天。要是摸到水蛇一类的东西，滑不腻腻的，那也一下会被吓得半死。

　　看着鱼的肥美，想着鱼的美味，你要是不会摸鱼，那就用最原始的，最笨拙的，最土的办法，把鱼儿弄上岸吧。那是什么办法呢?那就是攉鱼，攉鱼，是件很累人的活，就是把一个小汪塘，或者一个小沟沟里的水，攉干。鱼儿就自动露出来，你就用手抓就行了，不用怕吱咯咽刺你，也不用怕小水蛇腻歪你。可攉水，那可是累人的，你想想，把那一小汪塘的水攉干，在没有抽水机的情况下，一盆一盆，一桶一桶的攉，那工作量有多大。攉鱼，通常都是几个壮劳力合伙，要攉一天才能完成。只有在水干鱼现的时候，攉鱼的人儿，才在疲惫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要是你不够强壮，没劲干活，人家合伙攉鱼的好事就临不到你，人家攉的鱼，你也别想尝鲜，那怎么办?那也不要紧，那就要找一些聪明的能工巧匠，制造逮鱼的工具吧。

　　竹匠，会编一头大，一头小的帽蓿，地笼，罩(罩，一般人不知道，用竹子编的，像没蒙皮的大鼓形状，高一米多，直径一米，上没盖，下没底，用时，人站在水里先不动，见鱼游来，猛的一罩，鱼就罩在里面，慢慢再逮)。会结渔网的工匠们，会织渔网，大抬网，撒网，搬簦，丝溜子，迷糊阵。木匠会制一种像弓一样，半圆形，后面带着渔网，用长竹竿当把手的叫扒钩子的工具。这些都是能把鱼弄上岸的好工具，就连小网兜，用铁条折弯个圆形，装上长竹竿，那也是捞鱼的好家伙什。

　　除了用工具把鱼弄上岸，还有很多种方法，最惬意的是用鱼鹰逮鱼了，摇一艘小船，放几只鱼鹰，让这些小精灵钻到水里抓鱼，人在船上坐享其成，是最舒服的。

　　把鱼弄上岸，最凶狠的是叉鱼，人站在岸边，手持鱼叉，见大鱼游过，使劲插去，可怜的鱼儿，身中钢叉，还没出水，就一命呜呼。

　　动静最大的是炸鱼，用喝光酒的酒瓶，装上火药，导火索，黄泥巴封好口，点燃后，扔到水里，一声闷响，鱼儿被震得半死，全都浮出水面，在岸上用小网兜就能捞完。这炸鱼太危险了，想当年刘福俊老师炸鱼时，扔的晚了，差点出了人命。后来，炸药，政府管理紧了，这炸鱼的就少了。

　　最没人性的是药鱼，一般药鱼的人都是偷鱼的，他们往水里倒一种药，鱼儿就翻了白眼，大大小小都的死，不过这鱼不能吃，没烧鱼之前，闻不到药味，烧好了，一锅子农药味，谁还敢吃。

　　最先进的是这几年流行的电鱼，一个汽车大轮胎，放上大盆，里面装上大电瓶，人要穿上皮衩，手拿正负极，放到水里，鱼一碰就被电到死翘翘。我老家隔壁邻居王连笔就拥有这一套工具，一个夏天，光电鱼卖，就弄几千块，别说吃鱼了。

　　当然，把鱼弄上岸，在全国各地还有很多办法，在北方寒冷冰封河面的时候，凿冰放网逮鱼，在南方水乡用大网拉鱼，沿海的渔民，都把大船开到海里捕鱼。

　　想当年老毛说过“不管白猫黑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鱼儿在水里游，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能把它弄上岸变成你嘴里的美味就说明你有本事。

　　人是最聪明的，别说能把鱼弄上岸了，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用心，都能达到你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