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在哭泣短文散文

2020-11-14 散文

  楼兰,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一个充满遐想的地方。她位于新疆若羌县罗布泊的西岸,是汉代通西域南路的必经之地,在东西文化交流史上曾起过十分重要的作用,后来被沙漠湮没,素有沙漠中的“庞贝”之称。1900年,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在罗布泊西部探测时发现了一座高大的佛塔和密集的废墟,后来经考古发掘,证实这里就是消失了上千年的楼兰古城。

  现在古城内主要的遗迹有三处:一是三间房,是过去的官署遗迹,二是6米高的大佛塔,三是一小段城墙,还有很多木制的民居遗址、人为雕空的木头;另外,古城内随处可见古代遗留下来的陶片和建筑用的木头等等。

  然而,今天却在网上看到这样一条关于楼兰古城的消息:12名外国游客冒充石油物探工作人员,在没有任何相关手续的情况下,闯进罗布泊地区,进入楼兰古城。后来经记者调查得知,这批外国游客之所以能够进入楼兰古城,是因为他们每个人给若羌县文体局交了1万元的“文物保护费”。对此,若羌县文体局局长孟捍高承认是他同意那些外国人在向县文体局交了1万元的“文物保护费”后进入楼兰的,但是他同时强调进罗布泊的手续并不归他管。记者同时也发现楼兰古城遗迹是一座完全“不设防”的'古城:城里没有正式的参观路线,没有守卫和管理者,任何人可以在任何位置随便踩踏。工作人员对游客的参观放任自流……

  看完这则消息之后,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悲哀。这不禁使我想起了敦煌的命运。当年,就是王道士的“看护”下,一车车的经卷、文物被运向伦敦、巴黎、彼得堡和东京,我不知道王道士和那些强盗们是否听到了一个古老的民族在哭泣,是否看见了文化的伤口在滴血。如果说敦煌的悲剧是因为国家的衰败,那么如今的楼兰又该怎么解释呢?我们的国家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我们民族的文化遗产不再遭受掠夺,楼兰的管理者们也无需像看守敦煌的王道士那样得靠施主的布施来维持生计,但是为什么“王道士们”依然存在呢?

  我不知道若羌县文体局局长孟捍高在收钱之后批准那些外国游客进入楼兰古城的一刹那间,他是否想起了敦煌的看守者王道士——那个给我们的民族带来无尽的叹息和屈辱的人。也许他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王道士,因为他不懂得历史,不懂得楼兰古城遗迹的价值所在,否则他就不会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出“楼兰遗址里也没什么东西了”这样的话。也许孟局长真有他的苦衷,收钱是为了保护楼兰古城,用他的话说“县财政这么紧张,没有钱来保护文物,上面拨下来的费用也很少,楼兰古城地处无人区,我们要安排人看守和保护,费用很高,只能自己想些办法”。这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问题是你为什么不对遗址进行合理的管理,任由游客践踏呢?为什么外国人来参观连他们是否有手续都不问问呢?……

  也许,我们不能也不应该责怪负责管理楼兰的孟捍高局长,就像我们不能把敦煌文化遗产的流失归咎于看守敦煌的那个太卑微、太渺小、太无奈的王道士一样,如果让这些瘦弱的肩膀担负起看护这些文化遗产的重任,我们也会觉得可笑。保护文物的责任在于政府,虽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定的义务,但个体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王道士把敦煌的文物卖给那些外国人的时候,大清还没有文物法,也没有文物条例,当时也朝野都认为这是正当不过的买卖。但是现在我们国家已经有了完善的文物保护制度,也有了相当的经济实力,可是为什么我们还仍然需要设卡收费来保护遗迹呢?到底是“孟局长们”在为中饱私囊而说谎,还是有人把保护文物的银子克扣了?抑或是当地政府根本就没有把保护文物的事摆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呢?毕竟文物保护所带来的政绩是无法跟形象工程相比的!

  历史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就像一个人的记忆那样重要。一个人丧失了记忆就会成为白痴;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轻慢和忘记自己的历史,那将是不堪设想的,至少不会是一个拥有成熟智慧和强大精神力量的国家和民族。所有的遗迹和遗址都是凝固了的历史,我们要想了解历史就必须要重视对遗迹和遗址的探索和保护。然而,在今天我们经常看到历史遗迹遭破坏甚至消失的消息,面对这些,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我只能困惑、无言和悲哀。我仿佛听到了楼兰的哭泣声从那遥远的戈壁缓缓地传来,像倾诉,似哀怨,一次次重重地击在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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