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柳宗元品味与创意永州山水

2024-08-12 柳宗元

　　导语：柳宗元是唐代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政治家，因在朝廷参加政治革新被贬永州十年。这期间柳宗元创作了政论文、诗、赋、游记等四百多篇作品，其中以山水游记最有特色。柳宗元不仅开创了游记文学，而且使永州山水被世人所知晓。

　　柳宗元(人们尊称其为柳子)是唐代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自公元805年因参加了“永贞革新”，被贬出朝，在永州做了十年“司马”闲员。到永州来做官的历史名人很多，在柳子以前有南朝著名史学家裴松之曾为零陵内史;在柳子之后有南宗著名抗金首领张浚、著名文学家汪藻都曾谪居永州多年。为什么唯独柳宗元与零陵联系在一起呢?柳子与其他历史名人不同的是，他不仅描写了当时永州的多方面社会生活，写下了《捕蛇者说》、《田家》等诗文，还游历了永州山水，发现了永州山水，以其特有的深邃的感情、美妙的文笔描绘了永州奇丽的自然风光，写下了著名的《永州九记》等二十五篇游记，使永州山水闻名于世。

　　正因为有了柳子，永州这个“极南穷陋之区”的奇异、秀丽山水才被世人所知晓。南宗文学家汪藻在《永州柳先生祠堂记》中说：“然零陵一泉石，一草木，经先生品题者，莫不为后世所慕”，“先生居零陵十余年，至今言先生者必曰零陵，言零陵者必曰先生”。一千二百多年前柳子就品味了永州山水，创意了永州山水，他的思想和艺术仍为当今永州建设旅游大市提供有益的启迪。

　　一柳子品味永州山水

　　公元805年柳子从庙堂之上的大人物，到被贬为南荒永州的“司马”闲员，地位一落千丈。他甚是忧郁，自述是“自余为�人，居是州，恒惴栗。其隙也，则施施而行，漫漫而游。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柳宗元《始得西山宴游记》)，“仆闷即出游”。现在《柳宗元集》中收录的二十五篇游记散文，都是他被贬以后所作。有三分之二系柳子在永州十年的作品，其中如脍炙人口的《永州九记》以及《永州万石亭记》、《永州龙兴寺东丘记》、《永州龙兴寺修净土院记》、《永州龙兴寺息壤记》、《零陵三亭记》、《零陵郡复乳穴记》、《道州毁鼻亭神记》、《游黄溪记》等，就是在永州写下的瑰丽之作。

　　柳宗元就像一位伟大的旅游开拓者，带领我们逐一欣赏他笔下的水光山色。

　　1.高峻奇特的山

　　在柳子永州九记中记录山的有《始得西山宴游记》、《小石城山记》，他眼中的西山、小石城山不是名山，但高峻挺拔，异态怪特。

　　西山位于零陵河西，清朝宗稷辰《永州府志》说：“西山在城西门外渡潇水二里许，自朝阳岩起至黄茅岭北，长亘数里，皆西山也。”

　　在柳子眼里西山高峻挺拔，爬西山绝顶，柳子席地而坐，纵目远眺，俯瞰四周，“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众山高低不平，连绵起伏，有的像蚂蚁窝，有的像蚂蚁洞。百里之广，看上去只有尺寸的面积;再极目远望，青山绿水，相互萦绕，天地好像连接在一起，广阔得没有边际。

　　柳子眼中的西山不仅高峻而且怪特，“其高下之势……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圯为类”，站在西山顶看到零陵盆地及边缘山地的景物而今观之依稀如旧：盆地内那高低起伏、大小有别的众多冈峦洼地分布的奇异形态，近处的冈峦高下起伏，有的冈峦较高，有的谷地深广低平，看起来形状小些，犹如蚂蚁在地上垒起蚁窝，它们一个接一个散布盆地中，其隐蔽处好像一个个小洞穴错落于冈峦之间;而远处的盆地内景物又好像一轴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卷，画图尺寸见方的纸面上显示方圆千里范围内的高低大小的冈峦一列列、一层层的堆垒，看得清清楚楚。盆地内处处青山如带，峦冈叠翠，白云缭绕，青山白水，天地交融，视线至远处，似乎与天连在一起了。

　　在柳子的笔下还有小山，《小石城山记》写的就是西北面的一座南北长千余米，高数十丈的小石城山。“其上为睥睨梁丽之形，其旁出堡坞，有若门焉。窥之正黑，投以小石，洞然有水声，其响之激越，良久乃已。环之可上，望甚远，无土壤而生嘉树美箭，益奇而坚，其疏数偃仰，类智者所施设也。”石城山位于永州潇水西岸，高约数十米，东西宽近百米，南北绵延达千余米。因侧如刀削斧砍陡峭壁立，壁上沟纹纵横交错，高低参差，远远望去，有如都市林立的高楼大厦和如织的路网，故称之为石城山。柳子所记的小石城山是位于石城山上北段岩崖上的一处景点。因为范围小且有状如城堡的石芽分布，故称之为小石城山。山上有洞，“投以小石，洞然有水声”，这里虽然没有土壤却生长着葱郁的树木和美丽的箭竹，显得格外奇特，这鬼斧神工的石山使柳子认为造物的天神确实存在。

　　2.漱涤万物的水

　　柳宗元《永州九记》中写水的有六篇，他所写的水分潭、溪、渴、渠、涧，每一处又各有不同。

　　汹涌的溪水：柳子的《钴钅母潭记》带领我们游览他曾居住地门前的一条小溪流。它叫冉水，柳子为托溪明志，讽喻世态，改名为愚溪。“钴钅母潭在西山西，其始盖冉水自南奔注，抵山石……”钴钅母潭是冉水的一个十余亩的深潭，它的形成是从南向北奔流而来冉水，到这里水与山石荡激猛烈，不断地侵蚀岸边，形成周围宽阔、中间水深的钴钅母潭。潭的四周绿树环绕，还有泉水从高处岩石上垂落下来滴入潭中。就是这样的溪水使柳子“孰使予乐居夷而忘故土”。

　　清澈幽静的溪水：柳子《小石潭记》带领我们游览的溪水是“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听着那如同身上带玉佩相撞发出的清脆声音，游者的心情很高兴。溪有一潭，“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然不动，�尔远逝。”日光下鱼的影子映在水底的石头上，静静地一动不动，忽然又游向远处，来来往往，好像与游人逗趣一样。通过小鱼在日光下鱼影的变化，柳子让我们看到了一幅有趣的鱼乐图。

　　气势恢宏的溪水：柳子随永州刺史韦宙前往离城七十里地的黄神祠求雨而游观黄溪。黄溪气势恢宏，初潭两岸两座石山直立，“若剖大瓮，侧立千尺”。二潭周围“石皆巍然，临峻流”，两岸山高遮阳，使潭中的水终日成青黑色，鱼儿来会石下，沉默寂静，悄然无声。在这奇异瑰丽的溪潭里，还流传着神仙的故事。“既归为记，以启后之好游者”，柳子从黄溪回来后写了这篇游记，告诉喜欢旅游的人黄溪水不同于城里气势恢宏的溪水。　　由于山之奇特，水之多姿，柳子对永州山水评价甚高，“北之晋，西适幽……永最善”。

　　二柳宗元创意永州山水

　　永州有名的山水很多，如舜帝长眠的九疑山，唐朝佛教盛行的阳明山，闻名古今的潇湘水，柳子却不写它们，独自开拓永州山水的游历，形成了富有创意的山水游。

　　1.柳子游历前人没有发现或没有记载的山水

　　柳子所游所记的山水实在是太普通了，但他却发现了它们，游览了它们，记录和推广了它们。柳子第一篇游记《始得西山宴游记》就说“以为凡是州之山有异态者，皆我有也，未始知西山之怪特”，于是“遂命仆人过湘江，……穷山之高而上”。登上山顶果然发现西山高峻挺拔、奇异怪特。

　　柳子所记所游的山水许多原来连名字也没有，但柳子却游历了它们，爱上了它们，给它们取了名字，赋予它们生命与活力。《永州九记》是柳子山水中写得最美，也流传最广的名篇。“九记”之景在柳子之前鲜为人知，也没有名字，如袁家渴、石渠、石涧、钴钅母潭、小石潭、小丘都是经柳子命名后而为人们所知。

　　柳子以独特的敏锐的眼光，从平常中发掘出奇异，于普通中寻找到特别，使《永州九记》成为享誉古今中外的游记，令无数文人骚客把关注的目光投向永州山水。

　　2.柳子赋予山水以情感

　　柳子爱山水，探山水，游山水，写山水不是单纯的游和写，是赋予山水以深邃的情感。其情感主要有：

　　第一，暗喻自己的高洁。柳子第一次游历的是西山，登上西山首先感受的是它的高峻之势，“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更重要的是西山的怪特，西山矗立于零陵盆地，四周岗峦高低起伏，唯独西山“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为类”，以特立的西山与培相对比，暗喻贤人人君子绝不与小人佞臣为伍，是对当时政敌们的蔑视，以示自己的高洁。

　　第二，表达对家乡的思念。柳子被贬永州远离家乡，思念家乡的情怀一直揪住他的心灵。在钴钅母潭游历时，潭边一户人家将田地卖给柳子以缓解官税和债务带来的灾难。柳子买了田地但深深地感叹“敦使予乐居夷而忘故土者，非兹潭也欤?”意为一潭水怎么解乡愁呢?

　　第三，流露出怀才不遇的郁闷。柳子游钴钅母潭西边的小丘，小丘是一块“唐氏之弃地”，地位低微，为人瞧不起。“唐氏”喑喻唐朝廷，“弃地”，废弃之地，借以自况。一个“弃”字写出自己对朝廷的愤怒，有辛酸，亦有悲凉。价“止四百”而“不售”，身价卑微。回想自己二十一岁考取进士后连连升官，直到礼部员外郎，可谓春风得意。而今身价如此卑微，直至价四百而不售，感昔日之天堂而今为地狱，自有无穷之悲。柳子感叹小丘以感叹自己，如今自己连一块“四百”的小丘都不如。柳子在《钴钅母潭西小丘记》中还感叹自己怀才不遇，游记中写道：“以兹丘之胜，致之沣，镐、雩、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意思是说如果把这座小丘的美景，搬到靠近京城的地方，那些以旅游为重的有识之士，一定会争着购买它。即使是每天涨一千金，那些想得到它的人，也难买到手。以此来表露我是有才之士，我应当在京城效力，而不是在永州这样蛮荒之地。

　　柳子谪居永州十年，投迹山水，搜奇览胜，上高山，入深林，穷�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他施施而行，漫漫而游，漱涤万物，牢笼百态，把自己贬官后的愤懑、伤感、孤独更多地融入了永州山水美景之中，写成了一篇篇画面奇丽、意境深邃的山水游记。我们可以剔除柳子流露的在政治上受压抑的痛苦情怀，尽情地感受和品味永州山水的美妙，把永州打造成柳子山水旅游城。

　　三柳宗元品味与创意永州山水对发展现代永州旅游的启迪

　　1.以探索精神发现永州的自然美

　　永州的自然条件很有特色：地质构造复杂多样，奇峰秀岭逶迤蜿蜒，河川溪涧纵横交织，山冈盆地相间分布，立体气候较明显，其地形地貌呈现出“三山围夹两盆地，斜向东北‘山’字形，西南高峻东北低，切割强烈类型多”的特点。南岭又称五岭，是中国南部最大的山系，其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三大山脉都在永州境内。永州境内的双牌阳明山海拔1620米，东安舜皇山主峰海拔1882米，宁远九疑山主峰海拔1823米，道县韭菜岭海拔2009米。这些山岭不但生长银杏、珙桐等众多珍贵植物，而且有无数珍禽异兽。

　　永州有山也有水。境内有湘江的主要支流――潇水，境内流程达227公里。一路汇聚紫水、石期河、潇水、应水、白水等，宛若一条碧带，蜿蜒曲折。其水流深，水质好，终年可通航，自萍州至宋家洲之间形成了“百里平湖”的秀丽景色，集聚了丰富的旅游资源。

　　2.正视永州旅游发展的文化优势

　　永州悠久的历史、优美的山水孕育了灿烂的文化。永州拥有十分难得的八大文化，即古稻作文化、舜文化、柳文化、理学文化、女书文化、草书文化、碑文化、瑶文化。其中柳文化是享誉古今中外的文化珍品。柳宗元在永州十年形成了他思想、文化的巨大成就，如《天说》、《封建论》、《江雪》、《永州九记》等杂文、诗歌、寓言和山水游记等400多篇作品，奠定了他在我国古代思想和文学史上崇高的地位。柳宗元笔下的永州山水也自然成为人们所仰慕和神往的地方，可以说柳文化正是永州旅游发展的重要文化优势。

　　永州琦丽的自然风光造就了柳宗元山水游记，柳宗元的文化成就也就为永州厚重文化的杰出部分。

　　永州灿烂的文化就像是一本厚重的历史书，原中共湖南省委副书记文选德在考察永州时说：“张家界是一幅画，永州是一本书。永州人有责任把这部书考证好，注释好，导读好。”这是对永州历史文化的高度概括和充分肯定，也是对所有永州人的要求。我们有责任挖掘永州文化，开发利用和保护永州文化资源，把柳宗元笔下的永州山水打造成中国旅游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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