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解读李商隐的四大困惑

2023-04-07 李商隐

  在日常学习、工作和生活中,大家都对那些朗朗上口的古诗很是熟悉吧,古诗泛指中国古代诗歌。那么什么样的古诗才是好的古诗呢?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锦瑟》解读李商隐的四大困惑,欢迎阅读与收藏。

  李商隐被称为朦胧诗之祖,其诗大量运用典故与比喻,且比喻多为隐藏本体的借喻手法,往往将心中的朦胧情感,化为恍惚迷离的独特意象,观之如雾里看花,思之则飘渺难寻。

  《锦瑟》一诗尤为突出。该诗成为千古诗谜,甚至被称为中国文学界的“哥德巴赫猜想”,主要原因是中间两联典故描绘出的四幅画面,包含丰富的象征意义,涵蕴着人生的几乎所有境界。而该诗之朦胧,也主要由颔联颈联氤氲而出――人生之大,莫若死生无常;处世之困,莫过真幻不分;情感之扰,莫非或喜或悲;学成之惑,莫如或用或藏。生与死,真与幻,悲与喜,用与藏,都是鲜明对立而易于分别的概念,但《锦瑟》一诗却有意羼杂之混淆之,故其不朦胧也难矣。

  “庄生晓梦迷蝴蝶”,其典故出自《庄子齐物论》。“庄周梦蝶”的典故主要表现了庄子“齐物”的思想。人生在世,连梦与现实都不能分辨,连自己是人还是虫豸鸟兽都无法判定,又怎能确切地界定身外之物呢?此为朦胧之第一重。

  “望帝春心托杜鹃”句中的“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口中流血,动人心腑,名为杜鹃。为人的望帝早已仙逝,为鸟的悲啼依然挥之不去。无论从佛家的轮回转世说来看,还是从情感与精神两层面来看,孰能断言望帝是死是生?此为朦胧之第二重。

  珠生于蚌,蚌成于海。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泪以珠喻,自古而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沧海月明珠有泪”,眼泪因悲伤而坠落,却化为价值连城的珍珠,此处“悲”与“喜”相反相成,而老子的辩证法亦把事物看成彼此对立的两个方面,且这两个方面互相联系、互相依存、互相转化。他说:“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声音相和,前后相随。”明月朗照,沧海微澜,鲛人有感,泪落成珠。孰能断言这璀璨的“泪珠”,是悲大于喜,还是喜多于悲?此为朦胧之第三重。

  玉是君子的爱物,是才华的象征。《礼》曰:“君子必佩玉”,要求君子时刻用玉的品性要求自己,规范道德,用鸣玉之声限制自己的行为举止。蓝田是有名的产玉之地,蓝田玉跻身三大美玉之列,驰名至今。“蓝田日暖玉生烟”,此句写蓝田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美玉深埋地下,对士子而言意味着不受赏识,或是不愿出仕。而其上若有若无的烟气,又隐隐暗示着李商隐对入朝为官的悠然神往和对湮没无闻的心有不甘。

  从个人身世看,李商隐卷入了晚唐有名的“牛李党争”。无论是“牛党”还是“李党”得势,李商隐都没有机会晋升。官场失意和晚年丧偶使他笃信起了佛教,后不久即病故。李商隐原想置身于牛李党争之外,结果却两边不讨好。年少才高,却被卷入晚唐的政治漩涡,进退维谷,怀才不遇,竟致终生潦倒无为,经历之惨可谓古今罕见。古代的读书人,多有“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理想,连“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的李白,也有“仰天大笑出门去”、“五侯七贵同杯酒”的得意与夸耀,何况命途多舛的李商隐呢?然而严酷的现实,似乎又让他萌生了退意。真可谓欲走还留,欲说还休。此为朦胧之第四重。

  《锦瑟》所呈现的,是一些似有而实无,虽实无而又分明可见的一个个意象:庄生梦蝶、杜鹃啼血、沧海珠泪、暖玉生烟。死生无常,真幻不清,或喜或悲,或用或藏,这是自然人、社会人、情感人、学问人最大的困惑。从另一角度看,“庄生梦蝶”和“沧海珠泪”体现了李商隐的道家思想(前者体现庄子的“齐物论”,后者体现老子的“辩证法”),“望帝啼鹃”流露出他的佛家思想(轮回转世说),而“用”与“藏”的困惑其实就是儒家“兼济天下”与“独善其身”的纠结。由此可见,通过本诗,李商隐从唐代盛行的“儒释道”三教的角度,对自己的坎坷人生进行了形而上的哲学思考,列出了自己曾经百思难解的“四大困惑”。

  本诗的主旨历来有多种解读,但无论“悼亡说”、“恋情说”还是“自伤身世说”,往往只涉一点,不及其余,自然难免聚讼纷纷,莫衷一是。如“悼亡说”主要依据“望帝啼鹃”,“恋情说”主要依据“沧海珠泪”,“自伤身世说”主要依据“暖玉生烟”,都不能对全诗进行整体解读。关于本诗的主旨,作者其实已经进行了明示:尾联中的“惘然”二字,指的就是颔联颈联提及的“四大困惑”。只不过“困惑”再多,早已往事如烟,是非功过又有何人评说呢?此时的李商隐,早已摆脱了一事一物的桎梏,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由“不惑”而“知天命”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锦瑟》又何尝不是唐代的《天问》与《离骚》呢!

  拓展:

  李商隐《锦瑟》解读

  李商隐的《锦瑟》这首诗属于晚唐诗中的朦胧诗,具有非常高的艺术价值。自古以来,诠释《锦瑟》者不下百家,《中山诗话》称“锦瑟乃当时贵人爱姬之名”,也有现代学者明确地指出此诗是李商隐为追忆他所爱的宫嫔而作,宫嫔赠他乐器锦瑟,他则报以玉盘等等;诗人苏东坡还曾这样解读此诗:“此出《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案李诗,‘庄生晓梦迷蝴蝶’,适也;‘望帝春心托杜鹃’,怨也;‘沧海月明珠有泪’,清也;‘蓝田日暖玉生烟’,和也。一篇之中,曲尽其意。”①苏东坡在解读《锦瑟》时,将“锦瑟”理解为实物,他按照锦瑟这种乐器所弹出的音调来理解这首诗,可谓是独具匠心;清代学者汪师韩则认为李商隐其实是以古代的瑟来暗喻自己,托物抒怀。古代的瑟有五十弦,而今天的瑟却只有二十五弦,说明古代的瑟已经不流行了,正如自己一样虽有文章才学却不得意,不得志。

  对李商隐《锦瑟》一诗的解读,竟然如此众说纷纭,不免让人惊叹这首诗的魅力。正所谓如“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上述的每个观点都是有其一定的道理。如果读者们要想确切考证出这首诗的写作背景和其中包含的写作事实,又几乎是无法做到的。正如梁启超先生在谈到读《锦瑟》诗的感受时说道:“我理会不着,拆开一句一句叫我解释,我连文义也解不出来”。其实,对于读者而言,能够弄清楚诗中的相关史实固然是一件好事,这样我们就可以知人论世。但是,如果实在难以考证诗中的史实,也不能因此就陷入无休无止的考证之中,不顾对诗歌本身的赏析。我们读诗时,更应注重对诗中的意象和通过这些意象所传达出来的情感的解读,这才是诗歌鉴赏的本义。

  首联“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锦瑟”本指装饰华美的瑟,而对“五十弦”的注解一直以来都众说纷纭。有说诗人作此诗时已年近五十,有说瑟本二十五弦,五十弦为古制。瑟究竟原有多少根弦,到了李商隐时代又有多少根弦,此时的李商隐究竟年华是多少等等,这些其实都不必去考证。在这里作者运用起兴的手法,其实并没有多少特殊的用意。而这一句诗表达的重点应该在“无端”二字上。“无端”本指没有尽头,此处的“无端”指“无缘无故”、“没来由”。作者用“无端”二字表达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既说不清也道不明,而全诗也笼罩在这种难以言说的情怀之中。“一弦一柱”说得很明白,眼前的一弦一柱皆能引起作者对青春年华的深切思念,可见这思念之情的程度之深。这一句的关键词是“思华年”三字,“思华年”即点出此诗的主旨思想。“华年”即青春年华,“思年华”即指思念当年美好的青春岁月,回想当年的人事物,既有美好温情,更有无限伤痛,让诗人难以释怀,思念万分。琴瑟本就是很美的乐器,装饰华丽的琴瑟就更加美了。由锦瑟弹奏出的曲调也必然是美的,美好、动听的乐曲令诗人李商隐想起了美好的“华年”,不应该是更加的美了吗?然后诗人在这里却被勾起了相反的情绪,正是因为那美好的青春岁月,一去不复返,因为也就无限哀怨了。

  颔联“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庄生梦蝶”出自《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遽遽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②庄子的典故是用来表达事物相互关系的相对性,“庄生”是诗人的自谓。李商隐此处借用这一典故是用来表达他对人生的一种感受,思想自己青年时代,曾有过许多美好绮丽的理想,后来却都在冷酷的现实生活当中被逐一幻灭,幻化为一个个泡影,这是一种如梦如幻、真假难辨的意境。其实这是人们常有的一种人生体会,过往的美好人事物,仿佛如梦境一般,转眼便消逝了,让人无法辨别出真假来。“望帝春心托杜鹃”这一典故讲的是蜀国国君杜宇远离国家,因思念故土,伤痛不已,死后便化为了杜鹃鸟,经常啼鸣,口角流血不止。从这一典故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无限的伤痛之感,即对美好事物消逝的伤痛之情,明明真切可感宛若在眼前,却已物是人非。诗的内容也暗示了此诗与女性有关,与爱情有关,而且与悲剧的结局有关。然而在唐诗当中,当描写自然景观的时候,“春心”才与“春天”有关,而在描写人的心情时,“春心”则特指“男女之情”。如李白的《江夏行》中的一句诗“忆昔娇小姿,春心亦自持”,吕谓老《薄幸》中的一句“记年时、偷掷春心,花前隔雾遥相见”……皆是与恋情有关的。而此诗中所要表现的春心,究竟是哪一个女子,是怎样的一个故事,难以考证,也不必去考证。

  颈联“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是全诗当中最难理解也是最精彩的诗句。沧海即深蓝色的海,海与天地相接,放眼望去天地一片青蓝色。而“珠有泪”,不得不提我国古代月亮与海里的蚌珠互为感应的美丽传说。古人认为,月满珠则圆,月亏珠则缺。“沧海明珠”的传说,最早见于《汉书》,“武帝时,使人入海市明月大珠,至围二寸已下。”③后来人们把人才的不得用世,比作“沧海遗珠”。我们不用考证这些典故的用意,单就这句诗将“蚌蛤尾珠,与月盛虚”、“沧海遗珠”和“绞人泣泪成珠”等典故合用,便已经体现出此诗的艺术独创之处。而这也恰恰能促使读者产生相关的艺术想象,揉合出一种传奇色彩和悲剧气氛极浓的艺术境界,营造出一种凄清、凄美的感觉。“蓝田日暖玉生烟”句,从字面上来看,此句诗是在写日照玉器而生气,气之暖因遇玉之寒而生雾气,如烟似缕。这一句所运用的比喻在诗学上非常有名,司空图在《与极浦书》中所记载戴容州之言:“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说的正是这种扑朔迷离,如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可以远观,而不可以近察,一种朦朦胧胧、亦幻亦真的感觉。它似乎的的确确存在过,可是待到细细观察,却又无处可探寻,一种迷离恍惚、飘忽不定的境界。诗人在这里用珠、玉自喻美才,而泪、烟则营造出一种凄美的、朦胧的意境。这两句对照起来,给人以冷暖色调的差异对比,情感的悲喜相交融。

  尾联“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以“此情”来总结上述情怀,而“此情”究竟是何情,有什么人什么事,对此我们依旧无法探究,这是本诗的难解之处。但从文本本身而言却是可以理解的,即颈联和颔联所描绘的那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情绪。其中“可”字有两种理解:可以,能够,即解释为这些情景是可以成为将来的回忆的,但是当那个时刻来临时,已经令人怅惘了;第二种解释为“岂”、“何”,意即“止是”、“仅是”之意,解释为这些情景岂待今天追忆才有,其实在当时就已经令人惆怅万分,只不过今天追忆起来更加痛苦罢了。此时“思华年”的心情究竟如何,自然意在言外,正所谓“言已尽而意不尽”。诗人于此专写“当时”,其本意恰恰在于今朝,“当时”已是如此怅恨莫名,今朝追忆又该如何了呢?这也是诗人在作法上的一点小小狡猾。理解的关键还在于“惘然”,即是怅然若失,难以言说,这也正是对全诗情感的总结之处。

  【赏析】:

  本诗属于一首晚年回忆之作,虽然有些朦胧,却历来为人传诵。

  诗的首联由幽怨悲凉的锦瑟起兴,点明“思华年”的主旨。无端,无缘无故,没有来由。五十弦,《 史记·封禅书 》载古瑟五十弦,后虽一般为二十五弦,但仍有其制。诗的一、二两句是说:绘有花纹的美丽如锦的瑟有五十根弦,我也快到五十岁了,一弦一柱都唤起了我对逝水流年的追忆。

  诗的颔联与颈联是全诗的核心。在颔联中,庄周梦蝶的故事见《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俄而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欤,蝴蝶之梦为周欤 ?”诗句中的“晓梦”,指天将亮时做的梦。“ 迷蝴蝶”,指对自己与蝴蝶之间的关系迷茫。面对群雄逐鹿,变化剧烈的战国社会,庄周产生了人生虚幻无常的思想,而李商隐则是有感于晚唐国势衰微,政局动乱,命运如浮萍而用此典故的。用此典故,还包含着他对爱情与生命消逝的伤感。他似乎已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要把深深的痛苦与怨愤倾泄出来 。望帝的传说见《 寰宇记》说 :“ 蜀王杜宇,号望帝,后因禅位,自亡去,化为子规 。”子规即杜鹃。诗人笔下美丽而凄凉的杜鹃已升华为诗人悲苦的心灵。深沉的悲伤,只能托之于暮春时节杜鹃的悲啼,这是何等的凄凉。

  颈联紧接颔联,《 新唐书·狄仁杰传》载:“(狄仁杰 )举明经,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阎立本召讯,异其才,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遗珠矣。’”《三国志·吴志·诸葛恪传》:“恪少有才名,孙权谓其父瑾曰:‘蓝田生玉,真不虚也。’”“珠”、“玉 ”乃诗人自喻,不仅喻才能,更喻德行和理想。诗人借这两个形象,体现自己禀具卓越的才德,却不为世用的悲哀。诗的尾联,采用反问递进句式加强语气,结束全诗。“此情 ”总揽所抒之情,“ 成追忆”则与“思华年”呼应。可待即岂待,说明这令人惆怅伤感的“此情”,早已迷惘难遣,此时当更令人难以承受。

  这首诗在艺术上极富个性 ,运用了典故、比兴、象征手法,诗中蝴蝶、杜鹃是象征,珠、玉属比兴,它们创造出明朗清丽、幽婉哀怆的艺术意境。

  这首《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爱诗的无不乐道喜吟,堪称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讲解的一篇难诗。自宋元以来,揣测纷纷,莫衷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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