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少学习的日子里,许多人都对一些经典的文言文非常熟悉吧?其实,文言文是相对现今新文化运动之后白话文而讲的,古代并无文言文这一说法。是不是有很多人没有真正理解文言文?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离骚》解读,欢迎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离骚》解读
《离骚》是屈原自叙平生的长篇抒情诗。
它的名称有双重涵义:从音乐方面来说,《离骚》,可能是楚国普遍流行的一种歌曲的名称。从内容的题旨,司马迁解释为“离忧”,意思尚不够明白;班固进而释“离”为“罹”,以“离骚”为“遭忧作辞”;王逸则说:“离,别也;骚,愁也。”把“离骚”释为离别的忧愁。其实,以我个人观点来看,“离骚”就是“离优”,人在遭遇忧愁的时候,怎不呼叫上天和父母,以抒发自己的怨愤呢!
这首诗也是屈原最重要的代表作。全诗三百七十二句,二千四百余字,是中国古代最为宏伟的抒情诗篇。其写作年代,或以为在怀王晚年,屈原第一次遭放逐以后;或以为在顷襄王时期,屈原第二次被放逐以后。
尽管对《离骚》的写作年代和题旨有不同说法,但仍可这样明确地概括:这是屈原在政治上遭受严重挫折以后,面临个人的厄运与国家的厄运,对于过去和未来的思考,是一个崇高而痛苦的灵魂的自传。
《离骚》所表现的思想内容是极其丰富的。
关于它的层次,我把它分成前后两大部分。从开头到“岂余心之可惩”为前半篇(既课文所截取的),侧重于对以往经历的回顾,多描述现实的情况;后半篇则着重表现对未来道路的探索,并主要通过幻想方式。
在前半篇中,由三方面的人物,即屈原自我、“灵修”(即楚王)和一群“党人”,构成激烈的矛盾冲突。从第一句“帝高阳之苗裔兮”开始,屈原使用大量笔墨,从多方面描述自我的美好而崇高的人格。他自豪地说明他是楚王同姓之臣,既指出自己有高贵的身份,又表示自己对楚国的兴亡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他记叙自己降生在一个祥瑞的时辰(寅年寅月寅日),被卦兆赐命以美好的名字,又强调自己禀赋卓异不凡。在此基础上,诗人进一步叙述自己及时修身,培养高尚的品德、锻炼出众的才干,迫切地希望献身君国,令楚国振兴,使楚王成为“三后”和“尧舜”一样的圣明君主。总之,他自我的形象,代表着美好和正义的一方,相信他的理想和主张,能够把楚国引向康庄大道。
“党人”即结党营私的小人,“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他们只顾苟且偷安,使得楚国的前景变得危险而狭隘。而且,他们不但“竞进以贪婪,凭不厌乎求索”,还“内恕己以量人,各兴心而嫉妒”,认为诗人受到重用阻挡了他们的道路。于是谣诼纷起,“谓余以善淫”,诬蔑诗人是淫邪小人。
那么,掌握最高权力、因而能够决定上述双方的成败并由此决定楚国命运的楚王,又如何呢?他却是昏庸糊涂的。由于楚王是楚国的象征,诗人对他抱有绝对的忠诚?“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他也一度信任和重用诗人,最终却受了“党人”的蒙骗:“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斎怒。”进而背弃了与诗人的“成言”,“悔遁而有他”,由此导致了诗人的失败。
屈原因此受到沉重的打击,他处在完全孤立的境地。但这却进一步激起了诗人的高傲和自信。他反复地用各种象征手段表现自己高洁的品德:饮木兰之露,餐秋菊之英;戴岌岌之高冠,佩陆离之长剑;又身披种种香花与香草。同时,诗人坚定地、再三地表示:他决不放弃自己的理想而妥协从俗,宁死也不肯丝毫改变自己的人格:“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虽然,屈原在理智上是坚定而明确的,但这并不说明他在感情上不存在迷惘和痛苦。《离骚》后半篇借助神话材料,以幻想形式展示了他的内心深处的活动,和对未来前途的探索。一开始,诗人假设一位“女嬃”对他劝诚,认为他的“婞直”不合时宜。这也是诗人内心的一种想法。但紧接着,通过向传说中的古帝重华(舜)陈辞、表述治国之道的情节,否定了女嬃的批评。而后他又在想象中驱使众神,上下求索。同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故土。
既不能改变自己,又不能改变楚国,而且不可能离开楚国,那么,除了以身殉自己的理想,以死完成自己的人格,就别无选择。全诗总结性“乱辞”这样写道:
“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离骚》闪耀着理想主义的光辉异彩。
屈原以炽烈的情感、坚定的意志,追求真理,追求完美的政治,追求崇高的人格,至死不渝,产生了巨大的艺术感染力。
上升到某种程度,屈原不仅仅是诗人,他更是一位忧国忧民的政治家。我们不能对他的“长太息以掩涕,哀民生之多艰。”所染目。但同时,对屈原所说的“美政”,如果冷静地看,我们只能说这是超越现实的理想。诗人所服膺的“三王”之政,“尧舜”之治,实际是儒家虚构的产物;他一再提出的以民为本、修明法度、举贤授能等政治主张,在春秋战国时代作为一般原则虽然已经得到普遍赞同,但在实际统治中,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实行。而屈原却始终要求以他理想中的“美政”改造楚国,并以此照出楚国政治的黑暗,批判楚国君臣的昏庸和贪鄙。当认识到“美政”不可能实现时,他宁可怀抱这理想而死,我们决没有理由指责屈原“偏激”,指责他的理想“不切实际”。
因为理想本身是照耀人类前进的光芒;为理想而奋斗是人类不可缺少的、得以摆脱平庸苟生的伟大精神。
屈原是一位具有崇高人格的诗人。屈原的作品,以纵恣的文笔,表达了强烈而激荡的情感。一部《离骚》中,通过大量的关于美人、香草等富于象征意义的辞藻铺陈,通过上天下地驱使神灵的辉煌奇幻的场面,通过反复表述自己的心迹,重建了崇高的自我形象。他用奇丽的幻想,使诗歌的境界大为扩展,显示恢宏瑰丽的特征。这为中国古典诗歌的创作,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民生各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离骚》分节简析
第一节:
长声叹息擦拭眼泪啊,哀伤人生多灾多难。我虽然崇尚美德并且约束自己啊,但是我早上进谏而到晚上就被废斥离间。
屈原从事政治活动,是想实现他的'理想和抱负。他的政治理想接近于儒家,要求统治者“圣哲茂行”,“举贤授能”,“循绳墨而不颇”。楚怀王早期也曾想任用屈原,和他有“成言”,答应屈原实行他的政治主张。但怀王是一个庸懦无能的人,任用一批佞臣如上官大夫、靳尚之流执政,形成了一个腐朽的统治集团,排斥贤臣,他们伺机陷害屈原。他们对内搜刮无厌,政治腐败;对外贪图小利,听信秦国而和齐国绝交,失去外援,屡次被秦国打败。怀王后来竟听了他们的以谗言。他时刻忧念国家和人民的安危,“长太息以淹涕”,正是因为“哀民生之多艰”。
第二节:
既因为我佩带蕙草(行以忠正)而受到斥责,又因为我采集香芷(美德善行)而加上罪名。这也是我崇尚的美德理想啊,即使我九死一生也决不改悔。
诗人以身许国,坚决、顽强、奋不顾身地战斗,以“九死”、“体解”的大无畏精神来表示要刷新政治、挽救楚国危亡的决心。
第三节:
怨恨君王荒唐(糊涂;无思虑、茫然;放肆纵恣貌)啊,始终不能体察人心。奸佞小人嫉恨我的美德啊,说我好邪作乱就对我进行造谣诬蔑。
诗人一心为国、为君、为民,别无他图,正是这样诗人“虽九死其犹未悔”至死不渝地为崇高的理想而献身。可是“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
第四节:
诚然,是世俗之人善于投机取巧啊,违背规矩而不走正道。违背规矩追求邪曲啊,竞相以苟合取容于众人作为正当的法则。
这是比喻时人反常妄作,违背正道,追随邪僻。诗人站在正义的一边,痛斥卖国贵族集团的荒淫无耻。
第五节:
我烦恼苦闷,忧愁重重啊,我在此时怅然失意。我宁可突然随着水流而长逝啊,我也不能容忍做出小人苟合求容于世的样子呀!
诗人忧郁不安,诗人感到孤独,诗人至死不渝,即使溘然长逝,也决不卑躬屈节,同乎流俗。
第六节:
勇猛的人超出流俗啊,自古以来就是这个样子。方和圆怎么能相合呢?思想志趣不同的人哪能相安无事呢?
鸷鸟,不与众鸟同群,喻诗人忠贞自守,不同流合污。道不同不相为谋,泾渭是分明的。
第七节:
委屈自己,克制自己啊,饮恨忍辱。保持清白而献身正道啊,这本来就是前代圣贤所嘉许的。
诗人委屈着情怀,抑制着意志,忍受着归咎,忍受着耻辱,行清白之志而死忠直之节。
第八节:
诗人说,我悔恨观察正道没有看清楚啊,我久久伫立而想返回。转过我的车子返回原路啊,趁着踏上迷惑之路还不算远赶快罢休。
悔恨,是诗人自我反省。行则兼济天下,不用则独善其身。
第九节
让我的马车徐徐走在长着兰草的水边啊,让我的马车急驰在长着椒树的山冈。我入朝做官而不见用反而遭受忧患啊,如果退而不做官,我就回乡整理我未进仕前的服饰。
初服,是指未进仕前的服饰,比喻诗人想退隐以行夙志。这就说明诗人即使退隐之后也还要继续培养自己的才德,保持自己高洁的品质。
第十节:
要把碧绿的荷叶裁成上衫啊,我要把洁白的荷花缝缀成下装。不了解我也就算了吧,只要我的本心的确是高洁的。
诗人追求美好的理想,洁身自好,永远要保持崇高的品德。
第十一节:
把我头上的帽子加得高而又高啊,让我项下的环佩美好漂亮。芳香和污垢纵使会被人混淆啊,只有我光明纯洁的天质却丝毫没有亏损。
这形象地表明了诗人“其志洁,其行廉”的高尚情操。
第十二节:
我忽然又回过头来放眼纵观啊,将去观察辽阔的四野八荒。环佩五彩缤纷何其众多啊,馥郁的香气更加显著。
放眼世界,无边无垠,更衬托出诗人光彩照人、香气四溢的光辉形象。
第十三节:
人生各有各的喜好啊,而我就是习惯于修身养性。即使把我车裂了我也不会改变啊,难道我的心可以受创而终止吗?
这是诗人最后的誓言:“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为国为民,追求美政,坚持真理,献身理想,嫉恶如仇,洁身自好,刚直不阿,一身正气。铿锵有力,石破天惊,这是诗人的豪言壮语!
《离骚》原文
余既兹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度蘅与方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竢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揽木根以结芷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注释:
余既滋兰两句:用大面积培植兰蕙等香草来比喻广泛培育众多人才。滋:培植。畹:古代地积单位。树:栽种。
畦留两句:也是以培植众多香草来表示广泛地推荐与培养人才。畦:田垄,这里用作动词,分陇栽种。杂:掺杂栽种。杜衡、芳芷:香草名。
冀枝叶两句:继续用香草比喻人才,表示等待贤才成长时能够得到作用,改革政事。冀:希望。峻茂:高大茂盛。竣:同“俟”,等待。刈:收割。
虽萎绝两句:仍承上用比,意思说:自己培育、推荐的人才即使遭受摧残打击倒也无妨,最可悲的是他们的变节与堕落。萎绝:枯萎。何伤:何妨;不要紧。芜秽:荒芜污秽。比喻人才变质。
众皆两句:意思是说,这帮小人贪婪成性,追逐名利没有满足的时候。众:指群小。竟进:指对权势利禄的争相追逐。凭:满。厌:足。求索:对权势财富的追求索取。
羌内两句:意思是说,那么小人对自己宽容,却用卑劣的心理衡量别人,因而生出嫉妒之心。内恕己:意思是对己宽容。量:估量。兴心:生心。
忽驰四句:意思蠊,疯狂地追逐权势财利,并非我心中所急。我怕的是时间流逝,渐渐衰老,无所作为,不能留下美好的名声。忽:急速。驰鹜:狂奔乱跑。追逐:指追求权势财富。所急:急于去做的事。冉冉:渐渐。修名:美好的名声。
朝饮两句:坠露、落英为对文。坠、落二字俱作“落下”解释。屈原在这里只是以早晚服用的芳物,比喻自己的修身洁行,与上文“恐修名之不立”对应。落英:坠落之花。
苟:如果。信:确实。姱:美好。练要:精诚专一。
顑颔:因饥饿而面黄肌瘦的样子。
擥:同“揽”持取。木根:香木之根。结,编结。
贯:贯串。辟荔:香草名。落蕊:落花。蕊:花心。
矫:举起,取用。
索:作动词用,搓绳。胡绳,一种香草名,茎叶可作绳索。纚纚:形容以绳串物,长而下垂的美好样子。以上四句是屈原以服饰之芳美比喻自己志行高洁,与前坠露、落英两句同意,但角度略有不同,一以饮食,一以服饰之喻。
謇:楚方言,发语词,无义。法:效法。前修:前代的贤人。
非世俗句指上文屈原的饮食与服饰,都不同于世俗,也是用来比喻自己的忠信修洁与世俗不合。服:用。
不周:不合。
依:依照。彭咸:传说是殷代的贤臣,因谏劝君主不成,投水自尽。遗则:留下的榜样。
译文:
我已经培养了许多亩春兰啊,又种植了许多亩蕙草。
分垄栽培留夷和揭车啊,还套种了杜衡与芷草。
希望它们枝高叶茂啊,但愿到时我能有丰厚的收获。
它们枝枯叶落倒不必悲伤啊,可悲的是这么多香草腐化堕落变成了恶草。
众小人争权夺利贪婪成性啊,装满了腰包还贪求不已。
对己宽容却猜疑他人啊,都勾心斗角满怀妒忌
奔走追逐权势和财富啊,这不是我急於追求的东西。
老年慢慢地就要到来啊,怕的是美名未能树立。
早晨我吮饮木兰花的清露啊,晚上又服食秋菊的落瓣。
只要我的情操确实美好而专一啊,即使长久的饥饿憔悴又何必悲叹。
采来香木的根株系上白芷啊,又把薛荔的花心联成一串。
拿起菌桂再编上蕙草啊,搓成长长的胡绳花索挂在下边。
我效法那前代的贤人啊,不作世俗人的世俗打扮。
虽不合今人的心意啊,我愿遵循彭咸遗留下的规范。
赏析
宋代著名史学家、词人宋祁说:《离骚》为词赋之祖,后人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圆不能过规。这就是说,《离骚》不仅开辟了一个广阔的文学领域,而且是中国诗赋方面永远不可企及的典范。
《离骚》作于楚怀王二十四、五年(前305、前304)屈原被放汉北后的两三年中。汉北其地即汉水在郢都以东折而东流一段的北面,现今天门、应城、京山、云梦县地,即汉北云梦。怀王十六年屈原因草拟宪令、主张变法和主张联齐抗秦,被内外反对力量合伙陷害,而去左徒之职。后来楚国接连在丹阳、蓝田大败于秦,才将屈原招回朝廷,任命其出使齐国。至怀王二十四年秦楚合婚,二十五年秦楚盟于黄棘,秦归还楚国上庸之地,屈原被放汉北。
汉北其地西北距楚故都鄢郢(今宜城)不远。《离骚》当是屈原到鄢郢拜谒了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后所写。诗开头追述楚之远祖及屈氏太祖,末尾言临睨旧乡而不忍离去,中间又写到灵氛占卜、巫咸降神等情节,都和这个特定的创作环境有关。
《离骚》是一首充满激情的政治抒情诗,是一首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杰作。诗中的一些片断情节反映着当时的历史事实(如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伤灵修之数化即指怀王在政治外交上和对屈原态度上的几次反覆)。但表现上完全采用了浪漫主义的方法:不仅运用了神话、传说材料,也大量运用了比兴手法,以花草、禽鸟寄托情意,以情为里,以物为表,抑郁沉怨(刘师培《论文杂记》)。而诗人采用的比喻象征中对喻体的调遣,又基于传统文化的底蕴,因而总给人以言有尽而意无穷之感。
由于诗人无比的忧愤和难以压抑的激情,全诗如大河之奔流,浩浩汤汤,不见端绪。但是,细心玩味,无论诗情意境的设想,还是外部结构,都体现了诗人不凡的艺术匠心。
从构思上说,诗中写了两个世界:现实世界和由天界、神灵、往古人物以及人格化了的日、月、风、雷、鸾风、鸟雀所组成的超现实世界。这超现实的虚幻世界是对现实世界表现上的一个补充。在人间见不到君王,到了天界也同样见不到天帝;在人间是众皆竞进以贪婪,找不到同志,到天上求女也同样一事无成。这同《聊斋志异》中《席方平》篇写阴间的作用有些相似。只是《席方平》中主人公是经过由人到鬼的变化才到另一个世界,而《离骚》中则是自由来往于天地之间。这种构思更适宜于表现抒情诗瞬息变化的激情。诗人设想的天界是在高空和传说中的神山昆仑之上,这是与从原始社会开始形成的一般意识和原型神话相一致的,所以显得十分自然,比起后世文学作品中通过死、梦、成仙到另一个世界的处理办法更具有神话的色彩,而没有宗教迷信的味道。诗人所展现的背景是广阔的,雄伟的,瑰丽的。其意境之美、之壮、之悲,是前无古人的。特别地,诗人用了龙马的形象,作为由人间到天界,由天界到人间的工具。《尚书中候》佚文中说,帝尧继位,龙马衔甲。我国古代传说中的动物龙的原型之一即是神化的骏马。《周礼》中说马八尺以上为龙,《吕氏春秋》说马之美者,青龙之匹,遗风之乘。在人间为马,一升空即为龙。本来只是地面与高空之分,而由于神骏变化所起的暗示作用,则高空便成了天界。诗人借助自己由人间到天上,由天上到人间的情节变化,形成了这首长诗内部结构上的大开大阖。诗中所写片断的情节只是作为情感的载体,用以外化思想的斗争与情绪变化。然而这些情节却十分有效地避免了长篇抒情诗易流于空泛的弊病。
从外部结构言之,全诗分三大部分和一个礼辞。第一部分从开头至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自叙生平,并回顾了诗人在为现实崇高的政治理想不断自我完善、不断同环境斗争的心灵历程,以及惨遭失败后的情绪变化。这是他的思想处于最激烈的动荡之时的真实流露。从女媭之婵嫒兮,申申其詈予至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此终古为第二部分。其中写女媭对他的指责说明连亲人也不理解他,他的孤独是无与伦比的。由此引发出向重华陈辞的情节。这是由现实社会向幻想世界的一个过渡(重华为已死一千余年的古圣贤,故向他陈辞便显得虚;但诗人又设想是在其葬处苍梧之地,故又有些实)。然后是巡行天上。入天宫而不能,便上下求女,表现了诗人在政治上的努力挣扎与不断追求的顽强精神。从索藑茅以筵篿兮至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为第三部分,表现了诗人在去留问题上的思想斗争,表现了对祖国的深厚感情,读之令人悲怆!末尾一小节为礼辞。既莫足以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虽文字不多,但表明诗人的爱国之情是与他的美政理想联系在一起的。这是全诗到高潮之后的画龙点睛之笔,用以收束全诗,使诗的主题进一步深化,使诗中表现的如长江大河的奔涌情感,显示出更为明确的流向。诗的第一部分用接近于现实主义的手法展现了诗人所处的环境和自己的历程。而后两部分则以色彩缤纷、波谲云诡的描写把读者带入一个幻想的境界。常常展现出无比广阔、无比神奇的场面。如果只有第一部分,虽然不能不说是一首饱含血泪的杰作,但还不能成为像目前这样的浪漫主义的不朽之作;而如只有后两部分而没有第一部分,那么诗的政治思想的底蕴就会薄一些,其主题之表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既含蓄,又明确;既朦胧,又深刻。
《离骚》为我们塑造了一个高大的抒情主人公形象。首先,他有着突出的外部形象的特征。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长顑颔亦何伤。很多屈原的画像即使不写上届原二字,人们也可以一眼认出是屈原,就是因为都依据了诗中这种具有特征性的描写。其次,他具有鲜明的思想性格。第一,他是一位进步的政治改革家,主张法治(循绳墨而不颇),主张举贤授能。第二,他主张美政,重视人民的利益和人民的作用(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反对统治者的荒淫暴虐和臣子的追逐私利(陈辞一段可见)。第三,他追求真理,坚强不屈(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这个形象,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两千多年来给了无数仁人志士以品格与行为的示范,也给了他们以力量。
《离骚》的语言是相当美的。首先,大量运用了比喻象征的手法。如以采摘香草喻加强自身修养,佩带香草喻保持修洁等。但诗人的表现手段却比一般的比喻高明得多。如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第四句中的芳自然由芰荷、芙蓉而来,是照应前二句的,但它又是用来形容情的。所以虽然没有用如、似、若之类字眼,也未加说明,却喻意自明。其次,运用了不少香花、香草的名称来象征性地表现政治的、思想意识方面的比较抽象的概念,不仅使作品含蓄,长于韵味,而且从直觉上增加了作品的色彩美。再次,全诗以四句为一节,每节中又由两个用兮字连接的若连若断的上下句组成,加上固定的偶句韵,使全诗一直在回环往复的旋律中进行,具有很强的节奏感。最后,运用了对偶的修辞手法,如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等,将兮字去掉,对偶之工与唐宋律诗对仗无异。
《离骚》不仅是中国文学的奇珍,也是世界文学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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