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明堂赋》

2020-10-07 李白

  【导读】唐代(武周)洛阳明堂又谓之万象神宫,是唐代最为恢宏壮丽的建筑之一。唐代刘允济和李白均曾写过明堂赋,赞美这座壮观的建筑。

  伊皇唐之革天创元也,我高祖乃仗大顺,赫然雷发以首之。于是横八荒,漂九阳,扫叛换,开混茫。景星耀而太阶平,虹霓灭而日月张。钦若太宗,继明重光。廓区宇以立极,缀苍之颓纲。淳风穆,鸿恩滂洋。武义赫于有截,仁声 (马沓) 乎无疆。

  若乃高宗绍兴,佑统锡羡,神休旁,瑞物咸荐。元符剖兮地珍见,既应天以顺人,遂登封而降禅。将欲考有洛,崇明堂,惟功之未辑兮,乘白云于帝乡。天后勤莲辅政兮,中宗以钦明克昌。遵先轨以继作兮,扬列圣之耿光。

  则使轩辕草图,和练日。经之营之,不彩不质。因子来于四方,岂殚税于万室。乃准水臬,攒云梁,玉石于陇坂,空瑰材于潇湘。巧夺神鬼,高穷昊苍。听天语之察察,拟帝居之锵锵。虽暂劳而永固兮,始圣于我皇。

  观夫明堂之宏壮也,则突兀瞳,乍明乍蒙,若大古元气之结空。颓沓,若嵬若,似天地门之开阖。尔乃划以岳立,郁穹崇而鸿纷。冠百王而垂勋,烛万象而腾文。惚恍以洞启,呼嵌岩而傍分。又比乎昆山之天柱,而垂云。

  于是结构乎黄道,乎紫微。络勾陈以垣,辟阖而启扉。峥宇宙兮光辉;崔嵬赫奕,张天地之神威。

  夫其背泓黄河,濑清洛。太行却立,通谷前廓。远则标熊耳以作揭,豁龙门以开关。点翠彩于洪荒,洞清阴乎群山。及乎烟云卷舒,忽出乍没。岌喷伊,倚日薄月。雷霆之所鼓荡,星斗之所。挐金龙之蟠蜿,挂天珠之

  势拔五岳,形张四维。轧地轴以盘根,天倪而创规。楼台崛以奔附,城阙岑而蔽亏。珍树翠草,含华扬。目瑶井之荧荧,拖玉绳之离离。(扌致)华盖以傥,仰太微之参差。

  拥以禁,横以武库。献房心以开凿,少阳而举措。采殷制,酌夏步。杂以代室重屋之名,括以辰次火木之数。壮不及奢,丽不及素。层檐屹其矫,广厦郁以云布。掩日道,遏风路。阳乌转景而飞,大鹏横而侧度。

  近则万木森下,千宫对出。乎光碧之堂,乎琼华之室。锦烂驳,星错波沏。飒萧寥以阴郁以密。含佳气之青葱,吐祥烟之郁律。

  九室窈窕,五闱联绵。飞,走缘。云楣立岌以横绮,彩攒栾而仰天。皓璧昼朗,朱晴鲜。栏各落,偃汉。翠回合,蝉联汗漫。沓苍穹之绝,跨皇居之太半。远而望之,赫煌煌以辉辉,忽天旋而云昏;迫而察之,炳焕以照烂,倏山讹而晷换。蔑蓬壶之海楼,吞岱宗之日观。

  猛虎失道,潜虬蟠梯。经通天而直上,俯长河而下低。玉女攀星于网户,金纳月于璇题。藻井彩错以舒蓬,天窗翼而衔霓。扶标川而罔足,拟跟挂而罢跻。要离而外丧,精视冰背而中迷。

  亘以复道,接乎宫掖。入西楼,实为昆仑。前承后疑,正仪以出入;九夷五狄,顺方面而来奔。

  其左右也,则丹陛崿崿,彤庭煌煌,列宝鼎,敌金光。流辟雍之滔滔,像环海之汤汤。辟青阳,启总章。廓明台而布玄堂,以太庙,处乎中央。发号施令,采时顺方。

  其域也,三十六户,七十二,度延列位,西八东九。白虎列序而,青龙承隅而

  其深沉奥密也,则赤掌火,招拒司金,灵威制阳,叶光摧阴,神斗主土,据乎其心。

  若乃耀五色,张皇万殊,人物禽兽,奇形异模。势若飞动,瞪。明君暗主,忠臣烈夫。威政兴灭,表贤示愚。

  于是王正孟月,朝阳登。天子乃施苍玉,,临乎青阳左个,方御瑶瑟而弹鸣丝。展乎国容,辉乎皇仪。傍神台,顺观云之轨;俯对清庙,崇配天之规。钦若,维清缉熙。崇牙树羽,荧煌。纳六服之贡,受万年邦之籍。张龙旗与虹旌,攒 金戟与玉戚。延五更,进百辟,奉,献琛帛。昂俯容叠迹。乃洁,修盛,奠三牺,荐五牲,享于神灵。太祝正辞,庶官精诚。鼓大武之隐,张钧天之铿。孤竹合奏,空桑和鸣。尽六变,齐九成,群神来兮降明庭,盖圣主之所以孝治天下而享祀冥也。

  然后临辟雍,宴群后,阴阳为庖,造化为宰,餐元气,洒太和,千里鼓舞,百寮歌。于斯之时,云油雨,恩鸿溶兮泽汪,四海归兮八荒会。咙聒兮区宇,乎阙外。群臣醉德,揖让而退。

  而圣主犹夕惕若厉,惧人未安,乃目极于天,耳下于泉。飞聪驰明,无远不察,考鬼神之奥,摧阴阳之荒。下明诏,班旧章,振穷乏,散敖仓。毁玉沉珠,卑宫颓墙。使山泽无间,往来相望。帝躬乎天田,后亲于郊桑。弃末反本,人和时康。建翠华兮萋萋,鸣玉銮之。游乎升平之圃,憩乎穆清之堂。天欣欣兮瑞,巡陵于鹑首之野,讲武于骊山之旁。封岱宗兮祀后土,掩栗陆而苞陶唐。遂邀崆之礼,汾水之阳,吸之精,滋味而贵理国,其若梦华胥之故乡。于是元元然,不知所在,若群云从龙,众水奔海,此真所谓我大君登明堂之政化也。

  岂比夫秦赵吴楚,争高竞奢,结阿房与丛台,建姑苏及章华。非享祀与严配,徒掩月而凌。由此观之,不足称也。蒙况瑶台之巨丽,复安可以语哉!敢扬国美,遂作辞曰:

  穹崇明堂倚天开兮,鸿蒙构瑰材兮。偃崔嵬兮,周流辟雍岌灵台兮。赫奕日,喷风雷。宗祀,王化弘恢。镇八荒,通九。四门启兮万国来,考休征兮进贤才。若皇居而作固,穷千祀兮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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