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长恨歌》主题

2023-10-23 长恨歌

  王安忆的《长恨歌》以一个平凡又不平凡的上海女人王琦瑶的一生为线索,写尽上海四十年的变迁及普通百姓的生活状态。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推荐的王安忆《长恨歌》主题,希望能帮到大家。

  王安忆《长恨歌》主题

  思想主题:

  1.时间的历史

  《长恨歌》笔下的历史与重大事件没有太多的联系,它只是时间的历史。王安忆用细腻唯美的笔法极力渲染上海各历史时期迷漫于空气中的不同气味、不同氛围、不同感受,她努力表现的是各个历史时期中特定个人的生存状态、精神面貌、趣味取向,于是她笔下的历史与人物都那样平实、真切、普遍,给人亲切感。

  2.生活与人生的困境

  尽管王琦瑶一直在为幸福奋斗着,但生活并不如意,与她有纠葛的男人一个个地离她而去,剩下她孤独地活着,那么冷清寂寞。而对于冷清与寂寞似乎每个人都是不可避免的,不管是否有配偶相伴,儿女相随,心与心间总会有着一定距离。某个下午或黄昏,在某个地方独自站着,冷清与寂寞便如潮水般袭来。

  3.悲剧美学

  《长恨歌》里的人物活得基本上都很辛酸,程先生将丽莉很努力地为所爱之人付出,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主角王琦瑶虽找到自己所爱,但康明逊还是拗不过世俗的力量离她而去,而与其它几个男人的纠葛也终以分手告终。而对这一个个悲剧作者并没有刻意去渲染,让它达到悲恸的效果,而是自然而然地描述生活中的一连串不如意,让人淡淡地感伤,从而给人予真切感。

  4.对幸福的追求

  王琦瑶一生尽管并不如意,但却一直在追求着自己的幸福。作为有着虚荣心的她为了物质上的满足甘愿做李主任的“金丝雀”。到了康明逊则是出于两情相悦而与康结合。老年时与老克腊的畸形恋与其说是爱还不如说是出于对寂寞的排解。而这几个男人中无论是哪一个都有对情欲的追求。不管是出于爱情,还是对物质的追求,还是对寂寞的恐惧,或是对情欲的满足,对于一个平凡的人而言都是正常的。尽管其中有着不可认同的成分,但总体上主人公还是敢于大胆追求自己幸福的人。

  不足:

  尽管《长恨歌》有着众多的闪光点,但也有其不足,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上。

  1.情节的拖拉

  小说开篇是四大节的散文式描写,直到第五节才引出主人公王琦瑶,而故事情节是第二章才开始出现。在后面的章节中同样出现类似的状况,如对邬桥的大篇幅描写后才引出主人公与阿二的故事。尽管作者的描述如工笔画般细腻且精致,其目的是为了很好地表现人的生活环境,但过分地描述会让读者厌烦,不易激起读者的兴趣。

  2.突兀的结尾

  尽管王琦瑶的一生并没有太多的欢乐,但她始终乐观并坚强地活着,作品让她的生命在暗杀中结束,显得太唐突。如果作者要渲染王琦瑶的不如意尽而达到悲剧美的效果的话大可让她在孤寂中慢慢死去,让一个社会流氓为了金钱把它掐死,让人摸不着头脑,觉得情节过于刻意。

  当然,总体上来说,这部小说瑕不掩瑜,有很多值得后人借鉴的地方,特别是它的写作特色。

  《长恨歌》简介

  《长恨歌》是中国当代作家王安忆创作的长篇小说,最初连载于《钟山》杂志1995年第2、3、4期,首次出版于1996年。

  《长恨歌》写了一个女人长达40年的感情经历。中学生王琦瑶,是一个普通的上海弄堂女,但她又是不普通的,因为她美丽无比,几乎达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境界。自从被选上“上海小姐”后,命运就发生了转变,她做了某大员的女人。后来上海解放,大员遇难,王琦瑶又成了普通弄堂女孩,但是表面的平静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波澜起伏。她与几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关系复杂,后来天命之年的王琦瑶与一位年纪与自己女儿相仿的男人发生畸形恋,最终因为金钱被女儿同学的男朋友杀害。小说笔调冷峻幽默,细腻动人。

  艺术特色

  空间叙事

  王安忆在《长恨歌》中不注重以时间为序,而以空间来体现时间,采用空间叙事手法来安排小说的情节发展。小说中以刻画王琦瑶几个生活空间的转变来抒写王琦瑶一生多舛的命运:弄堂——闺阁——片厂——爱丽丝公寓——邬桥——平安里。王安忆运用独特的散文笔法和排比手法来描写小说中平凡无奇或者琐碎的事物,赋予它们诗性和灵性,正是这种细碎的语言描述,为小说人物情节的发展作了很好的铺垫,每一个空间场景都预示着故事发展的结果。

  叙事视角

  书中每个人物的视角都是有局限的,但鸽子却没有。通过鸽子的眼睛,读者了解到程先生隐秘的心理活动,看到王琦瑶和老克腊在深夜里待在一起,也目睹了王琦瑶生命尽头的惨淡景象。鸽子的视角能使读者看清诸多因素是如何相互作用导致最终结果的。读者站在这样的角度看待整个事件,看待王琦瑶的一生,会产生阴差阳错之感。其中也蕴含着作家对于命运的思考——命运是“有常”的,认真经营,最后结局似乎总不会太差;命运亦是“无常”的,大到时局的变化,小到某个人无心的一句话,都可能产生蝴蝶效应,让某个人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譬如王琦瑶回到邬桥遇到阿二,阿二的言行举止间接促使王琦瑶认清自己心中对上海的向往,她回到了平安里;王琦瑶无意间问长脚换不换黄货,让长脚起了歹心,导致自己被长脚杀死。

  《长恨歌》中的“讲述者”是以一种极其冷静克制的语气来讲王琦瑶的故事的。讲述者按照时间顺序将王琦瑶的一生展现在读者面前,语言中并未夹杂过多的感情色彩。王琦瑶一生中做过不少令读者扼腕叹息的事,如放弃学业进入名利场,做别人的外室等。但作者叙述王琦瑶成为李主任外室的来龙去脉时,语气是冷静和平淡的,并未夹杂个人的感情色彩,只是客观地讲述了李主任如何约她出来吃饭,她如何搬进了爱丽丝公寓,如何一天天等待李主任。读者在阅读时只是单纯地了解了事实,可以独立思考事件的来龙去脉,进行自己的价值评判。这种冷静客观、洞察全貌的叙述视角给读者留下了足够的思考空间,读者在解读时不易受作者个人看法的影响。

  蒙太奇手法

  《长恨歌》有三个部分,几乎每一个部分都用到了平行蒙太奇中的依次分叙各个角色这样电影中常有的剪辑方式。以第二部分为例,这部分分别从王琦瑶、康明逊和程老师的角度进行叙述,最后通过吃饭相聚。首先,关于王琦瑶,她爱上了康明逊,甚至怀上了他的孩子。因为康明逊是“家庭的正宗代表”,王琦瑶想把养育孩子的重担推给萨沙,而萨沙却要求王琦瑶打掉孩子。“她这颗心算是灰到底了”,王琦瑶最终还是没能决定堕胎。之后,镜头切换到康明逊的情节线。康明逊深爱着王琦瑶,但是由于自己的家庭原因,不得不放弃这个孩子。最后,正如章节题目一样“还有一个程先生”,即便他已经两鬓斑白,但因为爱,他义无反顾地接过了照顾王琦瑶生和抚养孩子的重任。王琦瑶分娩后,多条平行情节归于一处。在作品中,体现在一起吃饭。程先生在饭桌上遇到了孩子的父亲康明逊,并且发现王琦瑶的话始终不提“情”字。这次吃饭的结局是程先生离开了王琦瑶,此外王琦瑶见不到康明逊和萨沙了。通过多条情节线的平行蒙太奇对每一个角色依次分叙并最终合并,作者可以轻易展现每个角色的性格和想法,增加信息传递的广度和厚度。同时平行蒙太奇的剪辑方式可以让人们更加多角度地看待同一段情节,在更加客观的同时也增加了读者与书中情节发展的距离感,使读者成为对这段历史无可奈何的旁观者。

  弄堂文化

  王安忆《长恨歌》第一部的第一章以标志性的建筑弄堂为开篇,“流言”“闺阁”“上海小姐”等都在诉说着上海的历史。例如“站一个至高点看上海,上海的弄堂是壮观的景象。当天黑下来,灯亮起来的时分,这些点和线都是有光的,在那光后面,大片大片的暗,便是上海的弄堂了。晨曦一点一点亮起,灯光一点一点熄灭:先是有薄薄的雾,光是平直的光,勾出轮廓,细工笔似的。”在上海,弄堂是典型标志性建筑,最能体现上海的历史和特色。王安忆独具匠心地从时间和空间描写刻画出弄堂的特点。在常人眼中弄堂不过是居住的地方,在王安忆笔下弄堂是有韵味的,是令人感动的,是各形各异,是有温度的,代表着城市的文化。经过作家一番入戏的描绘后,我们仿佛看到一个真真切切的上海。“这城市的弄堂有多少,流言就有多少,是数也数不清,谁也说不完的。”在小说中王琦瑶就是流言的驱动者,流言的主线一直跟随着王琦瑶,王琦瑶在哪里,流言就在哪里。“闺阁通常是做在偏厢房或亭子间里,总是被阴着窗,拉着花窗帘。”她将上海的历史文化一层层剥开,细致入微地展现在看似散漫的生活细节里。领略到繁华未尽美丽如旧的城市,如同日落之前的夕阳,惆怅中依然有无尽的灿烂霞光,短暂而记忆深刻久远。小说中体现城市文化特色的还有上海人的服饰,特色美食,社交活动等。在上海饮食文化上,“桂花糖粥”“乌梅汤”“蟹粉小笼”“咖啡茗茶”“花赤豆粥芝麻糖金橘饼”等等尽收眼底。穿着家常素碎花旗袍的王琦瑶自身就带着忧郁的气质和独特的味道,潜藏着中国女人无限的魅力。昔日的上海小姐王琦瑶和副厂长太太严家师母、大家庭里没落公子康明逊以及“革命的混血儿”萨沙凑成一餐下午茶或是一桌麻将。这无不渗透着上海的文化是中西结合的产物,反映了上海人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传统,以及上海的文化风情。

  语言

  王安忆逐渐地淡化了传统的现实主义文学观的影响,她潜心于以小说语言创造一个自己的独特的心灵世界……她的小说走过了天真单纯的语言阶段,发展到了语言意识的充分自觉阶段,并形成自己的独特的语言风格:一种叙述性的抽象化语言,这种语言表现出繁复缠绕、细致绵密、曲折幽深的特点。

  这种语言风格首先就体现在对弄堂等意象的书写中,她使用了多重的比喻,而且这比喻是用多种东西来比喻一个事物,是一种博喻。同时也用抽象的来比喻具体的事物,出乎意料地赋予了弄堂、流言等生命力和感染力。

  弄堂里的绿苔是“伤口上结的疤”,是“痛处”;爬墙虎是“帷幕”,太阳光是“巨大的力”。流言的阴沉之气是“薰衣草香味”和“樟脑丸气味”;流言是“草籽”,是“一线光”,是“一双绣花拖鞋”;闺阁里的梦是“一片浮云”,闺阁里的心事是“一点活跃”,闺阁里的等待是“束手待毙”,闺阁里的热望是“无果的花”,闺阁里的夕阳是“最后关头的述说”,是“一点无可奈何”。鸽群是“云雨”,是“太阳里的斑点”;王琦瑶是“绰绰月影”等等,使比喻具有了更多的力量和含义,描述了一个细腻而深邃的理性世界。郜元宝先生曾说《长恨歌》的比喻性语言是“语言之雾”,“朴素而富有蕴藏”,具有了繁复缠绕、细致绵密、曲折幽深的特点。

  其次王安忆比喻句的句式,都是“……是……的”,以一种预设式的诱惑,使读者接受了作者的观念,“这种句式是城市图像意义解读的某种诱导,甚至是强制性的锁定。”王安忆正是通过这锁定了读者理解王琦瑶的背景,锁定了读者对于上海这个城市意象——弄堂、流言、闺阁、鸽子的理解。告诉人们,这是上海独特的历史文化和风俗习惯。这就是上海,这才是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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