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曲原文及赏析

2024-02-28 好文

明妃曲二首原文及赏析1

  明妃曲二首

  朝代:宋代

  作者:王安石

  其一

  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脚垂。

  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几曾有;

  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

  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

  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

  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

  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其二

  明妃初嫁与胡儿,毡车百辆皆胡姬。

  含情欲语独无处,传与琵琶心自知。

  黄金杆拨春风手,弹看飞鸿劝胡酒。

  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首。

  汉恩自浅胡恩深,人生乐在相知心。

  可怜青冢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

  其二译文

  明妃(指王昭君)刚被嫁到塞外的时候,华丽的车子上百辆跟随的却全是胡人女子。心里有话想找个人说却孤独的没处说,只能弹奏琵琶来表达心意自己说给自己听。黄金做的杆拨(弹琵琶的'工具)配合着一双弹奏的巧手,边弹边看大雁劝着胡酒。汉宫陪嫁的姑娘们一个个低声哭泣,沙上的行人却听到美妙的琴音而欣赏的伫足观望。汉的情谊浅薄胡的情谊却深,人生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有人明白有人关心。可惜的是昭君坟已经芜没在黄沙中,可是那哀怨的琴音却至今依然环绕。

  其一注释

  1、明妃:即王昭君。

  2、春风;比喻面容之美。

  3、低徊:徘徊不前。

  4、不自持: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5、丹青手:指画师毛延寿。

  6、着尽汉宫衣:指昭君仍全身穿着汉服。

  7、塞南:指汉王朝。

  8、毡城:此指匈奴王宫。

  9、长门闭阿娇:西汉武帝曾将陈皇后幽禁长门宫。阿娇:陈皇后小名字。

  其二注释

  ①明妃:即王昭君(晋人避司马昭讳,改昭为明,后人沿用),汉元帝宫女,容貌美丽,品行正直。元帝召幸宫妃,都要先看她们的画像。王昭君不肯贿赂画师毛延寿,被画得很丑,因此始终见不到元帝。后来匈奴与汉和亲,她请求前往。临走时,元帝才看到了她,知道了上述情况,就将毛延寿杀了。昭君到匈奴后,含恨而死。

  ②杜甫《咏怀古适》五首中咏昭君一首有“画图省识春风面”之句。这里的春风即春风面的省称。

  ③归来:回过来。丹青手:画师。

  ④意态:风神。

  ⑤以上四句写昭君远嫁匈奴,仍然热爱祖国,宫衣穿尽,雁信难传,十分悲惨。

  ⑥“好在”三句是家人安慰昭君的话。毡城:指匈奴所居之地。游牧民族以毡为帐篷(现名蒙古包)。咫尺:极言其近。长门:汉别宫名。阿娇:汉陈婴的孙女,武帝的表妹。武帝小时很爱她;曾说:若得到阿娇,就要作一金屋将她藏起。后来阿娇虽然做了皇后,却因年久失宠,退居长门官。

  ⑦《诗经·召南·鹊巢》:“之子于归,百两御之。”写贵族女子出嫁,陪从很多。这里写匈奴派了大队胡姬来接昭君。两:同辆。

  ⑧杆拨:弹琵琶的工具。春风手:形容手能弹出美妙的声音。

  ⑨汉宫侍女:指陪昭君远嫁的汉官女。

  ⑩杜甫诗中有“独留育冢向黄昏”及“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诸句,此用其意。相传昭君墓上的草常青,故名青冢,在今呼和浩特市南。

  赏析:

  这首诗可能写于1058年,王安石奏《上仁宗皇帝言事书》之后。当时王安石任度支判官,政治不得力,后上万言书之后政坛上却没有回音,惆怅之时的创造。

明妃曲二首原文及赏析2

  原文:

  其一

  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脚垂。

  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几曾有;

  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

  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

  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

  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

  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其二

  明妃初嫁与胡儿,毡车百辆皆胡姬。

  含情欲语独无处,传与琵琶心自知。

  黄金杆拨春风手,弹看飞鸿劝胡酒。

  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首。

  汉恩自浅胡恩深,人生乐在相知心。

  可怜青冢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

  赏析:

  王安石《明妃曲》是咏昭君最好的诗,好在立意新。这诗前半部只写昭君的美,但不是从形象上写,而是从故事上写。昭君出来,泪湿鬓脚,自顾“无颜色”,但元帝见了,竟不能自持。原来昭君美不在容貌,而在精神,即“意态”。而画师又是个画肉不画骨的.,所以“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二句成为千古绝唱。

  后半部写昭君在蒙古仍是关心祖国的,但是,“万里家人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就是说,安慰来自家人,而非宫廷。宫廷呢?“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这才是诗的主题。玩弄、遗弃女子,历代帝王皆如此,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南北”者即中外。

  这样,王安石就提出一个社会制度问题,虽然他没有解答。这层意思,比“和亲事却非”的论点高得多了;而白居易的“黄金何日赎娥眉”则简直不象话。居然有人作考证,说蔡文姬是被俘,可赎;王昭君是官派的,不可赎了;真是腐儒。不过,有人匿名作了首《反明妃怨》,说“昔日画图金不足,今日天涯以金赎”,讽刺得痛快。此人大约是清代的蔡尚翔。

  这首诗虽然是翻案诗,但是王安石也是借事抒情,用王昭君的经历表现出自己怀才不遇,在政坛上没有知音,王安石的《明妃曲》看似做作翻新,却把自己的情感融入其中,这也就是王安石的诗为何可以破旧立新,突破传统的世俗,另出新材,也是可以在翻案诗文中站重要地位的原因。

明妃曲二首原文及赏析3

  明妃曲二首

  宋代王安石

  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脚垂。

  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几曾有;

  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

  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

  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

  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

  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明妃初嫁与胡儿,毡车百两皆胡姬。

  含情欲语独无处,传与琵琶心自知。

  黄金杆拨春风手,弹看飞鸿劝胡酒。

  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首。

  汉恩自浅胡恩深,人生乐在相知心。

  可怜青冢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

  译文

  明妃当时初起程出行离别汉宫时,泪湿桃花春风面鬓脚微微亦低垂。

  低头回看身影间周围无有此颜色,还让我君王的感情都难以控制。

  离别归来却怪罪丹青画图手,美貌如此在眼中平生实未曾见有。

  天仙意态由自生画笔难以描摹成,当时冤枉杀死画工毛延寿。

  从此一离去心知更不能回归,可怜还不能穿尽汉朝皇城之宫衣。

  万里寄语欲相问塞南遥远家乡事,只有年年日日里眼望鸿雁往南飞。

  家人虽然在万里传来亲人之消息,好好安心在毡城不要常将家相忆。

  您还不曾见近在咫尺长门里幽幽阿娇被锁闭,人生如果要失意无分天南和地北。

  明妃当初嫁给胡人的时候,身旁上百两的毡车上乘坐的都是胡人女子。

  她多想找个人说话但无处可说,只能把心语寄托于琵琶声中,心事只有自己知道。

  她用能弹出美妙声音的手拨动黄金做的杆拨,弹起琵琶仰望空中飞鸿劝着胡酒。

  随嫁的汉宫侍女暗中垂泪,行走在大漠上的返国者频频回首。

  汉朝之恩实在是浅薄啊,胡人之恩还要更深,人生的欢乐在于心与心相知。

  可怜王昭君的青冢已经荒芜埋没,还是有悲哀的乐曲流传至今。

  注释

  明妃:即王昭君,汉元帝宫女,容貌美丽,品行正直。晋人避司马昭讳,改昭为明,后人沿用。

  春风;比喻面容之美。杜甫《咏怀古迹五首》中咏昭君一首有“画图省识春风面”之句。这里的春风即春风面的省称。

  低徊:徘徊不前。

  不自持: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归来:回过来。丹青手:指画师毛延寿。

  意态:风神。

  着尽汉宫衣:指昭君仍全身穿着汉服。

  塞南:指汉王朝。

  毡城:此指匈奴王宫。游牧民族以毡为帐篷(现名蒙古包)。

  咫尺:极言其近。长门闭阿娇:西汉武帝曾将陈皇后幽禁长门宫。长门:汉宫名。阿娇:陈皇后小名字。

  “毡车”句:写匈奴派了大队胡姬来接昭君。《诗经·召南·鹊巢》:“之子于归,百两御之。”写贵族女子出嫁,陪从很多。两:同辆。

  杆拨:弹琵琶的工具。春风手:形容手能弹出美妙的声音。

  汉宫侍女:指陪昭君远嫁的汉官女。

  青冢:杜甫诗中有“独留青冢向黄昏”及“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诸句,此用其意。相传昭君墓上的草常青,故名青冢,在今呼和浩特市南。

  赏析

  其一

  梅尧臣、欧阳修对《明妃曲》的和诗皆直斥“汉计拙”,对宋王朝屈辱政策提出批评。王安石则极意刻画明妃的爱国思乡的纯洁、深厚感情,并有意把这种感情与个人恩怨区别开来,尤为卓见。

  针对当时的社会背景,王安石歌颂明妃的不以恩怨易心,具有现实意义。当时有些人误解了他的用意,那是由于他用古文笔法写诗,转折很多,跳跃很大,而某些人又以政治偏见来看待王安石,甚至恶意罗织之故。清代蔡上翔在《王荆公年谱考略》中千方百计地替王安石辩解,但还未说得透彻。

  明妃是悲剧人物。这个悲剧可以从“入汉宫”时写起,也可以从“出汉宫”时写起。而从“出汉宫”时写起,更能突出“昭君和番”这个主题。王安石从“明妃初出汉宫时”写起,选材是得当的。

  绝代佳人,离乡去国,描写她的容貌愈美,愈能引起人们的同情。《后汉书·南匈奴传》的记载是:“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官,顾影徘徊,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江淹《恨赋》上也着重写了她“仰天大息”这一细节。王安石以这些为根据,一面写她的“泪湿春风”,“徘徊顾影”,着重刻画她的神态;一面从“君王”眼中,写出“入眼平生未曾有”,并因此而“不自持”,烘托出明妃容貌动人。所以“意态白来画不成”一句是对她更进一层的烘托。“意态”不仅是指容貌,还反映了她的心灵。明妃“徘徊顾影无颜色”正是其眷恋故国无限柔情的表现。至于“杀画师”这件事,出自《西京杂记》。《西京杂记》是小说,事之有无不可知,王安石也不是在考证历史、评论史实,他只是借此事来加重描绘明妃的“意态”而已。而且,这些描绘,又都是为明妃的“失意”这一悲剧结局作铺垫,以加重气氛。

  上面写“去时”,下面写“去后”。对于去后,作者没有写“紫台朔漠”的某年某事;而是把数十年间之事,概括为“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这两句间,省略了“然而犹且”,意思是说:“明妃心里明知绝无回到汉宫之望,然而,她仍眷眷于汉,不改汉服。”

  近代学者陈寅恪曾经指出,中国古代所言胡汉之分,实质不在血统而在文化。孔子修《春秋》就是“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的。而在历史上尤其是文学上,用为文化的标志常常是所谓“衣冠文物”。《左传》上讲“南冠”,《论语》中讲“左衽”,后来一直用为文学典故。杜甫写明妃也是着重写“环佩空归月夜魂”,这与王安石写的“着尽汉宫衣”,实际是同一手法。杜甫、王安石皆设想通过“不改汉服”来表现明妃爱乡爱国的真挚深厚感情,这种感情既不因在汉“失意”而减弱,更不是出于对皇帝有什么希冀(已经“心知更不归”了),不是“争宠取怜”。因此,感情更为纯洁,形象更为高大。接着又补上“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把明妃一心向汉、历久不渝的心声,写到镂心刻骨。梅尧臣也说“鸿雁为之悲,肝肠为之摧”。王安石写得比梅尧臣更为生动形象。

  最后,又用“家人万里传”来说,以无可奈何之语强为宽解,愈解而愈悲,把悲剧气氛写得更加浓厚。更妙的是:笔锋一带,又点出了悲剧根源,扩大了悲剧范围。明妃这一悲剧的起点可叙从“入汉宫”时写起。汉宫,或者说“长门”,就是《红楼梦》中贾元春所说的“见不得人的地方”,从陈阿娇到贾元春,千千万万“如花女”,深锁长闭于其中。以千万人(有时三千,有时三万)之青春,供一人之淫欲。宫女之凄凉寂寞,可想而知,而况宫女的失宠与志士的怀才不遇,又有某种情况的类似,所以从司马相如《长门赋》到刘禹锡的《阿娇怨》,还有《西宫怨》之类,大都旨写这一题材,表现出对被侮辱、被损害的广大宫女的同情,或者抒发出“士不遇”的愤慨。唐人“宫中多少如花女,不嫁单于君不知”,早在王安石之前就描写过了,只是说得“怨而不怒”;王安石却多少有点怒了。李壁说:王安石“求出前人所未道”,是符合实际的;至于“不知其言之失”,则是受了王回、范冲等人的影响。王回引孔子说的“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却忘了孔子也说过“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论语》);特别是误解了“人生失意无南北”一句。王回本是反对王安石变法的人,他以政治偏见来论诗,难以做到公允。

  其二

  首两句写明妃(王昭君)嫁胡,胡人以毡车百辆相迎。《诗经》上有“之子于归,百两(同‘辆’)御(迎接)之”的诗句,可见胡人是以迎接王姬之礼来迎明妃。在通常情况下,礼仪之隆重,反映恩义之深厚,为下文“胡(恩)自深”作了伏笔。其中“皆胡姬”三字,又为下文“含情欲说独无处”作伏笔。

  关于明妃对此的反应,诗中写她“含情欲说独无处,传与琵琶心自知”。梅尧臣《依韵和原甫昭君辞》中也说:“情语既不通,岂止肠九回?”他们意思是说明妃与胡人言语也不通,谈不上“知心”,所以哀而不乐。

  王安石通过在诗中突出一个细节描绘来表现明妃的“哀”情:明妃一面手弹琵琶以“劝胡”饮酒,一面眼“看飞鸿”,心向“塞南”。通过这一细节,巧妙地刻画了明妃内心的矛盾与痛苦。接着,他又用明妃所弹的琵琶音调,感动得“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首”,听者被感动到这个地步,则弹者之内心痛苦自不待言。“哀弦”之哀,是从听者的反应中写出的。

  前面是明妃入胡及其在胡中的情况与心情的描写;末四句则是进一步加以分析、议论。这四句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汉恩自浅胡自深”——明妃在汉为禁闭于长门中的宫女,又被当作礼物送去“和番”,所以“汉恩”是“浅”的;胡人对她以“百辆”相迎,“恩”礼相对较“深”。这句讲的是事实。第二层讲“人生乐在相知心”,这是讲人之常情。如果按此常情,明妃在胡就应该乐而不哀了。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这就接入第三层:明妃在胡不乐而哀,其“哀弦”尚“留至今”,当时之哀可想而知。明妃之心之所以与常情不同,是因为她深明大义,不以个人恩怨得失改变心意,而况胡人也并非“知心”。四句分三层,中有两个转折,有一个矛盾,只有把其中曲折、跳宕理清,才能看出王安石的“用意深”及其“眼孔心胸大”处(方东树《昭昧詹言》)。南宋初,范冲“对高宗论此诗,直斥为坏人心术,无父无君”(李壁注解中的话,此据《唐宋诗举要》转引),完全是没有懂得此诗。范冲是范祖禹之子,范祖禹是一贯反对新法的人,挟嫌攻击,更不足据。其实王安石这样描写明妃,这样委曲深入地刻画明妃心事,用以突出民族大义,恰恰是可以“正人心,厚风俗”的,在当时是针对施宜生、张元之流而发的,对后人也有教育意义。

  《明妃曲二首》体现出王安石注意刻画人物的特点,从描绘人物“意态”,到解剖人物心理,有渲染,有烘托,有细节描写,相当于是把写小说的一些手法用入诗中。而在“用笔布置逆顺”及“章法疏密伸缩裁剪”等方面,则又是把韩愈、柳宗元等古文家的技法用来写诗。这样,就使诗歌的艺术手法更加多样化,诗歌的表现能力更强。由于两者结合得较好,故虽以文为诗,而形象性并不因之减弱,此诗末四句以形象来进行议论,即其明证。王安石既以小说手法与古文笔法来写诗,读者也就应以读小说、读古文之法来读它,才能读懂诗。

  争议

  郭沫若在一篇文章中说,王安石闯了诗祸。这是指王安石的《明妃曲》,今选本皆不录,不知何故。其诗曰:“明妃初嫁与胡儿,毡车百辆皆胡姬。含情欲语独无处,传语琵琶心自知。黄金捍拔春风手,弹看飞鸿劝胡酒。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首。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可怜青冢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

  所谓诗祸,当然是指“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一联。此语一出,议论汹汹。或谓“今之背君父之恩投拜而为盗贼者皆合乎王安石之意”;或谓“苟心不相知,臣可叛其君,妻可弃其夫乎?”为王安石辩护的人也只好说,“汉恩自浅胡自深”的“恩”是专指男女关系,无关君臣之义。我想,王安石这里所说的恩,确是指男女关系。但不是一般的男女关系,而是从更高的角度,即从社会的角度来看问题的。也可说,此语即对前一首所提问题的答案,即男女结合应以“相知心”为准则。这思想非常近代化,有资本主义萌芽味道。不过,男女关系也要从政治上看问题,例如我们在大批判中就是这样,那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还有,王安石这诗的结尾是错误的。曾经拜访过明妃的青冢,而明妃的.“哀弦”却并未“留至今”(留下的是词)。

  王安石是历史上有名的“拗相公”,这两首诗大做翻案文章,也充分表现了他“拗”的性格。一则说“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死毛延寿。”替毛延寿开脱。再则说“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和认为昭君出塞是悲剧的唱反调。三则说“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着重“相知”二字,这就更进一步了。既然失意无分南北,与其留在汉宫做被困长门的“阿娇”(其实对王昭君而言,假如她不是自请遣嫁匈奴,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汉元帝,连阿娇都做不成的),倒不如远嫁匈奴,得到知心夫婿了。翻案文章,做到这个地步,那已不是“昭君怨”而是“昭君乐”了。

  评论

  说来有趣,昭君出塞,是喜剧还是悲剧,历来就有两种不同的看法,唱对台戏的不仅杜甫和王安石而已。

  昭君墓周围有很多诗碣,其中一首诗碣刻的诗是:闺阁堪垂世,明妃冠汉宫。一身归朔汉,万里靖兵戎。若以功名论,几与卫霍同。人皆悲远嫁,我独羡遭逢。纵使承恩宠,焉能保始终。至今青冢在,绝域赋秋风。“卫霍”即汉朝的名将卫青和霍去病,诗人把王昭君与“卫霍”相提并论,对她可说是高度赞扬了。不过诗中虽没明言,但显而易见,诗人笔下的王昭君是抱着“自我牺牲”的精神和番的。是则在昭君的“得意”(诗人“我独羡遭逢”的“得意”)中也还有怨在。

  近人郁达夫也有一首咏王昭君的诗,命意和此诗相类。郁诗道:马上琵琶出塞吟,和戎端的爱君深。当年若贿毛延寿,哪得诗人说到今。

  写王昭君是抱着“爱君”(汉元帝)之心,为保主上江山而去“和戎”。就命意和技巧来说,这首诗都不能算是佳作。不过这是郁达夫的“少作”,他写这首诗时,只有18岁。

  王安石《明妃曲》在艺术上颇堪注意之处,是对王昭君形象的刻画。第一部分中描绘王昭君的美貌,不在其面容、体态上穷尽笔力,而是着重写昭君的风度、情态之美,以及这种美得感染力,并从中宣泄她内心悲苦之情。这样就写出了呼吸可闻、音容毕现的活生生古代美女形象。第二部分,着重写王昭君的内心情感。前人于此,往往以抒写昭君的哀情、怨情和渲染悲剧气氛为重点,而此诗除描写其身世可悲之外,还揭示出她对故国、亲人的挚爱之情,与推己及人的善良心肠。这样的王昭君,就不惟可悲,而且可敬。

  创作背景

  北宋时,辽国、西夏“交侵,岁币百万”。自景祐年间(1034—1038)以来,“西(夏)事尤棘”。当时的施宜生、张元之流,就因在宋不得志而投向辽、夏,为辽、夏出谋献策,造成宋的边患。诗人们借汉言宋,想到明妃。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就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创作的。

明妃曲二首原文及赏析4

  明妃曲二首·其二 宋朝 王安石

  明妃初嫁与胡儿,毡车百两皆胡姬。

  含情欲语独无处,传与琵琶心自知。

  黄金杆拨春风手,弹看飞鸿劝胡酒。

  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首。

  汉恩自浅胡恩深,人生乐在相知心。

  可怜青冢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

  《明妃曲二首·其二》译文

  明妃当初嫁给胡人的时候,身旁上百两的毡车上乘坐的都是胡人女子。

  她多想找个人说话但无处可说,只能将自己的心语寄托于琵琶声中。

  黄金杆拨拨动琴弦,弹出美妙声音,弹起琵琶仰望空中飞鸿劝着胡酒。

  随嫁的汉宫侍女暗中垂泪,行走在大漠上的返国者频频回首。

  汉朝之恩实在是浅薄啊,胡人之恩还要更深,人生的欢乐在于心与心相知。

  可怜王昭君的青冢已经荒芜埋没,还是有悲哀的乐曲流传至今。

  《明妃曲二首·其二》注释

  “毡车”句:写匈奴派了大队胡姬来接昭君。《诗经·召南·鹊巢》:“之子于归,百两御之。”写贵族女子出嫁,陪从很多。两:同辆。

  杆拨:弹琵琶的工具。

  春风手:形容手能弹出美妙的声音。

  汉宫侍女:指陪昭君远嫁的汉官女。

  青冢:杜甫诗中有“独留青冢向黄昏”及“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诸句,此用其意。相传昭君墓上的草常青,故名青冢,在今呼和浩特市南。

  《明妃曲二首·其二》赏析

  这首诗描写王昭君入胡及其在胡中的情况与心情,并委曲深入地刻画昭君心事,突出其民族大义,塑造了一个可悲且可敬的明妃形象。全诗语言矜炼深雅,缠绵婉丽,艺术手法多样,风格鲜明独特。作品命题新颖,遭致纷纷议论,在文学史上产生过广泛影响。

  “明妃初嫁与胡儿,毡车百两皆胡姬。”两句写明妃(王昭君)嫁胡,胡人以毡车百辆相迎。《诗经》上有“之子于归,百两(同‘辆’)御(迎接)之”的诗句,可见胡人是以迎接王姬之礼来迎明妃。在通常情况下,礼仪之隆重,反映恩义之深厚,为下文“胡(恩)自深”作了伏笔。其中“皆胡姬”三字,又为下文“含情欲说独无处”作伏笔。

  关于明妃对此的反应,诗中写她“含情欲说独无处,传与琵琶心自知”。梅尧臣《依韵和原甫昭君辞》中也说:“情语既不通,岂止肠九回?”他们意思是说明妃与胡人言语也不通,谈不上“知心”,所以哀而不乐。

  王安石通过在诗中突出一个细节描绘来表现明妃的“哀”情:明妃一面手弹琵琶以“劝胡”饮酒,一面眼“看飞鸿”,心向“塞南”。通过这一细节,巧妙地刻画了明妃内心的矛盾与痛苦。接着,他又用明妃所弹的琵琶音调,感动得“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首”,听者被感动到这个地步,则弹者之内心痛苦自不待言。“哀弦”之哀,是从听者的反应中写出的。

  前面是明妃入胡及其在胡中的情况与心情的描写;末四句则是进一步加以分析、议论。这四句分为三层:

  第一层是“汉恩自浅胡自深”——明妃在汉为禁闭于长门中的宫女,又被当作礼物送去“和番”,所以“汉恩”是“浅”的;胡人对她以“百辆”相迎,“恩”礼相对较“深”。这句讲的是事实。

  第二层讲“人生乐在相知心”,这是讲人之常情。如果按此常情,明妃在胡就应该乐而不哀了。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这就接入第三层:明妃在胡不乐而哀,其“哀弦”尚“留至今”,当时之哀可想而知。明妃之心之所以与常情不同,是因为她深明大义,不以个人恩怨得失改变心意,而况胡人也并非“知心”。

  四句分三层,中有两个转折,有一个矛盾,只有把其中曲折、跳宕理清,才能看出王安石的“用意深”及其“眼孔心胸大”处(方东树《昭昧詹言》)。南宋初,范冲“对高宗论此诗,直斥为坏人心术,无父无君”(李壁注解中的话,此据《唐宋诗举要》转引),完全是没有懂得此诗。范冲是范祖禹之子,范祖禹是一贯反对新法的人,挟嫌攻击,更不足据。其实王安石这样描写明妃,这样委曲深入地刻画明妃心事,用以突出民族大义,恰恰是可以“正人心,厚风俗”的,在当时是针对施宜生、张元之流而发的,对后人也有教育意义。

  《明妃曲二首》体现出王安石注意刻画人物的.特点,从描绘人物“意态”,到解剖人物心理,有渲染,有烘托,有细节描写,相当于是把写小说的一些手法用入诗中。而在“用笔布置逆顺”及“章法疏密伸缩裁剪”等方面,则又是把韩愈、柳宗元等古文家的技法用来写诗。这样,就使诗歌的艺术手法更加多样化,诗歌的表现能力更强。由于两者结合得较好,故虽以文为诗,而形象性并不因之减弱,此诗末四句以形象来进行议论,即其明证。王安石既以小说手法与古文笔法来写诗,读者也就应以读小说、读古文之法来读它,才能读懂诗。

  《明妃曲二首·其二》创作背景

  本首诗是组诗中的第二首。这组诗作于公元1059年(嘉祐四年),王安石奏《上仁宗皇帝言事书》之后。当时,梅尧臣、欧阳修、司马光、刘敞皆写有和诗。

  北宋时,辽国、西夏“交侵,岁币百万”(赵翼《廿二史札记》)。自景祐年间(1034—1038)以来,“西(夏)事尤棘”。当时的施宜生、张元之流,就因在宋不得志而投向辽、夏,为辽、夏出谋献策,造成宋的边患。诗人们借汉言宋,想到明妃。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就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创作的。

明妃曲二首原文及赏析5

  明妃曲二首·其一 宋朝 王安石

  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角垂。

  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几曾有;

  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

  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

  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

  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

  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明妃曲二首·其一》译文

  明妃当时起程出行离别汉宫时,泪湿春风面容鬓脚亦微微低垂。

  低怪回看身影间周围无有此颜色,还让君王的感情都难以控制。

  回过来却怪罪丹青生图手,美貌如此在眼中平生实未曾见有。

  天仙意态由自生生笔难以描摹成,当时冤枉杀死生工毛延寿。

  从此一去心知更不能回归,然而,她仍眷眷于汉,不改汉服。

  万里寄语欲询问家乡事,只有年年日日里眼望鸿雁往南飞。

  家人虽然在万里之遥传来消息,好好安心在毡城不要常将家相忆。

  您还不曾见近在咫尺长门里幽幽阿娇被锁闭,人生如果要失意无分天南和地北。

  《明妃曲二首·其一》注释

  明妃:即王昭君,汉元帝宫女,容貌美丽,品行正直。晋人避司马昭讳,改昭为明,后人沿用。

  春风;比喻面容之美。杜甫《咏怀古迹五首》中咏昭君一首有“生图省识春风面”之句。这里的春风即春风面的省称。

  低徊:幽徊不前。

  不自持: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归来:回过来。丹青手:指生师毛延寿。

  意态:风神。

  着尽汉宫衣:指昭君仍全身穿着汉服。

  塞南:指汉王朝。

  毡城:此指匈奴王宫。游牧民族以毡为帐篷(现名蒙古包)。

  咫尺:极言其近。

  长门闭阿娇:西汉武帝曾将陈皇后幽禁长门宫。

  长门:汉宫名。阿娇:陈皇后小名字。

  《明妃曲二首·其一》赏析

  这首诗描绘王昭君的美貌,着重写昭君的风度、情态之美,以及这种美的感染力,并从中宣泄她内心悲苦之情,同时还揭示出她对故国、亲人的挚爱之情。

  梅尧臣、欧阳修对《明妃曲》的和诗皆直斥“汉计拙”,对宋王朝屈辱政策提出批评。王安石则极意刻画明妃的爱国思乡的纯洁、深厚感情,并有意把这种感情与个人恩怨区别开来,尤为卓见。

  明妃是悲剧人物。这个悲剧可以从“入汉宫”时写起,也可以从“出汉宫”时写起。而从“出汉宫”时写起,更能突出“昭君和番”这个主题。王安石从“明妃初出汉宫时”写起,选材是得当的。

  绝代佳人,离乡去国,描写她的容貌愈美,愈能引起人们的同情。《后汉书·南匈奴传》的记载是:“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官,顾影徘徊,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江淹《恨赋》上也着重写了她“仰天大息”这一细节。王安石以这些为根据,一面写她的“泪湿春风”,“徘徊顾影”,着重刻画她的神态;一面从“君王”眼中,写出“入眼平生未曾有”,并因此而“不自持”,烘托出明妃容貌动人。所以“意态由来画不成”一句是对她更进一层的烘托。“意态”不仅是指容貌,还反映了她的心灵。明妃“徘徊顾影无颜色”正是其眷恋故国无限柔情的表现。

  至于“杀画师”这件事,出自《西京杂记》。《西京杂记》是小说,事之有无不可知,王安石也不是在考证历史、评论史实,他只是借此事来加重描绘明妃的“意态”而已。而且,这些描绘,又都是为明妃的“失意”这一悲剧结局作铺垫,以加重气氛。

  上面写“去时”,下面写“去后”。对于去后,作者没有写“紫台朔漠”的某年某事;而是把数十年间之事,概括为“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这两句间,省略了“然而犹且”,意思是说:“明妃心里明知绝无回到汉宫之望,然而,她仍眷眷于汉,不改汉服。”

  近代学者陈寅恪曾经指出,中国古代所言胡汉之分,实质不在血统而在文化。孔子修《春秋》就是“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的。而在历史上尤其是文学上,用为文化的'标志常常是所谓“衣冠文物”。《左传》上讲“南冠”,《论语》中讲“左衽”,后来一直用为文学典故。杜甫写明妃也是着重写“环佩空归月夜魂”,这与王安石写的“着尽汉宫衣”,实际是同一手法。杜甫、王安石皆设想通过“不改汉服”来表现明妃爱乡爱国的真挚深厚感情,这种感情既不因在汉“失意”而减弱,更不是出于对皇帝有什么希冀(已经“心知更不归”了),不是“争宠取怜”。因此,感情更为纯洁,形象更为高大。接着又补上“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把明妃一心向汉、历久不渝的心声,写到镂心刻骨。梅尧臣也说“鸿雁为之悲,肝肠为之摧”。王安石写得比梅尧臣更为生动形象。

  最后,又用“家人万里传”来说,以无可奈何之语强为宽解,愈解而愈悲,把悲剧气氛写得更加浓厚。更妙的是:笔锋一带,又点出了悲剧根源,扩大了悲剧范围。明妃这一悲剧的起点可叙从“入汉宫”时写起。汉宫,或者说“长门”,就是《红楼梦》中贾元春所说的“见不得人的地方”,从陈阿娇到贾元春,千千万万“如花女”,深锁长闭于其中。以千万人(有时三千,有时三万)之青春,供一人之淫欲。宫女之凄凉寂寞,可想而知,而况宫女的失宠与志士的怀才不遇,又有某种情况的类似,所以从司马相如《长门赋》到刘禹锡的《阿娇怨》,还有《西宫怨》之类,大都旨写这一题材,表现出对被侮辱、被损害的广大宫女的同情,或者抒发出“士不遇”的愤慨。

  唐人“宫中多少如花女,不嫁单于君不知”,早在王安石之前就描写过了,只是说得“怨而不怒”;王安石却多少有点怒了。李壁说:王安石“求出前人所未道”,是符合实际的;至于“不知其言之失”,则是受了王回、范冲等人的影响。王回引孔子说的“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却忘了孔子也说过“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论语》);特别是误解了“人生失意无南北”一句。王回本是反对王安石变法的人,他以政治偏见来论诗,难以做到公允。

  《明妃曲二首·其一》创作背景

  本首诗是组诗中的第一首。这组诗作于公元1059年(嘉祐四年),王安石奏《上仁宗皇帝言事书》之后。当时,梅尧臣、欧阳修、司马光、刘敞皆写有和诗。

  北宋时,辽国、西夏“交侵,岁币百万”(赵翼《廿二史札记》)。自景祐年间(1034—1038)以来,“西(夏)事尤棘”。当时的施宜生、张元之流,就因在宋不得志而投向辽、夏,为辽、夏出谋献策,造成宋的边患。诗人们借汉言宋,想到明妃。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就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创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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