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下午的四点钟,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样的情形自大一下学期就已经被我戒掉,更遑论是在理应匆匆忙忙的大三。但事实已在,没有一丝可以辩驳的余地。望望窗外,乌云压顶,伴随着从窗户吹进的凉风,我断定快要下雨了。
然而内心深处却不合适宜的升起了出去走走的冲动,的确,从开学至今还没有真正的离开过学校。在经过一番挣扎后,我踏上了行程,尽管可能被淋成落汤鸡。
果不其然,刚刚走出南大门,就有雨滴落下,这一度使我的脚步停顿下来,但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山,咬咬牙,继续走。路上的行人变得匆忙了,每个人都在向家的方向跑去,或许只有我是其中的另类,在风雨欲来的时候,离开自己的窝,走向一片陌生的场地。
终于走到山脚下,雨滴也在我诧异、无奈、苦笑的眼光中变得淅淅沥沥。既来之则安之,前进的结果是被淋湿,后退的结果也是被淋湿,权衡之后,我毅然开始登山。或许脚下的这条上山的路不能称之为山路,因为它的表面是一层软绵绵的土,被雨水一浸,变得更加酥软,踩上去让人感到舒服之极,全无山石的滑溜。山上静悄悄的,渺无人烟,我相信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毕竟如我一般的人少之又少,从一个所谓的“理性人”的观点看来,或许我的精神出了问题。但这不是当时我所能考虑的,因为雨越来越大,落在身上是一种透骨的冰凉,再加上山风徐徐吹来,更觉得那凉意深入了骨髓。于是,在左顾右盼之下,我十分幸运的发现了一块石头,一块可以给我遮风挡雨的石头。当第一眼看到这块山石的时候,我在第一时间想起了《诛仙》中那条凶狠残暴的黑水玄蛇,因为石头突出地面的部分实在和蛇头相像。但容不得我继续遐想下去,在风雨的威吓下,我赶紧坐到了石头下面。
突然觉得这样一种场景是长久以来我梦寐以求的,脱离了社会的纷纷扰扰、人情世故,置身于自然之中,有山、有风、有水、有林,恬静中透露着温馨,旷野中显露着自然,心底无事天地宽,真想就此呆在这里不走了,当然前提是有一个可以“大庇天下寒士”的窝。可是很明显此时此地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尽管有山石的遮挡可以免受雨水的洗礼,但是阵阵寒气却不受控制的窜入我的身体,充斥到我的血脉中。春寒料峭,此言不虚。不过在我看来身上的凉意不是最致命的,让我无力前行的或许是内心深处的浮躁、疲惫乃至麻木。我想到了很多:往昔的骄傲、与他人的差距、内心快乐的记忆、失败的痛苦,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显现。山上是寂静的,尽管雨水淅淅沥沥、山风婆婆娑娑,但只要用心倾听,你可以听到水滴滑落的声音。然而我的内心却并不平静,家中的变故,自我的堕落、情感的羁縻、毫无意义的幻想和欲望,凡此种种,一股脑的涌来让我难以支撑。这一刻,我感到自己好孤独,又是那样软弱无力,放眼四顾,天地虽大,却是孑然一身、茕茕孑立。于是我只能自言自语,把自己的内心的脆弱扔给山石,抛给风雨,留在这春意葱葱的山林……
终于,我踏上了归途。雨还在下,我不介意;路面湿滑,我不介意;风冷雨凉,我不介意。因为我听到了喜鹊响彻群山的鸣叫,尽管在雨中却依旧响亮;我看到了那挂在松针顶端的水珠,尽管随时有可能坠落但依旧清澈明亮;我闻到了绿叶的青葱、嗅到了花开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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