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正是烟雨迷蒙的天气,雨丝缠绵,既不使劲儿下,又不让太阳露脸,这种不需打伞的小雨日是最为令人心旷神怡的,雨幕中的南山竹海,也多了一番掩面少女般的意韵。
曲径通幽,小径左边是稀疏翠竹遮掩着的湖泊,右边是郁郁青青的篁竹。细雨朦胧的天气,雨沫柔洒竹林,如烟似雾,如烟——却又缀着水灵与清新,似雾——却又多了些舒适与惬意,竹叶便散出雨沫与竹的絮语,听不真切,朦朦胧胧,模模糊糊,与雨丝吻江面水灵灵的细密音符随风交织,便也化作一场细雨,洒心田了。
湖泊上,几叶竹制的竹筏轻轻地漾着,坐上一叶,泛舟湖上,鼻翼间便旋起竹香与水香的小漩涡,船夫头顶斗笠,握一长竹竿,微黑的脸庞上刻满朴实与岁月的沧桑。竹竿微微滑动,水面便羞涩地轻笑起来,那柔美的涟漪沿着竹筏的边沿,嬉闹着荡漾开去。感受着船身的轻晃,仰望群山,感受着群山的俯视,连绵几山,都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幽幽地晃着,几山环抱一湖,到颇有些水墨画中的意味。而我们这叶小舟,则是飘荡在画卷中的。常言智者乐山,仁者乐水,留连此山水间,也难免会沾染些智者仁者的味道。
于南山半山腰处,有一竹艺馆,流连其间里面汇集了无数手工雕刻的佳品,个个素雅,个个精致。瞧那只泼猴,手搭凉棚,左瞧右看,似乎绒尾还在微微晃动,灵巧的形体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窜到那棵青松的树枝下;看那戏水鸳鸯,丰腴饱满,披一花袄,古朴典雅,那水面似乎还在柔柔漾着涟漪……
到山顶敲响福钟下山,出了南山方才感到腹中空空——方才都在吸吮精神食粮,所以不觉,一出山才发现。便驱车前往天目湖五星级宾馆,点份砂锅鱼头,一饱口福。
砂锅鱼头肉肥而不腻,汤汁洁白细腻,如同牛奶般丝滑。点点韭菜的绿意点缀其间,有了色,香味呢?不急,等服务员揭开盖,一股白花花的雾气便扑面而来,争先恐后地在空气中弥漫,恨不得让每一寸空气都浸透鱼香之气。那味,鲜香诱人,鲜是鱼的鲜,不腥不腻,香是汤汁的香,融融泄泄,刺激得我有一刻闻不到气味,只觉飘飘欲仙。雾气散去,一见那鱼肉,便摆好一副准备风卷残云的架势,到吃了,却又舍不得了——这鱼肉入口即化,化为丝滑的牛乳,鲜香四溢,鲜中又泛甜,嫩而不涩,滑而不腥,真舍不得就这么咽下。一餐过后,酒足饭饱,回味无穷。
乌米饭亦是一道佳肴,一道食中佳品。一碗乌米,雪般的白瓷碗上,颗颗乌黑的玛瑙黑得剔透,黑得闪着白光,与洁白的瓷碗相得益彰,似是雪上珠宝。乌饭上还散着点点白糖,细碎柔和,如似锦的繁星,在黑色天鹅绒般的星空闪着清澈的眼波。正看得滚滚口水东逝,一股清香扑面而至,既有糯米朴实的香,亦有乌饭叶淡雅的香;有竹般清秀典雅的馨香,亦有茶般清洁醉人的点点香,香若烟,香若簇。便用一小勺轻舀,一勺入口,便在口中有意无意地弥散起清凉的醇香,这是一种奇妙的香,不是从鼻腔而入,而是由舌尖品出,潜移默化之间触动人心中享受与陶醉的弦。咬一口,更是唇齿流香,那香,似汩汩清泉,飘遍身心,而后,便只顾“一醉方休”。
次日,便启程去天目湖,烟波浩渺的湖景,水汽升腾,远处黛色的山峦若隐若现,小岛如湖中珍珠。尝罢白芹,白头虾,观日落,有别样风趣;大石山采茶,漫步茶林,收获颇丰后品一品白茶,下午茶时光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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