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离别季是一个容易让人冲动也让人勇敢的季节,即将到来的分别和再也不见,给那些害怕见面尴尬的人莫大的勇气,有人在玩笑中吐露心声,有人直接了当地表明四年深深的喜欢,有人调侃他人的不够勇敢,其实是在嘲讽自己的过去。
离校前一天,室友在宿舍崩溃大哭,得知自己早就心仪的男生默默喜欢了自己四年直到现在,两个人却谁都没有表明心意,就这样走到了现在,走到了说再见的日子。
这种埋在心里没有结局的喜欢,不说是个结,说了是个疤。
泣不成声的她开玩笑道:“如果我们有个人能勇敢一点,孩子都三岁了。”
我们总喜欢仿照周星驰的电影台词说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自己会怎样,然而即使回到那天,我们依然会选择相同的方式,沉默地对待感情。
这就是我们与某个人固定的命运,某个时刻,自己明明知道有千万种选择,可上天可入地,却永远只会选择那条路,不论是现在还是重新来过。
挑明心意后,各自按照原计划拉着行李箱奔向不同的远方,一句喜欢力量太小,除了感动另一颗心,什么都改变不了。
02.
冯骥才说,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
无奈,青春里的我们都只能老老实实地顺从命运的安排,像一张白纸,纯净地没有一点社会经验,又随风飘扬身不由己。
遇见有好感的异性,也总有人劝慰可以尝试交往一下,自己心知肚明结局的模样,为避免结束也就拒绝了一切开始。
认识你真好,可是真的很不巧,我们想去的地方不同,梦想也不同,分道扬镳就摆在面前。什么都可以拒绝,成长的脚步却停不下来。
03.
通知单上冷冷地写着大四毕业生须全部离校,被回收的门卡、红通通的毕业证、不得不收拾的行李,都在催着我们放手昨天,我们一边留恋过去,一边急切寻找未来。
最后几天,大家都默契地谈论不走心的话题,对离别一词始终躲躲闪闪,唯恐不小心煽情起来。然而最后拥抱室友说一句祝福时、踏出校门那一刻时,车子开动远离学校时,自己还是没有控制住抽泣起来,哭成泪人。
与其说是对别人说再见,不如说是对自己十几年早已熟知的一种安稳生活状态说再见,自此以后天涯海角,和象牙塔再无瓜葛,独自曲折独自悲哀。
以前实习受委屈时也只是难过一小会儿,我们总可以安慰自己,很快就会逃离这里,很快就会回到学校,如今这种自我安慰的借口被狠狠剥夺。
日后的难过没有退路,也没有其他选择。
04.
在家睡午觉,梦见学校里熟悉的朋友和场景,醒来已是将近晚上却发现自己并不在学校,且已经彻底没了关系。看了下手机,室友在群里说她总有一种可以随时回学校的错觉,原来离开的我们都没适应已经毕业的真相。
经历过太多寒暑假,总以为每一个离校都有对应开学的那一天。
这种突然断裂的感觉就好像,那个一直被置顶可以随意去打扰的人突然间再也没了联系的理由,好不习惯。
自己的世界还是和睡午觉前一样,一切都没有改变,然而自己突然就在这个瞬间感到一点沮丧了。
美好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美好的四年就这么过去了,这个时候自己不知道是该选择继续睡去,还是直面不再年少的事实。
坐起来时才想起,自己该为接下来的事情有所准备,不得不离家的列车、不得不去的远方、不得不勇敢面对的未知和恐惧、不得不开启的新生活。
生活确实总不能让人如意,但我们好像只能去顺从,只能尽力去爱着并且向前进,无论是谁。
05.
回家的一路,自己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的平复,到家后却被老妈的一句问候触动到再次泪奔,她问我有没有和朋友好好道别,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很多时候某种委屈咬咬牙就过去了,可以当身边有一个人关心时,却会忍不住呼疼,掉眼泪。
对于经历不够的我们来说,鸡毛蒜皮都是烦恼,又何况是这样一场太过盛大的离别呢?没有什么别的能真正伤害我们,唯一能伤害我们的,是我们对它的在意和重视。
06.
翻开近期的朋友圈微博,发现到处都是离别的场景,每个人展现出来的都是不舍和悲伤,自己仿佛看到什么都觉得和毕业有关,前几年的六月却根本没注意到这种现象。
总觉得自己有所遗憾,毕业季才发现太多人拥有更多的遗憾,不论他是否足够勇敢和自信,亦或与众不同,这种遗憾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做集体青春的离散,我的故事,也只是千万中最普通的一个。
面对不得不继续往下走的生活,我们无从反抗只好顺从,以群体性的悲伤和莫大的仪式感做个最后的了断。
很多朋友给我暖心留言,我总会看好几遍,有个留言很是触动自己:真希望你能回到大一,有更多时间写文章,共同谈论人生哲理。
我想,这个朋友大概从不多的文字里看到了我毕业的匆忙和挣扎。
手机里存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我却最喜欢大一时自己军训的几张,被晒得很黑,却青春满满,不慌不忙。
终于写完了的旧时光,你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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