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
——为农村留守儿童而作
龙宇
思念日益剧增
他们爬上家乡最高的山脊
放飞思念，放飞一只只纸鹤
也放飞一阵阵埋藏了很久很久的哭声
可有谁听到？又有谁记得？
他们是一群天底下最孤独最忧伤的儿童
无数个死寂的夜
娃儿不哭闹了
蝉儿也停止了呼喊
就连小溪里的流水也不再咏唱
后来哟
周围的狗在狂叫着
只有这样乡村里才算有了一丝生机
满脸皱巴巴的老爷爷老奶奶
他们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向村口
等待日出，等待月落
也等待那棵老枫树下忽然冒出
儿子儿媳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说实话
他们已经管不了日渐调皮的孙子孙女
要钱没钱，要糖果没糖果
要耕田种地的力气同样没力气
有的只是一声接一声叹息
有的只是黯然失色的眼神
有的只是在无助中乞求东方日出的渴望
猢狲们哟
猴年的`钟声虽然敲响
可美猴王并没有为你们变出千万个父母
血战群魔的他忽略了你们的渴求
他只记得降妖，只记得保护师父到西天取经
于是，你们只得孤零零地做饭吃饭
孤零零地上山放牛或砍柴
孤零零地走在上学和回家的路上
孤零零地在鼓楼里欣赏那些过时的壁画
孤零零地在四季里用思念的泪水把枕畔浇湿
这个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的清晨
我也独自举着一只纸鹤到山梁上放飞
口中念念有词
眼睛望着遥不可及的远方
而后，我清晰地听见
哪种怎么忍也忍不住的哽咽声和嚎啕声
骤然间汇流成了一支悲歌流向了茫茫无际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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