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流的组诗

2021-06-11

  怀疑论

  其实,我可以站在酒杯里为你歌唱

  不管声音是否割破了黎明,抑或是傍晚

  我可以玩游戏,在一滴菜汁里思想,假装愤怒

  规则是毒蛇,是水蛭,是阳光下崩裂的深渊

  吞噬我的死,在死里面埋葬积木,那里像天堂

  在烟卷里行走,行走的想法太冲动了

  方向已经辨别不出真善美,甚至自己读过《三字经》

  烟圈在腐蚀,在糜烂,然后是舌头,木鱼和念珠

  在一块死肉里跌倒后狂笑,吐血后进入冬眠

  这样的气味包围了我,怀疑演变成怀疑,和悖逆

  这些年,真的想到了死,但不止一次

  让我觉察到了故乡庄稼和洼地的分量

  硬币,爱你的两面

  茶几的脸阴沉,似乎还有响动。

  摸着一把古琴,摸着心跳,哈利路亚!我还活着。

  这是庆幸还是悲伤,如果你能告诉我第三种表情。

  曾经爱过钱的重,似利剑掩住锋芒,在心里默数。

  而如今的轻,不是蝉翼,薄暮,一口吞不下的酒

  是米兰?昆德拉别处之生活,执著的口袋和套子

  并不意外,会有人在站立的硬币上行走

  它的一面在草原上奔驰,另一面被铜臭吸干了水分

  谁会在月光里反射镜子,并相信光滑里只是

  看到人类的脸?

  念 经

  动或不动,我想到了指甲里的石头。

  帕子洁白,擦拭着寺院后面的流水。

  清了,亮了,见底了。却也暗了,脏了,丢弃了。

  佛珠在动,头重脚轻,像摩天轮。

  风吹过麦场,有一道齿痕隐隐作痛。

  骨灰在青莲上绽放,万道霞光温暖着井上的夜空。

  双脚的距离似乎没有东西远,但分明支撑了

   岩石坠落下来的可能。这峭崖不是陈胜吴广起义

  也不是大泽乡淤积的雨水。是河水浸泡后泛着的白。

  影子在玫瑰里吹响针树林的唢呐,我们应该见到

  摩罗一身素衣,坐在佛祖的蒲团上翻转经书。

  森林,高地和荒凉

  赞美黑夜,它的手和母亲的一样粗糙

  在一间老去的屋子里会摸到一种锐利

  泡沫的意识庞大,盖过多年的积云

  马厩里的灯盏地址不详,并没记录在案

  却和菜园里的森林,高地,一道

  荒诞的升起,超越了一本书的厚度

  以及我仰望的目光。孤高而清冷

  如果可能,希望在远处地窖里穿行而过的筏子

  会告诉我,关于未定义的一些秘密

  让我回忆一下参孙

  今夜,有个女人哽咽,抽烟并喝酒

  拎着脐带在大街上奔走,夜被熏成了红色

  她的气力如丝,薄而轻,曾经杀死了一包进口棉花

  在拔枪的瞬间,我想起了大力拉――外国老女人

  扼杀高贵和黄金,放自己于祭盆

  温暖参孙去抓起神柱痛击滴血的桅杆

  一只蝴蝶逃离白昼,在她的乳头上栖息

  装成基督徒的`模样在教堂里走动,跪倒并膜拜

  而后清凉的钟声就成为了西方第一个植物人

  我要看见带有温暖的白色吊灯

  我仍生存在很久以前离去的乡音里

  我仍绽放在一朵濒临灭亡的植物里

  我仍是站在棺木上,浩荡地进进出出

  我是夏日树荫中的回声,朝着埃及的古老飞去

  床底下的蛐蛐纺着带有水温的毛线

  客厅里的豆浆机站在阳光下打着喷嚏

  我被戴上了一个帽子,在钉子之上穿出了剑

  整个世界都会趴在木屐上思索,墙里和屋外

  “脱下布料真的比穿上裤子难很多”,时间说。

  看来,吊一盏白色的灯来温暖是有必要的

  音调与喉咙

  够吗,用几十种以上的姿势来歌唱?

  当黄昏降落,暮色升起

  连孤寂都合拢了腿,盘坐在旅途

  还是选择其他的船只,进入另一道港口

  一枚草叶突然撞击着隔壁,和邻居的午睡

  却割伤了面壁思过的人。在喉咙里凿个洞

  开辟一个集中营,吊起所有的伤口以及囚犯

  海水是文静的,却是包不住躁动的盐进入生活

  给墙角的白玉兰一点暗示

  该以蛙鸣的形式抵达带有潮气的天空

  如果世界以错误的音调吻我

  那么我将划坏喉咙回报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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