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新居散文

2021-04-25 散文

  早就答应老爸,他的新居装修时我们全家一定要做主力军,可是一个忙字,就一拖再拖,弄得老爸的新屋盖好了许久,住了许久,可里面却还是光秃秃,黑乎乎,赤裸着身子,挺不美观。这次挨到寒假,小红帽儿也放了假,我也有了空闲,于是就和胖胖商议着,该回去给老爸弄弄房子了。

  见我们回去,老爸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他也喜滋滋地介绍整个儿新屋的结构安排等。随着他,逐一查看并量好了每一个屋子的尺寸,算好了所需的装饰材料,以及全部造价,一面我做到了有计划不乱,而老爸也总算心里有了颗定心丸。晚饭过后,老爸又忙着烧锅炉了,他说怕我们冷,感冒了。而我则笑笑:“爸,我们没那么娇气的!”

  说起爸爸的新居就在原来老屋的旁边,是依照县里新农村规划的统一建筑。新院子占地面积500平方米,不仅仅有规整的四间天蓝色彩钢板做帽子的正屋,也附带着宽3.5米,长18米的条状库房。房子的外围是清一色白色瓷砖,前门楼和后门楼也都戴了雕刻着花纹儿的彩钢门脸儿。远处看,还真是白蓝相间,很是清爽,好看。老爸很是喜欢小弟在他年老之时给他的这礼物,他也很喜欢坐在新屋的火炕上融一壶热茶,品味生活的甜美。

  还记得去年夏天老爸来大庆市在我这里小住了几天,那次本想他来了,就多住些日子。可是才住了几天他就开始打蔫了,也不爱吃饭。问及缘由,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般这样回复了我:“我想家了,还是咱家的院子敞亮,虽然还没装修好,但是住那里我心里舒坦。”

  老爸被我一个电话,就送回老家了,可是那一次我的心却空落落着,有种无言的酸涩。

  老爸曾是毕业于沈阳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原本曾经生活在沈阳那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可是结婚生子,为了爱,他选择了大庆市所属的一个偏远小镇,也选择了在那里一面做音乐教师,也一面学着做农民。

  听老妈说过,那时候乡里像老爸这样科班出身的老师不多,因此村里还蛮照顾,也在那里就给老爸安了家。其实老爸和老妈爱巢就是一个不足30平米的土坯垒成的泥房子,可是因为有爱,那时候他们过得很幸福。听老爸说过,哥哥和姐姐都是在那泥房子里出生的,他们儿时的欢声许多都留在了那里。

  泥土的房子虽然保暖,可是每到夏天雨水勤的时候,屋顶的土常常被冲走,所以就常会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外面不下了,屋里还滴答。据说老爸是不会做农活儿的书生,每次这样的状况,他都手忙脚乱着,想着紧急修补。可是有好几次都是屋顶的旧伤没修好,新伤又来了。(雨后的屋顶不禁踩,大多是被他踩坏了)这样的日子挨过了七八年,后来随着我和妹妹弟弟的出生,这原本就狭小的泥屋就更显得拥挤了。于是老爸便有了盖新屋的念头儿。

  那时候老爸每天教课回来,就急匆匆赶着去田里帮老妈做活儿。他说要努力赚钱,要再盖造新屋呢。还记得后来老爸真的建了新屋。那新屋是他亲自设计盖造的,他避开了土坯房子的不保暖和不够坚固的弊端,果断地建了三间(合起来足有150平米的大屋)泥土和草混合堆砌而成的屋子。他说传统的民房窗子小,屋里不够明亮,于是他设计了木质前出猭子,而正屋前少了墙垛子的光明窗。他也给那房子用红砖贴了门脸儿,用水泥抹了腰墙和后身儿。经过精心装扮,老爸的新屋当时是村里最漂亮的,而为此我门这些孩子也着实为之自豪了好一阵子呢。

  不会忘记那些年在老屋里发生的那些事儿,更一辈子都会清晰记得那些年老屋里的浓浓父女情。那时候体质最差的我常生病,也常因此被老爸禁足,为哄我不出去乱跑,他总会弹吉他或是拉起小提琴。他更会在屋里和我们玩捉迷藏等游戏。在那屋子里我们一家人一住就是10多年,我们这些小麻雀陆续出巢了,可是老屋却一年一年开始逐渐灰暗了脸色。那老屋里也只剩下了老爸和老妈孤零零着。

  老屋旧了,老爸老了。而且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旧了的老屋成了老爸的`一块心病。他会睹物思人,常常想念我们这些孩子们,他也常一个人愣愣地看着老屋发呆。解父意,2013年春原本在大庆市做生意的小弟急匆匆着脱手了生意回乡了。他也在老屋东侧又买了土地转眼间就盖起了蓝盖头的新房子。小弟说过这是给老爸建的新屋,他还说这房子装修后一应俱全,不仅姐妹都回来也可以住得下,还可以洗热水澡,更可以在阳台上养上几盆带着生命气息的花儿。

  还真是,这次回去,一进屋就见几个花盆里都有着郁郁葱葱的植物,不过不是什么花儿,都是老妈栽种的蔬菜呢。有绿油油的芹菜和苦莒,也有长得齐刷刷的蒜苗和葱苗……尽管还没装修,墙面还是原始的沙土,有些丑陋,可是有老爸老妈的笑声,有这些满带着生命的颜色,我豁然觉得心里有种别样的温暖和舒适。

  买好了厨房和浴室里吊屋顶用的扣板等需用的装饰材料过后,我们正式开工了。老爸依旧负责供暖,老妈负责饭食服侍,而我、胖胖、小红帽儿、小弟、弟媳,则临时组合成了一个装修队伍。胖是技术指导,而我则是分管材料分割,小弟和弟媳则是照图施工的给力人,至于小红帽儿,她则是用歌声给我充电的那一个呢。看着一个个房间被我们弄好,不仅我们有种成就感,更多的是老爸,看得出他开心极了。

  先是屋顶都装上了漂亮的装饰板材和配置好的灯饰,再就是橱柜和墙壁柜的整体安装和制作。接着还有墙面的刮涂,不过这我和小弟都外行,弄不平整,所以就都劳烦胖胖了。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老爸的新屋彻底变样儿了,老爸乐得合不拢嘴,一直说:“真好,真好!”

  屋子装修完了,不仅看着美观了许多,更由于棚顶又加了保温层室内温度也比往日高出了许多。晚饭后老爸又衣着单薄着坐在茶几那里品茶了,他也低语着:“人生是一个不断前进的过程,新旧更替,时光流逝,如今有了新屋,孩子们还都能回来吗?”不知道为什么,老爸的这些话才一入耳,我的眼睛便潮湿了。

  “姐,姐夫,春节回来吧。今年我们和老爸老妈一起过!”“妹,今年过年就别去旅游了,也别去什么海南了,回家看看老爸的新屋好不?”“胖胖,今年你更不许出列,回去办完事儿就再回来住几天,我们这个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一一邀请着,我这沉默族第一次浮出水面,张罗着。“对对,都回来!”小弟和弟媳也兴奋着附和。透过眼角的余光再看老爸,我发现他的脸上也有泪珠悄悄滑落……

  现在我懂了,新居其实不仅仅是一栋物质的建筑物,新居更多的是灵魂深处一种对情的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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