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散文

2022-09-03 散文

  早晨是被邻居的装修声吵醒,电锯的声音在本该静谧的早晨显得突兀而尖锐,我顿时觉得窝火,一把扯过被子,捂住双耳,那该死的声音还是一个劲地钻进我的耳朵,无处可逃。无奈之下只得起床。

  出门买早餐,还是不得清静:商店早早就开门,摆出的音响,用着亘古不变的机械语调,重复播放着“机会不容错过,快来看看……”中年大妈扯着嗓子与商贩讨价还价。汽车轰轰得飞驶而过,时而听得懊恼的喇叭划过长空。

  面对这样一个嘈杂的境况,不得不让我们想念那份遥远的清静。

  寂静并非无声。《小窗幽记》明人陈继儒论声之韵者:曰溪声、涧声、竹声、松声、山禽声、幽壑声、落花声,皆天地之清籁,诗坛之鼓吹也。这些声音如此静谧美好,令人神思旷远。我们只能从诗句中寻到清净的影子,“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当然还是喜欢唐代诗人常建的这一句: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你可以想象:旭日初升,光照山林,曲折的小道通向幽静处所,禅房深处花卉缤纷,此刻万籁俱寂,只可以听到寺庙的钟声,久久地回旋林木上方。佛堂庙宇本就是清静之地,那钟声一下一下敲击在心上,心灵如同经过梵音碧水涤清,变得澄澈透明,由此生出一股庄重肃穆之情。

  听了太多嘈杂之声,心也被扰得浮躁不安,我们也变得越来越物质。原先轻捷的自行车被越来越高档的的轿车取代,它们在城市里“横行霸道”,尖锐的刹车声,刺耳的喇叭声每天都在上演。原先淳朴的吆喝声渐渐被音响代替,一遍一遍机械重复播放,毫无人情可言。还有什么?还有施工、装修的噪声、机翼呼叫、高架桥轰鸣……我们想要静下心来看本书,却想到今天还要见哪个客户,于是又被汽车催赶着赴酒宴,想要静下心来喝杯茶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五根烦乱。心耳相通,耳朵在吵闹的环境的浸染,心也变得喧闹。听不见花开花落的声音,只听见匆匆,听不见阳光落地的弹跳声,只听见工作,学习的催促声。

  我们似乎从没有认真享受过清静的时光,我们是获得多么吵有多么累啊。如果这个夜晚能赐给我一把剑,我希望能刺破嚣闹繁华的幕帐,去寻忘路之远近的桃花源,在多风的清晨独坐在山坡上,在那桃花开始身子摇曳的时候,闭目侧耳乃捕捉到点滴,清泉击石,泠泠作响,如鸣佩环,鸟鸣在涧,婉转动听,旷若幽兰的洞箫声揽着清风隐隐约约飘摇而来。

  我们从寂静中来,当归于清静中去,一切一切又在清静中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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